花裴这一声叫喊惊动了门口的守卫,两名女警迅速跑了进来,一边一个把花裴按倒在床上。
到底是刚流过很多血,花裴没什么体力,挣扎了两下就被制服了。身子不能动了,花裴痛哭流涕地哀求孟欣:“我求求你了,把我弄出去吧,我要跟你一起去!”
女警没让孟欣说话,把他劝出了病房。
看着花裴被女警按在床上仍旧不停地号哭,孟欣心如刀绞,转回身狠狠地把头往墙上撞了几下。
花裴的剧烈反应影响了正常监管,刘警官收回了孟欣的陪护权。
孟甘还在休息区等着,兄弟俩一时都没什么好主意,只好先回家再商量。
任凭孟甘怎么问,一路上孟欣一句话也不说,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次日一早,刘警官又打电话来,说是花裴点名让曹小隼去陪护。孟欣愣了半天,也没猜出花裴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孟欣有些颓废的表情,孟甘拍了拍哥哥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哥,我看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不然第二个嫂子也跟你过不久。”
孟欣瞪了弟弟一眼,也没心情跟他争辩。这个单纯的战士,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也真是难为他了。
曹小隼倒是欣然接受了任务。
孟欣并不意外。在他眼里,她就像个随时充满电的电偶,只要碰到开关,她就闲不住了,越危险的地方她越来劲儿。
“猜猜,花姐为什么叫我去陪护?”
“你长得好看。”孟欣揶揄道。
“哼,言不由衷!”曹小隼撇了撇嘴说,“她认为,我们俩的审美观是基本相同的。”
孟欣把手机攥在手里,还是不放心地隔一会儿就看看,生怕漏听了电话。曹小隼看他心不在焉,只好把聊天的兴致收了收,专心开车。
很快到了武警医院,守卫不给孟欣靠近病房,曹小隼办了探视手续后,自己到病房里见花裴。孟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先在休息区候着。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花裴开门见山地问小隼。
小隼摇了摇头。
“知道我跟孟欣的事儿吗?”
小隼又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我先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为了见孟欣。”花裴说,“你不知道,监狱里不是随便约见的。”
曹小隼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能把你救过来?如果救不过来呢?”
“我不知道能救过来。”花裴一脸的无所谓,“如果救不过来,那就见不到喽。”
曹小隼被吓得瞠目结舌。她的学姐学妹们确实有为情所困自杀的,但那是情人移情别恋真想不开,真不想活了。像她这样,就只为见一面就死一回的,还真是前所未闻。
而且,她要见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这个——情何以堪?这个对手也太强大了吧?不过还好,她还要被关七年。七年,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呢?
花裴看曹小隼眼珠子定定地盯着白床单,知道她又魔怔了,却不知道她脑子里是怎样算计的,更不知道她在算计她的男人。
“我给你说说我和孟总的事儿吧。”
“好哇好哇。”小隼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她对孟欣的了解仅限于这一年来的交往,对他在克拉克给她买料理包之前的事情可以说一无所知。
花裴就把她了解的孟欣以前的情况,以及后来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事,除了过于隐私的,都跟曹小隼念叨了一遍。这两个人一个爱听一个爱讲,絮絮叨叨聊了小半天。
“说了这么半天,好像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吧?”花裴问道。
“嘿嘿。”曹小隼鬼笑着说,“还真把正事儿给忘了。”
“你知不知道孟总的前妻和儿子被绑架到缅甸的事?”
“知道那么一点。”小隼说,“他们哥俩不让我参与。”
“问题是,你想不想参与进来?”
“当然想啦。”小隼把两眼瞪得溜圆,“可是想有什么用呢?他们嫌女人碍事。”
“去缅甸确实挺危险的,你可想好了。”花裴注视着小隼,看她一脸的兴奋劲儿,不像是装出来的。
“有你在前面领路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句话有些费解,花裴看着小隼。
小隼指了指花裴缠着绷带的手臂说:“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
花裴摇摇头。
“你这一刀下去,是生死难料的。当你拿起刀子的时候,你想活着呢,还是想死?你是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
曹小隼的一番话很拗口,不过花裴倒是听了个大概。
“你哪里学了这些古灵精怪的知识?”花裴笑笑说,“看不出你还挺有学问的。”
曹小隼脸红了,讪讪地说道:“活这么大还第一次听人夸赞我有学问。”
话说得有点多,花裴感觉气不够用,就闭上眼养了养神。小隼趁机给孟欣回了条报安的信息,又给花裴倒了一杯温水来。
“我让孟欣辞退你,他跟你说了吗?”花裴突然问道。可能是怕双方尴尬,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的。
小隼一愣:“没有啊?可是……”
花裴睁开眼,眼光很平静:“好了,这件事儿过去了,我收回这个决定。”
“可是,为什么呢?”曹小隼追问道。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花裴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嘿嘿。”小隼讪笑着说,“你老是这么夸我,叫人家不好意思了。”
“说正题儿吧!”花裴突然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