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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栖悦让姜峰在府休养,头两日,姜峰真待在府中没出门。

三日后,姜峰终于出府,来到关押顾子敏的暗牢。

脏污发臭的暗牢中,顾子敏被吊在半空中,蓬头垢面,奄奄一息。

二十几日的折磨,他出气多,进气少。

看见姜峰进来,顾子敏不可置信的眼中,冒出大片激烈求生欲,吊在半空的身体,剧烈扭动起来。

张口叫喊:

“姜峰……

你终于出现了。

我求求你,你放了我。

你放了我……

只要你放了我,以后我帮你一起对付楚辞幼,替你报仇。”

被折磨这半月,顾子敏每日被人用马鞭抽打,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偏偏他们又用药吊着他命,不让他死。

暗无天日的疼痛,已让顾子敏崩溃。

要不是有股求生欲支撑着,他早就熬不住。

这会,见了姜峰,他恨不得趴到地上舔他鞋底子,只求他能放了自己。

姜峰眼底划过暗芒,走到一旁刑具中,挑了个扁形小刀,试着锋利刀锋,挑眼望着半空中的顾子敏。

“早在你对我跟悦儿下手时,就该想到今日后果。

我早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怪不得旁人。”

欣赏着顾子敏瞬间崩裂的脸,姜峰朝身后暗影道:

“将人放下来捆好。

再去找些竹条过来。”

“是,公子。”暗影中传来一声应答,两个身量高大男人走出暗影,将顾子敏从半空中放下来。

嘭一声,手脚被捆的顾子敏,狼狈摔到地上。

伤口被压,迸裂出鲜血,满心恐惧的顾子敏半点察觉不到。

睚眦欲裂的盯着姜峰,抖着声音质问:

“姜峰,你又想做什么!

你要不放我走,就直接杀了我!

你这个疯子,你别想吓我!”

求饶不成,神经质的顾子敏,涨红着脸咒骂起他。

“你不过是个卑贱庶民,你要敢碰我,等我爹娘查到真相,一定将你五马分尸!

姜峰、姜峰!”

被人扯着站起来的顾子敏,还在继续咒骂。

在场所有人充耳不闻,仿佛没听见他叫骂声,冷着脸将他衣服剥干净,支开胳膊,绑到长凳上,像一只待宰的猪。

皮肉贴上冰冷木凳,顾子敏吓得一个哆嗦,骂着骂着又咧着嘴开始哭着求饶:

“姜峰。

姜大爷。

我求求你,放了我。

你放了我。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只要你不杀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姜峰脱下碍事外袍,走到顾子敏身侧,沉眉露出个血腥的笑:

“我若是你,就安静些。

毕竟割舌也挺疼的。”

可能是姜峰面色太吓人,顾子敏喉咙咕噜咕噜两声,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只瞪大眼,直愣愣望着他。

“去找个帕子,将他嘴堵上。

我不想等会进行到一半,他就咬舌自尽。”

拿着刀在顾子敏胸腹处比划两下,姜峰突然吩咐,他身后暗影再次点头踏入黑夜,几个呼吸功夫,就拿着一块脏帕子走近两人。

顾子敏紧张得整颗心都要爆开,实在受不了,张嘴又要开骂,却被人一把堵上。

令人作呕的臭味堵着喉咙,顾子敏干呕几声,却没一人在意。

半炷香后,暗牢内发出阵阵呜咽惨呼,似呼似嚎的声音裹着鲜血,刺激得人遍体生寒。

三个时辰后,姜峰穿上衣袍出来。

他身后两个男人,拿着两个糊好的灯笼,满身冷汗。

出了暗牢,望着头顶明艳日光,姜峰露出个冰冷笑意。

“派人将这两个灯笼分开送出去。

一个送去永城侯府,交给楚辞幼。

一个,送去兵部尚书府中,交给尚书夫人。”

这两人,一个罪魁祸首,一个助纣为虐。

是这两个人皮灯笼,最好的去处。

希望这个礼物,她们都喜欢。

“是公子。”

捧着灯笼两人,沉声应下,端着还在滴血的灯笼,快步离开。

姜栖悦这几日在清算府中库房。

姜峰早上出府,她是知道的。

不过有事牵绊着,她没过多询问他去做什么。

傍晚,姜栖悦做完一切,突然想起再过两日,就是一年一约,去灵隐寺见高僧的日子。

不知不觉,她跟姜峰来京城都有六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感叹着,姜栖悦让红杏去厨房提前将晚膳备好,准备等姜峰回府,用膳时,跟他说说此事。

姜峰踏着落日时分回府时,姜栖悦正领着绿柳跟红杏,在院中做梨膏。

身上没沾鲜血,但血腥味浓重,姜峰回府后,没直接去姜栖悦院子,而是回房沐浴更衣后,才去找她。

瞧着姜峰披着湿发前来,姜栖悦讶异一瞬,让他坐在院中,命绿柳去房中拿两块干净帕子。

绿柳望两位主子一眼,进房将帕子拿出来递给姜栖悦,姜栖悦自然接过,亲自替姜峰擦头发。

“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跟你说过很多次,洗完头发,要尽快擦干。

不然以后头疼有你受的。”

小嘴嘟嘟囔囔抱怨,但姜栖悦眉梢眼尾全是笑意,显然不是真的生气。

姜峰听着她柔软声音,嘴角轻勾,淡声道:

“有你在身边,我怎会头疼?”

言下之意,只要有她在,她不会让他寒气入体,犯头疼之症。

姜栖悦被他理所应当逗笑,故意道:

“怎么不会,我次次说,你次次不上心。

再过几次,我懒得说你,等你这样下去。

看你日后痛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两人打着嘴仗,一旁绿柳实在看不下去,拉过红杏道:

“公子、小姐,我跟红杏去厨房瞧瞧晚膳准备好没有。”

姜栖悦还没说话,姜峰似察觉到什么,淡淡瞟绿柳一眼,寒声道:

“去吧。”

有个主子下令,绿柳推着状况外的红杏,飞快离开院子。

姜栖悦望着两个婢女慌乱背影,疑惑道:

“绿柳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段时间,一直怪怪的?”

每次姜峰一到她院子,绿柳不是找理由不在跟前服侍,就是去院口守着,表现得十分紧张,姜栖悦颇为不解。

姜峰抬起眼皮,不在意道:

“或许是见了我不自在。

不用管她们。”

他跟悦儿的事,府中上下迟早会知道。

姜峰从未打算隐瞒。

现在,有个眼尖的事先知道也无碍。

左右,她也不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