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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玉诚恳地对安颜道谢。

安颜笑得极为开心:“不用谢,我说过会回来。”

谢庭玉摇头:“该谢的。我还要去看看我的同僚,就先告辞了。”

安颜赶忙看向阿尔兹,大声道:“叫你安排的人呢?”

阿尔兹气鼓鼓地看向他:“安排了安排了,急什么急?”

安颜笑着对谢庭玉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去。”

阿尔兹看变脸和翻书一样快的安颜,低声骂道:“死变态。”

-

安颜好像对自己现在的穿着毫无所觉。

神情愉悦地走在谢庭玉身边,大方自然。

谢庭玉几乎不敢看他露出来的胳膊和那截玉一样白的劲瘦腰身。

安颜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朝身后阿尔兹派来的人说了几句。

过了没多久,那人就有属下拿了一件男子式样的披风过来。

安颜披上,对谢庭玉笑了笑:“抱歉,我习惯了穿成那样。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穿了。”

谢庭玉摇了摇头,正色道:“安颜阁下能告知我你的身份了么?”

安颜突然抑制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庭玉,你居然才想起问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谢庭玉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换个问题,阿尔兹阁下和你是什么关系?”

安颜对他眨了眨眼:“你猜。”

谢庭玉从来没遇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猜不出。”

谢庭玉老师说道,其实他大概能猜出这两人多半是表兄弟,因为西域各国之间王族通婚很正常。

安颜神秘地笑了笑,最后还是被谢庭玉正经的表情给逗笑了,乖乖地说:

“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姐妹。”

谢庭玉了然:“那我该称呼您安颜王子阁下?”

安颜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

“我希望你能对我换个称呼,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谢庭玉直觉安颜希望他喊的不是什么好称呼,便喊了他名字。

“安颜,真的谢谢你。我替我们所有使团的人对你表示感谢。还有……”

安颜打断了谢庭玉郑重的感谢:“停!谢庭玉,我回来只为了你一个人,你刚才已经谢过了,别再为了其他不重要的人道谢了!”

谢庭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废弃偏殿,可是殿内空无一人。

谢庭玉有些无语地看向他:“其实,他们已经被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对吗?”

安颜睁着好看的眼睛说瞎话。

“啊?我不是让他们不要乱走吗?一定是阿尔兹那个小混球干的,他把人送去哪里了?”

安颜最后一句是对着身后的随从喊的。

那随从愕然了一瞬,不是您之前叫王把人送去好宫殿的吗?

“王子……”

随从正准备开口解释,就被安颜抬手制止。

“阿尔兹怎么养了你们这群蠢货,连带个路都会带错。还不赶紧重新带路?

谢庭玉,我送你去找他们。”

随从郁闷地走在前面,他刚才一直想带路来着,可是安颜王子一直走在他前面啊。

-

云京,景仪宫。

莫问跪在文皇后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娘娘,莫问无能,害娘娘与大皇子离心。”

文皇后神色憔悴,朝莫问摆了摆手。

“是本宫和他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莫问看着文皇后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鼓足勇气说道:

“娘娘,要不就算了吧。”

文皇后“腾”地站起,不可置信地望向莫问:“算了?

我为他筹谋了二十多年,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弄死他最敬重的人了。

都是该死扶桑细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好的机会都杀不了人。”

莫问皱了皱眉:“娘娘,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暗卫营了。

如果我再出手,怕是以后就没人再帮您了。”

文皇后双手紧紧抓住莫问的肩膀,细长的指甲几乎要掐入莫问的血肉,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最后一次,你再帮我最后一次,趁他没有回京城,帮我把姓慕的杀了!”

莫问想到慕廿辞身边的零叁,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我尽力吧。”

文皇后得到想要的回答,朝他笑了笑。

“莫问哥哥,我就知道只有你是能信得过的。

我听说慕家最近在打探南蛮的风土人情,说有贵人要去趟南蛮。

到时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莫问眸光暗了暗,沉声道:“是。”

-

云京,慕府。

凌三突然浑身发了个抖。

阿嚏——

闭上眼的凌平安立马被吓醒,但还是迷迷糊糊的,他今陪两个父亲逛了一天,太累了。

凌平安小手拍了拍凌三的胸口。

“爹爹乖乖睡觉觉……”

慕廿辞和凌三对视一眼,互相笑了笑。

凌三小声道:“你儿子跟你一模一样,惯会哄人。”

慕廿辞亲了亲凌平安的额头,对凌三夸奖道:“那是因为你教得好。”

凌三似乎有话对他说:“慕哥……”

轰隆隆——

外面突然开始打雷,没一会儿雨点就密集地落下来。

哗啦啦——

空气一下子从闷热变为带有一丝凉意。

慕廿辞站起身去关窗。

回来的时候,发现凌三已经抱着凌平安睡熟了。

慕廿辞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躺到他们身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闫海城,南蛮军营。

绯春在花纹繁杂的床上醒过来。

他的后脖颈还有一些钝痛。

花见月……

他怎么能,怎么能背叛国主。

绯春想到晕过去前花见月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心中一阵发冷。

花岘是他的国主,纵使国主在一些问题上比较偏激,他也是为了扶桑国民能拥有更广袤的领土。

虽然……虽然他曾伤害过自己。

可是国主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绯春又想起大燕士兵展示的火铳。

可是,国主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是花见月的父亲,花见月为什么能那么轻易说出那些弑父的言论?

难道他在过去那么多年中,就一直在计划这件事?

那么,在这件事当中,自己是不是也扮演了什么重要角色?

绯春细思极恐。

花见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醒了?”

帐外,黎砂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