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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贼不走空 > 第115章 他把心存放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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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三宝,日月星,地三宝,水火风, 人三宝,精气神。

七月二十五日,钗钏金,冲蛇煞西,勾陈。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与你相逢其实就像一个梦

梦醒无影又无踪

总是看了不能忘

总是过了不能想

总让我为你痴狂

阿靖在阿钧的扣扣空间日志中翻呀翻,翻呀翻。

他翻呀翻,翻呀翻。

他发现几首歪诗,标题《风雪父子别》,《金陵偶作》。

他发现一篇日志叫《孟买行流程》。

他发现两首歌词,《会飞的心》,《林中小路》。

阿靖说,《风一样的男人》,《我在广播台当编辑》比其他散文更不烂。

阿钧说,那就这两篇。

阿钧不知道给谁发邮件。

阿靖说,我在你空间看到一个墓志铭,你不解释下?

阿钧说,解释什么?

阿靖说,全方位解释。

阿钧说,你问。

阿靖说,你咋会想到给自己写墓志铭。

阿钧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阿靖笑着说,提前五十年,给自己准备后事,真奇葩。

阿钧说,你怎么知道我只能活八十五岁?

阿靖说,八十五岁,还不知足?

阿钧说,我计划活到九十七岁。

阿靖说,生死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秦始皇只活四十九岁。

阿钧说,赢兄太辛苦了,一生孤苦伶仃,又没有知己,早死早安乐。

阿来说,阿钧,你有没有给自己选择好墓地?

阿钧说,我准备和阿来葬在一起。

阿来说,我才不跟你葬一起,我娶老婆后,还是和老婆葬一起,安逸。

阿钧说,你确定你能找到老婆?

阿来说,你这么说就不厚道,我明天就结婚。

阿靖说,别转移话题,先讨论阿钧的后事。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让我爱上你其实没什么道理

明明知道不可以

让我痛苦为了你

让我快乐为了你

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

阿哲笑着说,阿钧,你最好连碑都给自己选好,我认识一个朋友,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下。

阿钧说,正有此意,把他联系方式发我微信。

阿来笑着说,棺材有没有品牌方面的要求?

阿钧说,品牌没有要求,材质需要是杉木,樯木。

阿舒笑着说,想到有一天,阿钧的坟孤苦伶仃的立在乱坟岗,几只乌鸦在枯树上惨叫,清明节的时候,我去给你烧纸。

阿钧笑着说,我给你烧,我给你烧。

阿来说,大家别争,我给你们烧纸。

阿靖说,算了吧,阿来,你胆小如鼠,看到一座小山,眼睛都不敢睁开,还敢看坟。

阿斯说,自然界什么东西是圆锥形?

阿哲说,你的大脑,是什么构成的?怎么会提出这么有水平的问题?

阿靖说,松果有一小部分是圆锥。

阿来说,蜗牛壳的顶部也是圆锥。

阿舒说,富士山是圆锥。

阿斯说,屎。

阿钧说,恶心,换话题。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看那东南西北风

吹着不同的面孔

难道爱情只是一阵风

阿斯说,为什么西方的墓志铭那么幽默,而我们却那么怕鬼。

阿钧说,并不是因为我是第一流的幽默家,而是在我们这个假道学充斥而幽默则极为缺乏的国度里,我是第一个招呼大家注意幽默的重要的人罢了。

阿舒说,你算幽默家?

阿钧说,我没有说我是幽默家, 这句话是林语堂在八十岁时候说的。

阿来说,你说林语堂帮鲁迅找工作,关系那么好,最后为什么翻脸。

阿哲说,打是亲,骂是爱,你骂的人,一定是你在意的人。

阿斯说,有道理。

阿靖说,有道理,曾国藩被左宗棠骂了一辈子,说明左宗棠在意他。

阿哲说,有道理。

阿来说,咋感觉有人自己在给自己点赞。

阿舒说,内卷呗。

阿哲说,阿炳说过,你刻意去疏远的人,刻意去追逐的人,刻意去骂的人,都是你在意的人。

阿斯说,有道理。

阿钧说,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阿来说,相期无负平生。

阿靖说,细想一下,鲁迅和林语堂的关系,真有点像曾国藩和左宗棠的关系。

阿斯说,细想一下,阿钧和阿靖的关系,真有点像鲁迅和林语堂的关系,玩个扑克牌都能打起来。

阿靖笑。

阿钧说,你们看过林语堂写的《鲁迅之死》没有?

阿哲说,没有看过,等你下葬那天,我写一篇《阿钧之死》。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我的心儿嘭呀嘭

因为有你在梦中

从此生命不再空呀空

阿斯说,为什么鲁迅和闰土关系那么好,鲁迅不帮闰土一把,到城里找个体面的工作,我感觉鲁迅不厚道,不够哥们意思。

阿哲说,要是阿炳在,一定会问你,你凭什么认为鲁迅比闰土幸福?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也许爱变得更浓

也许变得无影踪

只要有你我就有笑容

阿斯说,你们最喜欢鲁迅哪句名言?

阿靖说,社会像一只黑色的染缸。

阿来说,学医救不了英国人。

阿舒舒,世界上本没有歌,唱的人多了,就成了歌。

阿哲说,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

阿钧说,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可乐的工夫都用在了工作上了。

阿斯说,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

阿来说,我吃的是牛奶,挤出的草。

阿钧说,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宇宙。

阿靖说,时间就像奶牛的奶,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阿舒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阿钧说,写不出的时候,不硬写。

阿哲说,每个人都习惯禁止别人,却不改造自己。

阿钧说,悲剧就是把美撕碎。

阿哲说,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阿靖说,我们真能聊,能从墓志铭,聊到玩具,这聊天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聊飞了。

阿哲说,继续聊墓志铭。

阿钧说,我喜欢司汤达的墓志铭。

阿舒说,是什么?

阿钧说,活过、爱过、写过。

阿斯说,妙,简洁而极有深度,这应该是墓志铭的天花板。

阿哲说,我知道伏尔泰的墓志铭。

阿舒说,是什么?

阿哲说,他的心存放在此,他的思想遍布世界。

阿靖说,别想蒙我,伏尔泰的墓志铭不是这样的。

阿哲说,你说。

阿靖说,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展了人类精神,并且使之懂得它应当是自由的。

阿哲说,这是他在法国先贤祠的碑文。

阿钧说,看在耶稣的份上,好朋友,切勿挖掘这黄土下的灵柩;让我安息者将得到上帝的祝福,迁我尸骨者定遭亡灵诅咒。

阿来说,是哪位大神这么幽默?

阿钧说,给你三次机会猜。

阿来说,巴尔扎克?

阿钧说,有点接近。

阿来说,卢梭。

阿钧说,有点遥远。

阿来说,信耶稣的,雨果。

阿钧说,莎士比亚。

阿来说,真是大神。

阿靖说,他并没有消失什么,不过感受了一次海水的变幻,他成了富丽珍奇的瑰宝。

阿钧说,莎翁的诗成了雪莱的墓志铭。

阿斯说,高斯的墓志铭是一个正十七边形。

阿靖说,戴高乐的墓志铭是夏尔·戴高乐。

阿来说,这个有点像侯宝林的名片,就三个字。

阿钧说,等我死去,亲爱的朋友,请在我的墓前栽一株杨柳。我爱它那一簇簇涕泣的绿叶,它那淡淡的颜色使我感到温暖亲切,在我将要永眠的土地上,杨柳的绿荫啊,将显得那样轻盈、凉爽。

阿舒说,谁的?

阿钧说,缪塞。

阿斯说,鲁道夫的墓志铭是圆周率。

阿钧说,我早就知道,无论我活多久,这种事情还是一定会发生的。

阿来说,这个是谁的?

阿钧说,肖伯纳。

阿哲说,纵观所有的墓志铭,还是文人的墓志铭有意思。

阿斯说,阿基米德的墓志铭是个圆柱里面一个球。

阿靖说,巴斯德的墓碑上刻着小鸡、小羊和小狗。

阿钧说,恕我不起来了。

阿哲说,谁的?

阿钧说,海明威。

阿哲说,妙。

阿靖说,印刷工富兰克林。

阿哲说,是哪一个富兰克林?

阿靖说,发明雷电采集器的,用风筝来引雷电的那个富兰克林。

阿钧说,他有两个墓,还有一个,从苍天处取得闪电,从暴君处取得民权。

阿哲笑着说,这哥们,我非常喜欢,原来他是个印刷工。

阿靖说,他青年时期曾经做过印刷工,他非常自豪。

阿斯说,过路人,这里埋葬着丢番图的骨灰,下面的数字可以告诉你,他的一生有多长。他生命的六分之一是愉快的童年。在他生命的十二分之一,他的面颊上长了细细的胡须。如此,又过了一生的七分之一,他结了婚。婚后五年,他获得了第一个孩子,感到很幸福。可是命运给这个孩子在世界上的光辉灿烂的生命,只有他父亲的一半。自从儿子死后,他在深切的悲痛中活了四年,也结束了尘世的生涯。

阿哲说,这个已经指名道姓,数学家能这么幽默,难得。

阿舒说,37,22,35,R.I.p。

阿哲说,这是啥意思。

阿舒笑着说,玛丽莲·梦露的墓志铭。

阿靖说,啥意思?

阿舒说,三个数字是梦露的三围,胸围、腰围和臀围的英寸数。

阿钧笑着说,真有创意。

阿靖说,R.I.p是啥意思。

阿舒说,在此长眠。

阿靖说,曾经有一个胸围37,腰围22,臀围35的女子来过,这个有意境。

阿来说,大自然和它的规律隐藏在茫茫黑夜之中。上帝说:让牛顿降生吧!于是一切光明。

阿哲说,太妙了。

阿钧说,希望我的坟墓和她的一样。这样,死亡并不使我惊慌,就像是恢复过去的习惯,我的卧室又靠着她的睡房。

阿来说,这个好,谁的?

阿钧说,雨果。

阿靖说,美国《独立宣言》起草人、弗吉尼亚宗教自由法令的作者和弗吉尼亚大学之父。

阿哲说,这个过于刻板。

阿靖说,托玛斯·杰斐逊。

阿哲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句话是他对人类做出的最大贡献。

阿舒说,活着,大自然害怕他会胜过自己的工作;死了,它又害怕自己也会死亡。

阿来说,谁的?

阿舒说,意大利画家拉斐尔。

阿钧说,阿哲一定会说,这个人极度自卑,死了也不忘记自夸一番。

阿哲说,阿炳才会这么说,我可不会这么说。

阿钧说,这里埋葬着普希金,他和年轻的缪斯,爱情与懒惰,共同消磨了愉快的一生;他没有做过什么善事,可在心灵上,却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阿哲说,我也是个好人。

阿斯说,承蒙牛顿推荐。

阿哲说,谁的?

阿斯说,数学家麦克劳林。

阿舒说,以无限为有限,以无法为有法。

阿哲说,谁的?

阿舒说,李小龙。

阿哲说,睡在这里的,是一个热爱自然和真理的人。

阿来说,谁的?

阿哲说,卢梭。

阿舒说,他总是以他自己的一颗人类的善心,对待所有人。

阿钧说,这个是贝多芬的。

阿哲说,头上的星空和内心的秩序。

阿斯说,谁的?

阿哲说,康德。

阿舒说,我的耳朵宛如贝壳,思念着大海的涛声。

阿钧说,谁的?

阿舒说,聂耳。

阿靖说,我,罗伯斯庇尔,长眠于此,过往的行人啊,请不要为我悲伤,如果我没死,你们谁也活不了。

阿舒说,这个好。

阿斯说,万有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黎曼。

阿来说,深奥。

阿舒说,老莫扎特的儿子。

阿来说,这个太有爱了,父子情深。

阿哲说,他出生,他活过,他死了。

阿靖说,柏拉图。

阿哲说,再来一个压轴的,认识你自己。

阿钧说,我就知道你要说他。

阿来说,谁?

阿钧说,苏格拉底。

阿靖笑着说,苏格拉底有什么了不起,还有一位压轴的大人物没有出现。

阿斯说,谁?

阿靖拿着手机,笑着读到,关于我的死因,是因为自己踩到自己长胡子,请阁下手下留情,不要盗墓,我此生没有富裕过,除了一只铁笔,墓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我知道,向东九十七米处有座坟,去挖它。

阿钧诡异的笑。

阿哲问,谁?

阿舒问,谁?

阿来问,谁?

阿斯问,谁?谁?谁?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我的心儿嘭呀嘭

因为有你在梦中

从此生命不再空呀空

请看下一章《自卑撑起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