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头也不回。
“御剑时严禁乘客打闹。”
“四万米高空，摔下去尸骨无存。”
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六岁的俩人，又开始互相埋汰。
“听见没？说你呢！”
“长老，乘客不能挂在其他乘客身上吧？这应该也是乘剑守则吧！”
长老根本没理他们。
“长老您贵姓啊？”
还是不理。
钟离英和何止风咬耳朵：“我赌这长老姓司马。”
刚说完，飞剑猛地一个下坠。
“啊啊啊啊啊——”
长老冷冷地说：“本座仙号落霞。”
“你们在后面交头接耳，本座听得是一清二楚。”
只有卓绝依旧稳稳站在飞剑上，眉毛都没挑一下。
“落落落落落霞长老……这是交通事故喂……”
钟离英差点飞了出去，吓得大喘气。
何止风更干脆，直接两眼一闭，厥过去了。
落霞淡淡哼了一声。
“尔等资质不佳，心志也差劲，真是本座带过最差的一届。”
钟离英dNA动了，小心翼翼的问。
“长老，咱们学院……是不是体育老师经常生病？”
落霞长老沉默了片刻。
“你如何知道？”
“负责课外活动的修竹，的确常年卧床不起。”
这还用知道吗？
钟离英对未来的学园生活充满了绝望。
……
落霞长老带着三人飞过一片茫茫云海。
夕阳西下，云海涌动，好像一大片金黄的麦浪。
“长老，咱们学院包吃住吗？”
“住处有，我等早已辟谷，学院中不动烟火，吃食自己想办法。”
说话间，飞剑已经落到地面，停了下来。
广场空无一人，中心竖着个偌大告示牌：停剑坪。
告示牌空白处，好像写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离英走近一看。
“广告位招租：请联系风院长。”
“这话不是我留的，各位谨记打假——风如昼。”
“修竹长老带头旷课外活动，有没有人管管了？”
“此人出了名的不要业绩，摆烂王，我也管不了——风如昼。”
“坐忘崖那里的神秘建筑是鬼屋对吗？总是看到神秘白色身影……”
“成才十大不思议事件，等待你的探索——风如昼。”
“想不到我居然入学了，激动！”
“恭喜啊，希望你在成才有一段美好的经历——风如昼。”
“呜呜呜柏然师姐拒绝了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没关系，本院也被拒绝过，这是人生必然经历——风如昼。”
“好奇是谁拒绝了院长？”
“个仙隐私，不便透露——风如昼。”
“……”
好家伙，成了学院留言板了。
风院长居然还真的不厌其烦每条都回复。
等三人围着告示牌看了一阵，落霞长老淡淡开口。
“走吧，先去做背调。”
“背调是什么？”
落霞长老还是那副分分钟复姓司马的表情。
“背景调查，以免你们是魔教派来的探子，或者身份不适合修仙的凡人。”
钟离英一下子慌了。
“啊这？”
他拉着卓绝走到一旁，小声说。
“小妈，你……你要不还是快逃吧！”
卓绝看他慌张，本来还以为钟离英是因为他爹和风院长不对付才慌。
没想到是担心她这“魔教圣女”身份被发现。
卓绝有些好气有又些好笑：“不用。”
钟离英慌里慌张，不住地回头去看落霞长老。
“小妈，我说真的！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何苦换个地方再坐牢呢？”
卓绝被他这副真心紧张的样子闹得啼笑皆非。
“我毕竟绝品灵根，学院不会对我怎样。”
钟离英不说话了，他摸着下巴看着卓绝。
“说起来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卓绝看向他：“怎么？”
“小妈你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从地牢出来之后，一点灵力都没了？”
这小子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她的身份？
真不容易。
卓绝淡淡开口：“其实我……”
钟离英咬牙切齿打断道：“我知道！”
卓绝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
“我爹真不是个东西！”
卓绝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钟离英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无比愤慨。
“一定是这样！”
“为了永绝后患，他废了你全身的灵力！”
“没关系，小妈，我们这一路走来，我相信你的为人！”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你忘记魔教的过去，洗心革面，重新做仙……”
……果然。
指望这小子自己开窍，得下辈子。
卓绝干脆没打算听完，大步向落霞长老走去。
“长老，我先来。”
……
卓绝坐在暗室里，掌心贴着一面镜子。
落霞长老闭目调息片刻，转眼已经读出她的过去。
“失敬，未曾想，本届资质最优秀的学员……竟然是凡间女帝。”
卓绝眼也不抬：“曾是。”
她的家国、她的百姓，早已经遗忘了她。
落霞长老又问：“当真放下了？”
卓绝语气平静：“我半生奔波，从不为我，从今而后，也该为自己而活一次。”
落霞长老犹不放心。
“仙凡之间，有一条禁令便是帝王不得修仙。”
“若你灵根平平，或许只因‘有成为帝王可能’这一条，便已经被逐出山门。”
“可你资质实在上佳……”
卓绝抬眸，望向落霞长老，目光坚定。
“既然曾为帝王，我更明白仙凡有别。”
“倘若以仙人之躯，角逐凡间权势，固然所向无敌……”
“但人外有人，仙外有仙。”
“今日我若以仙压凡，一时渔利，来日焉知我又会不会遭到同样的下场？”
“唯有遵守规则之人，才能维持两界平衡。”
“而且，遵守规则的，不能只是一个两个，是千人万人，世世代代……”
落霞长老微微动容。
他伸出一只手，伸向卓绝。
卓绝毫不犹豫与他相握。
“成才欢迎你。”
卓绝淡淡地点了点头。
落霞长老欣慰地笑了笑，继而语气转冷。
“若来日，你自毁誓言，以仙谋私……”
“我落霞身为执法堂长老，轻则废你修为、断你灵根。”
“重则取你性命、灭你魂魄，绝你生生世世轮回……”
“你可要记住了！”
卓绝语气仍是平平淡淡，不起一丝涟漪。
“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