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皇宫,太和殿。
与皇帝日常办公的朝阳殿不同,太和殿是文武百官进行朝会议事的主殿。
这一日,正赶一月一次的大朝会。
京城秩比达三百石的官员,全都得来到参与朝会。
太和殿纵然占地极广,也站满了朝臣。
百官以司徒、太尉、司空为首,正与皇帝齐渊,讨论着各项事宜。
“报!”
正在此时,有人在外大声喊道。
“高安,去看看,什么事?”
一般大朝会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皇帝和朝臣。
除非有极为严重的事情。
高安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朝臣也暂时闭嘴,目光看向殿外。
不一会的功夫,高安小跑着回来,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
齐渊皱起眉头,非常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高安连忙低下头。
“陛下,有何大事,可否告知我等,老臣也好为陛下分忧。”
近七十的司徒吴钦见状,出列拱手问道。
“高安,让人进来吧!”
齐渊想了想,对身边高安交代道。
“是!”
高安躬身,再次小跑出殿。
不一会,他就带进来一个身穿官袍,满脸狼狈的人。
“臣,合陵郡灵台县县守冯昌,叩见皇帝陛下。”
说着,来人就跪倒在地。
大晟君臣之间,并不行跪拜礼。
冯昌如此行为,明显是有所求。
一众朝臣听他说是合陵郡的县守,不由纷纷皱起眉头。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朝廷跟合陵郡的关系,就是貌合神离。
对方甚至都不是朝廷任免官员。
这次跑来京城,也不知所为何事?
“起来吧!”
齐渊面无表情看向对方,淡淡问道:“冯昌,你不老实待在灵台县,跑到京城见朕,所为何事?”
“陛下,臣此来只为求一条活路,还请陛下饶我一命。”
冯昌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齐渊眉头皱的更深:“朕何时说要你性命?”
“陛下,若您不是要臣死,何故任由南梁王妄动兵戈,且四处捕杀合陵郡世家之人。”
?
齐渊一脸问号。
说实话,齐羽动兵之事,他还真不知道。
此前说过,挨近梁州的贺、常、安三州,最近正在闹流匪。
朝廷几乎断了跟梁州的联系。
所以,无论是龙鳞卫,还是影子都没传回消息。
齐渊没想到,再次听到自己好大儿的消息,却是出自合陵郡官员之口。
“南梁王对你们动兵了?”
齐渊微微错愕后,立即恢复脸色,开口问道。
“不错,就在上个月中旬,齐羽出大军,先后攻破我望源,献沧,赤峰三县,随后更纵兵祸乱整个合陵,还请陛下为合陵百姓做主啊!”
冯昌一边哭,一边说道。
“好了,朝堂之上,岂容你如妇人般哭哭啼啼,来人,将他带下去。”
太尉陈绍出列,出言训斥道。
高安听到太尉的话,立即看向齐渊。
后者微微点头。
高安连忙向角落挥手。
两名金甲卫上前,将冯昌拖了出去。
“毛兆,人呢?”
等人被拖下去,齐渊对殿内叫道。
“微臣在。”
毛兆连忙从角落中走出来。
别看他是威风凛凛的龙鳞卫大使君。
但身份却比不上朝廷众多大臣。
因此,他只能站在角落。
“朕问你,梁州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齐渊目光深沉问道。
“陛下,贺州、常州、安州三地,流匪军非常猖狂,因此梁州尚未有消息传回来。”
毛兆一脸为难的说道。
“你现在去问问,南梁王到底有没有攻打合陵,战况又如何,然后呈报上来。”
“是!”
毛兆连忙躬身,退出了太和殿。
“好了,众卿家,咱们继续吧!”
齐渊好似没把合陵之事当回事,召唤群臣继续讨论其他事宜。
“陛下!”
谁知,没等一会,毛兆又回到大殿。
“哦,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齐渊见他回来,挑挑眉。
“是!”
毛兆躬身,禀报道:“有关梁州的情报,今早已经送到京内,只是微臣参与朝会,才没来得及禀报。”
“行了,说说吧!南梁王到底做了什么?”
齐渊摆摆手,让对方快点说正题。
“是!”
“据龙鳞卫传回消息,十月七日,南梁王出兵两万,直逼合陵。”
“合陵聚兵六万,分别驻扎于望源,献沧和赤峰三县,另在郡城准备两万步骑作为后备,并且还向南戎借兵一万……”
龙鳞卫的情报能力果然不凡。
毛兆如亲眼所见般,将合陵之战的情况,全都讲述出来。
一直讲到齐羽兵逼合陵,这才停口。
夺武隆、攻合陵之事,都是发生在这两日。
所以,龙鳞卫还没来得及将消息递回京。
嗡~
毛兆话音落下,朝臣立即炸了!
只用区区两万兵马,就打败八万大军,且包括一万南戎骑兵。
关键,还打着攻城战。
这份军事能力,实在太恐怖了!
纵是齐羽的外公,当年号称大晟战神的夏重海,也没如此战绩。
“好了!”
齐渊叫停众人讨论,环视众臣,冷冷道:“众卿,有什么想法不如畅所欲言。”
一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大家都摸不透皇帝的想法,所以不敢乱说。
能站在殿中的人,都是聪明之辈。
对皇帝与合陵郡那点恩怨,大家都清楚。
如今,齐羽收回合陵郡,对朝廷来说是好事。
问题,他却盖过了皇帝的威风。
皇帝能喜欢?
“说啊!”
齐渊眯起眼,语气更加冰冷:“刚才不还议论吗?现在怎么都不说了?”
群臣闻言,纷纷低下头,更不说话。
“陈绍,你身为太尉,就由你先说。”
“是!”
陈绍被点名,不得不站出来,想了想才开口:“合陵虽表面臣服,但却拥兵自立,且勾结南戎,南梁王出兵攻之,无甚大错。”
“陈太尉,此言差矣!”
苏松闻言,立马出列反对。
陈绍身为太尉,如果让他说下去,此事就定性了!
到时,就算皇帝不喜,也难以出口反对。
“合陵郡无论怎么说,也在四年前臣服于陛下,算是我大晟治下领土。”
“南梁王虽有管辖之权,但未告知朝廷就冒然出兵攻之,实属藐视皇帝,藐视朝廷。”
苏松一开口,就对齐羽进行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