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柜子上，摆满了她之前送到405的餐点，有些因为时间太长，上面已经覆盖上一层菌丝。
林听早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所以她分析出来，这孩子根本不吃熟食，只靠饮血为生，才以此为筹码。
林听将八音盒固定在旁边的位置，将盘子整理好，这才退出了病房。
她前脚刚退出病房，后脚就听见一声冷笑。
是纪冷霜，她正倚在404病房门口。
见林听看她，纪冷霜迈着大长腿走到她身边，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哒哒”作响。
她勾起林听的下巴，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峙。
“小护士，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你可是我见过第一个完完整整从405出来的人。”
林听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的夸奖。”
纪冷霜手指一松，脸上附上一层冰霜。
“谁在夸奖你了？
你给我等着……接下来，我会用更新鲜的玩意对付你，保证你的护士生涯不会无聊。”
说完，纪冷霜又踏着鲜红如血的细高跟鞋回了病房。
林听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觉得纪冷霜比405的小恶魔还不好对付呢？
现在已经到了打饭的时间。
林听没有停留，直接乘电梯去往1楼。
轮到林听，章鱼依旧保持着对合作伙伴惯有的微笑。
林听却直接开口道：“哥，你们这儿能不能提供血？”
章鱼的脸迅速耷拉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血？当然有。”章鱼冷笑一声，触手上的吸盘微微收缩，“可是像你现在出的价……”
“怎样？”林听挑眉。
“你必须每天额外再给我两个眼球！”章鱼哥触手一伸，就要朝着林听袭击过来。
林听连忙后退，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取她眼珠子呢？
“你要多少颗？直说！”林听一边躲着章鱼的攻击，一边急躁说道。
周围打饭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这种吵闹，依旧一脸麻木的样子。
“我要的价，你恐怕出不起。”章鱼嗤笑，“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多少？”林听现在家大业大，还能怕小小章鱼不成？
“十颗。”章鱼用两个触手比了个“十”，又鄙视地看着林听。
就她平时给一颗都抠抠搜搜的穷酸样子，怎么可能答应？！
“成交。”林听面无表情。
她以为多少呢，就十颗？
“你……你弄清楚，是每天十颗！”章鱼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触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哦，成交。”林听表情未变。
“你你你……”章鱼“你”了半天，狰狞的眼眶中甚至浮现出一抹泪水，半晌才激动地要握住林听的手腕，嘴里不停说道：“大客户，大客户……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娘！”
林听嫌弃地躲开它的动作，从兜里拿出十枚药片放在他的触手里，“亲娘就不用了。”
她没兴趣做一个章鱼的娘。
章鱼先是颤颤巍巍地接过药片，小心翼翼地放在安全的地方，又一脸抱歉地挠挠头。
“今天没有货，不如明天再给您？”
林听点点头，“行……那就先给我打一盘半的肉和半盘青菜，再给我一个碗。”
章鱼乐呵呵地照办。
林听将菜迅速解决完后，端着空碗和盘子又回到了4楼。
将肉给两个病房送完，林听打开八音盒上的手电筒，开始取血。
虽然血食堂明天才能提供，可不能让里面的小子起了疑心，觉得自己喝的是工业制品。
林听将手腕割开，猩红的血液就从手腕中流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流了一小碗。
林听刚要送去，转头就对上纪冷霜那双冰冷的眼睛。
林听吓了一跳，手抖了抖差点没把碗打翻。
“我说你怎么从405好好出来了，”纪冷霜面色微沉，“原来是跟那小鬼做了交易。”
“你怎么在这儿？”
林听走出404前，分明看见纪冷霜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吃饭。
纪冷霜眼神淡漠地停留在她手腕的伤痕上。
“因为血的味道。”纪冷霜回答，“你的血，很甜。”
林听的脸莫名其妙红了一下。
“不过我和那小鬼不一样，我不爱喝血。”纪冷霜眯了眯眼睛，看向林听的目光有些炙热，“我喜欢看我的猎物痛苦，一旦他们陷入剧烈的痛苦，肉质就会有酸涩的味道……那种味道，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纪冷霜鲜红的指甲轻轻拨开林听的工作服，在她细嫩的肌肤处游走。
“这块肉，是人体最鲜美的地方。”
微微发冷的触感，让林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察觉到微妙动作的纪冷霜，却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与林听保持距离。
“小护士，我不喜欢我的猎物为了当别人的食物，主动伤害自己。这样我会生气……很生气。”
纪冷霜暗暗警告一句，转身回到404。
405门上的缝隙内，小楠将一切尽收眼底。
林听呼了口气，这才对上那猩红的双眸。
她将门锁打开，把碗递到了小楠嘴边。
小楠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几秒，并没有问刚才她与纪冷霜对话的内容。
只见小楠咕噜噜地把整碗血都喝了下去。
“怎么样？”林听问。
小楠沉默半晌，才摇了摇头。
“不好喝。”
林听有点懵，不好喝？
小楠低垂着眼睛，眼底满是失望。
“血的味道……变了，和我小时候喝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