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王出了多少兵马？”
见传令兵过来，袁辰立即开口询问。
他虽得到齐羽出兵的消息，但具体出了多少人，走什么路线却全然不知。
要知，南平西北方向，多处跟合陵郡接壤。
所以，六大世家还得分散兵力，扼守三个县。
若齐羽集中主力，攻击一县，说不定真能夺下一地。
所以，袁辰命探子时刻盯着齐羽东向。
就是看，齐羽有没有机会破此局。
“回禀都督，南梁王分兵两路……”
“一路三万人，由一名叫李靖的人带领，直奔颚兰高原而去。”
“另一路两万人，则由南梁王亲自带领，杀向合陵郡。”
传令兵大声回道。
“什么？”
袁辰听得一脸错愕。
齐羽疯了不成！
本来人就少，还敢分兵去颚兰高原。
他要干什么？
“哈哈，都督，看来这南梁王是自大忘形矣！”
“想来，他定是以千破数万贼军后，瞧不起梁州诸多英雄。”
“还以为六大世家跟四大贼寇一样，只要少量兵马就能击溃。”
蒋方则在一旁，拍手大笑起来。
袁辰听到这番分析，不由点头，伸手捋胡：“的确，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只出两万军兵。”
“你且下去。”
等挥退传令兵后，袁辰却又皱眉。
“先生，你说南梁王出兵三万，前往颚兰高原所为何事？”
蒋方皱起眉，想了想道：“说实话，我有一种猜测，不过感觉太过荒谬，所以并不确信。”
“但说无妨。”
袁辰看向他，示意往下说。
“颚兰高原上矿产极多，更生产羚羊，牦牛和骏马。”
“若能征服颚兰诸部，将得到巨量资源。”
“方怀疑，南梁王这是欲打算以三万兵马，征服整个高原。”
蒋方说这些时，极为不自信。
要知道，颚兰诸部合计两百多万人。
部落之人，不仅个个擅长骑射，且非常骁勇。
据说前朝足足动用二十万大军收服，结果却铩羽而归。
如今，齐羽竟想用三万人征讨，说出去都没人信。
“此事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袁辰听了分析，双眼微眯：“若是南梁王真的自大忘我，说不定此去真是为了征服颚兰诸部。”
“呵呵，看来都督无忧矣！”
蒋方捋须笑道。
“嗯！”
袁辰也点点头，感觉凭齐羽这个性子，不用再怕他报复了！
……
京城，苏府。
“外祖父，何故看着西边，过来喝一杯啊！”
齐恒坐在院落一处凉亭中，对凝视西方的苏松招呼道。
今夜秋意盎然，月明星稀。
正是赏月的好时候。
于是，齐恒跑来苏松家中蹭吃蹭喝。
实际上，他是得到消息，待等年后，父皇就要册立储君。
如今齐羽远在梁州，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一高兴，就跑来找苏松，打算发泄一下胸怀。
“殿下你喝吧！老臣，尚不想饮酒。”
苏松把玩着拐杖，目不斜视回道。
齐恒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笑道：“外祖父，您可是有心事？”
“唉！”
苏松长叹一口气，幽幽道：“我是心系合陵之战。”
“合陵之战？”
齐恒先是一愣，接着皱眉：“怎么，合陵要开战了？”
“自皇帝册封齐羽为南梁王后，据你二舅来信所言，齐羽在南平一直没有动静。”
“我料定，他必然是在招兵买马，暗中积累力量，只等秋收后，就会发兵合陵郡。”
“如今秋收已过，想来齐羽定会发兵。”
“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吧！”
说实话，以千破数万贼，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苏松担心，这一次齐羽再创奇迹，愣是把合陵郡收归治下。
那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皇帝和二皇子党这方，就要面临巨大难题。
到时该怎么封赏齐羽。
若封其为单字亲王，就需要将其调往他州。
如此一来，真就形成国中国了。
皇帝在时还好说，若是一帝王崩，齐羽必反。
不封地，调回京城，又会成为齐恒的最大夺嫡对手。
实非苏松所愿！
所以，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祷齐羽失败，甚至深陷合陵郡那泥潭之中。
“外祖父，何须忧心。”
齐恒却丝毫不在意，笑着道：“合陵郡那是什么地方，当初父皇兵锋正盛，都未曾拿下的割据势力，齐羽他凭什么能将其收回。”
“呵呵，也是！”
苏松自嘲的笑了笑，摇头道：“老臣年纪大了，总是有点杞人忧天。”
想当年，大晟还未立国。
皇帝齐渊和夏家四处征讨，兵锋所指无人能敌。
偏偏，齐渊征讨到梁州，却碰上一块差点把牙崩坏的硬骨头。
正是六大世家占据的合陵郡。
说起来，合陵郡兵马不算多，合计也不到十万。
偏偏这六大世家人才辈出，文韬武略都属当世一流。
再加上，他们跟南戎族往来甚密，能从南戎族借兵抵御外敌。
所以，纵然齐渊当时率二十万大军，竟不能攻下合陵郡。
这也是，皇帝一生不愿提及的耻辱。
凭齐渊的雄才伟略，尚不能收服合陵郡。
齐羽他年岁不过十八，手中无兵无将，又凭什么能做到。
想到这些，苏松再次摇头苦笑。
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遇事总是瞻前顾后，想东想西。
“外祖父，你说齐羽会不会死在合陵郡？”
齐恒打断了他的思路。
苏松微微扬起嘴角：“绝不会，合陵郡六大世家皆明事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哦，他们既不怕父皇，也不怕朝廷，怎会不敢杀齐羽？”
齐恒皱起眉，不死心追问。
“齐羽虽说不得你父皇喜欢，但他乃大晟亲王，是大晟脸面。”
“南梁王败可以，但不可被杀。”
“真的杀了南梁王，大晟若不报仇，岂非叫外族嗤笑。”
“所以六大世家不敢杀，更不能杀，他们知道，杀齐羽，就会跟大晟不死不休。”
苏松笑吟吟的开口解释道。
齐恒撇撇嘴：“那依外祖父之见，这场仗会如何收尾？”
“若能一役生擒齐羽，乃是六大世家最想要的结果。”
“如此即可震慑大晟，又能以亲王为质，从大晟交换些好处。”
“但，他们会害怕误伤南梁王，多半会采取守势。”
“以我之见，最终结果是在冬季到来前，齐羽无功而返，退回南平郡。”
不得不说，苏松虽不懂军事，但却懂人心。
六大世家的心态，他并没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