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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水仙子被钟离英带到,蘑菇们这才注意到她。

它们之前都见过骊水仙子,毕竟她经常来给它们浇水施肥。

不过也正是她,很容易就陷入了蘑菇们放出来的幻觉孢子,自己扎手舞脚地在那儿和空气打了半天架,还削走了一块儿太岁肉……

因此众蘑菇对这个女子普遍心存轻视。

殊不知此女才是此时碧水宗的战力天花板,修为比手持喷枪的钟离英高出一二三四个层次都不止,纯属没在意蘑菇们还有喷出孢子的攻击手段。

否则的话,早就给它们老窝端了拿去炖小鸡。

骊水仙子可管不着这些蠢蘑菇怎么想,她对于土地规划及应用驾轻就熟,种花种草种蘑菇都是她老本行业务。

此地已经是满目疮痍,经她边飞边洒下以萤石为主料制成的荧光粉末,很快就把周围一小片土地分配好了。

她划分菌类居住区,并非按照价值来划分,而是充分照顾菌类本身喜欢的环境条件。

这一试手,太岁们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原来这个每次都中招的女仙,还是有点点本事在身上的。

钟离英收起了那颗“叛徒”太岁,看着满地的蘑菇尸体,感叹。

“这些蘑菇的残骸还能拿去堆肥,看这个量,估计能把土肥到流油……”

骊水仙子忽地冷哼了一声,头也不抬。

“这种细致活儿,就交给你去做吧。”

钟离英一指自己鼻头:“我?”

虽然有种花家天赋加成,但这个世界还要我去拯救,怎么能在这儿种蘑菇!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微弱地响起:“是……师尊。”

钟离英循着声音望去。

谢若竹此时也已经醒来,她在这片蘑菇世界里已经耽搁了快一天一夜,身上的养分也被蘑菇们掠夺走了不少,十分虚弱。

听到骊水仙子那句语带不善的话,她立刻就知道是师尊发现自己醒来。

她默默地起身,摇晃着身子向骊水仙子行了一礼。

钟离英随手扶了她一把,谢若竹立刻挣扎着不敢受他帮助。

“仙子,让谢师姐大好年华在这儿种地,是不是罚的太重了?”

谢若竹低声道:“不,不必替我说情,钟离师兄。”

她望向骊水仙子,双膝着地:“弟子……弟子铸成大错……师尊罚我,是可怜我。”

谢若竹如此说,倒不全是因为她慑于骊水仙子的威势,更因为她知道,偷盗空间钥匙,私闯洞府,乃是欺师灭祖的重罪。

要是把她带到刑堂细细定罪,恐怕最好的结局也是要被逐出师门。

骊水仙子虽然让她干的是堆肥种地的脏活累活,却也是摆明了袒护她,让她不必上刑堂受审。

谢若竹已经极为感激。

骊水仙子这才回眸,冷冷看向自己这个心爱的弟子。

“你倒是乖觉,知道好歹,也不枉本仙从前疼你一场。”

“可是你既然知道好歹,为何还要背着我干出这等事来?”

谢若竹情不自禁偷偷看了一眼钟离英。

“都怪弟子……弟子一时眼馋洞府中的灵植,想要……想要据为己有……”

她说得磕磕绊绊,眼中含泪,苍白脸颊上却泛起淡淡的潮红。

骊水仙子恨铁不成钢地说:“糊涂!”

谢若竹只是拼命叩首,却再也不肯多为自己辩解一句。

骊水仙子痛心的不仅仅是谢若竹偷进洞府,更是气她口是心非。

钟离英当然不知道谢若竹曾经因为此处洞府,竟敢当面忤逆师父。

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甘冒奇险进入永春之地,是为了谁。

骊水仙子心中不住叹息,却也不好再开口。

她只能传音给谢若竹,语气里有叹息又有遗憾。

“痴儿!你若是不做这桩事,以你的天资,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就凭他和我碧水宗之间的牵绊,那时,你们结为道侣,成就一段佳话也不无可能。”

“可是你做出这等蠢事,为师便不可能当作它没发生过,将来你身上背着此等罪孽,又怎能和他这样的名门之子结为道侣?”

“糊涂啊,你真是糊涂!”

谢若竹眼中忽然泪如雨落,她深深地看了钟离英一眼,看得钟离英莫名其妙。

随即,这位冷若冰霜的碧水宗大弟子郑重地向骊水仙子叩了三个头,流着泪传音。

“师尊待我恩重,对弟子寄予厚望,弟子岂能不知?”

“只是有人让弟子知道,原来一生中大半运气,都花在了遇到他这件事上。”

她想起第一次遇到那个满嘴胡话,又莫名让人信服的蒙面男子。

他明明有着淘汰烈火门强者的实力,却又出奇得平易近人。

他时不时就能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宝,做一些看似强词夺理,却又很有必要的决定。

虽然表面上不说,但谢若竹不知不觉地就在心里认同了他。

直到雷狱即将毁灭,这位自称“成才刘不能”的师兄,居然还想着要维护空间稳定,而不是夺路而逃。

谢若竹当然对此嗤之以鼻,即刻撕符逃生。

然而逃出去之后,她心中又有一丝遗憾,她真的很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成为“救世主”。

奇迹就是因为极难极难发生,才会让人觉得期待。

等到后来成才卓师妹求助,她随着师长们再次进入雷狱,此时惊讶地发现,雷狱之中的暴动,竟然真的已经平息!

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是……

谢若竹神色依然冷若冰霜,心中的坚冰却被融化了一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成才风师妹在师长们面前夸张地表演。

那个声音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男子,一头雾水地配合着表演。

他是真正的刘不能,一个能力低微、品格差劲的庸俗之人,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从自己脸上一直爬到胸口,粘腻得让人想吐。

谢若竹这才发现,原来蒙面师兄看着自己的时候,没有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用那种看猎物一般,打量成色的眼神。

他的眼神,干净真诚,除了背着自己说“冷面傻妞”的时候有种贼溜溜的狡黠。

那么,那个笑吟吟摆着手说“我长得丑别唐突了诸位师妹”的“成才刘不能”,他……到底是谁?

少女的情丝,就像春天时满街飞絮的柳树,也像乞巧盒中一夜结网的喜蛛,有些事情发生之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以为终究要与他缘悭一面,不曾想,余生竟还有相见的机会。

在自己用尽毕生所学,才能迈上一步的剑冢长梯上,自己又听到了那个只在梦中回响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咯!”

“剑收一收,别挂到别人衣服了啊!”

她一回头,看到那个人抱着一个女子,噔噔噔地跑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