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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放火烧战船 宋江两败高太尉

高太尉看到水路的军士情况不妙,知道形势不利,正准备撤军。突然四面八方响起了炮声,他急忙召集将领,夺路而逃。原来梁山泊只是在四周放炮,并没有设埋伏。这吓得高太尉心惊胆战,像老鼠一样逃窜,狼狈不堪。他连夜收军回到济州。经过统计,步兵的损失并不大,但水军却损失了大半,战船连一只也没有回来。刘梦龙侥幸逃生,会游泳的军士捡回了一条命,不会水的都淹死在水中。

高太尉的军威受挫,士气低落。他只能在城中驻扎军队,等待牛邦喜拘刷船到来。同时再派人去催,不论是什么样的船只,只要是能用的就全部扣押,解送到济州,准备再次出征。

而在梁山泊,宋江先和董平上了山,拔出箭矢,请神医安道全来治疗。安道全用金枪药敷在疮口上,让他在山寨中养病。吴用则召集众头领上山。水军头领张横把党世雄押到忠义堂上请功,宋江命令暂且把他押到后寨软禁起来。夺到的船只则全部收入水寨,分配给各头领。

在济州城中,高太尉召集众将商议对付梁山的策略。其中上党节度使徐京禀报说,他年轻时游历江湖,曾遇到一个人深通兵法,善于谋略,有孙武、吴起的才能和诸葛亮的智慧。这个人姓闻名焕章,现在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如果能请这个人来做参谋,就可以对抗吴用的诡计了。高太尉听了很高兴,立刻派一员大将带着礼物和马匹星夜赶回东京去请闻焕章来做军前参谋。并要求他早日赶到济州共同商讨军务。

然而那员大将还没回到京城就传来消息说宋江的军队已经到达城边挑战了。高太尉大怒立刻点起本部军兵出城迎战并命令各寨节度使一同出击。但宋江的军队看到高太尉的军队逼近了就急忙退到十五里外的平旷之地去了。高太尉率军追赶过去却发现宋江的军队已经在山坡边摆好了阵势等待他们了。

红旗队里走出一员猛将来只见他头戴铁幞头身穿乌油甲腰系碧玉带脚蹬山麂皮靴手握铁枪骑在乌骓马上威风凛凛如同黑杀神降临凡间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战旗上写得分明,是“双鞭呼延灼”。他勒住马,横握长枪,稳稳地立在战场中央。高太尉一见,便道:“这就是那个统领连环马时背叛朝廷的家伙。”于是,他命令云中节度使韩存保出马迎战。韩存保擅长使用方天画戟,武艺高强。

两人在战场中央相遇,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战。韩存保挥戟直刺,呼延灼挺枪相迎。戟法犀利,枪法精准,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战到五十余回合时,呼延灼故意卖个破绽,虚晃一枪,转身拍马就走。韩存保立功心切,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八只马蹄翻飞一般,追了五七里路,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呼延灼见时机成熟,突然勒马回身,挥起双鞭迎战。两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呼延灼用双鞭架开画戟,再次转身逃走。

韩存保心想:“这贼人枪法不如我,鞭法也赢不了我,此时不追更待何时!”于是催马紧追上去。两人绕过一座山头,来到两条岔路口前,韩存保却突然发现呼延灼不见了踪影。

他勒住马上坡张望时,只见呼延灼正绕着一条小溪逃走。韩存保大声喊道:“泼贼休走!快下马投降饶你性命!”呼延灼却充耳不闻继续逃走还大骂韩存保。韩存保气急败坏地绕了一大圈想抄呼延灼的后路两人却在小溪边再次相遇了。

一边是陡峭的山坡一边是湍急的溪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两匹马都无法转身。呼延灼大喝一声:“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韩存保怒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竟敢要我投降!”呼延灼冷笑道:“我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活捉你。你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韩存保也吼道:“我正要活捉你呢!”两人旧怨未消新仇又起再次激战在一起。

韩存保挺着长戟朝呼延灼的前胸、两肋和腹部猛刺过来。呼延灼左拨右挡用枪还击。两人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正斗到紧要关头时韩存保一戟刺向呼延灼的软肋呼延灼一枪刺向韩存保的前心。两人同时一闪身都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但戟和枪却都从肋下刺了过去。

呼延灼夹住韩存保的戟杆韩存保扭住呼延灼的枪杆两人在马上拉扯起来都用力挣扎想把对方拽下马来。突然韩存保的马后蹄滑进了溪水里呼延灼连人带马也被拽了下去。两人在水中扭打成一团溅起一片水花。

呼延灼放弃了手里的枪双手夹住韩存保的戟杆想去拔腰间的鞭时韩存保也放弃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的双臂两人都滚进了水里。那两匹马受惊后狂奔上岸逃向了山边。两人在溪水中失去了武器头上的盔甲也掉了身上的衣甲破烂不堪。他们只能用空拳在水中继续厮打你一拳我一拳从深水区打到浅水区。

正当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时岸上一彪军马赶到领头的是没羽箭张清。他见状立刻下令活捉韩存保。士兵们纷纷下水将韩存保和呼延灼分开并抓住了韩存保。有人急忙去寻找那两匹逃走的战马只见那两匹马听到人喊马嘶的声音竟然自己跑了回来寻找队伍因此得以收回。士兵们又从溪水中捞起武器还给呼延灼呼延灼湿漉漉地上了马将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起奔向峪口。有诗为证:“两人交战更跷蹊脱马缠绵浸碧溪。可惜韩存英勇士生擒活捉不堪题。”

只见前方有一队军马正在寻找韩存保,双方恰好迎面相遇。这队军马领头的是两位节度使,一位是梅展,另一位是张开。他们看到浑身湿透的韩存保被绑在马背上,梅展大怒,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直接向张清冲去。然而,两人交战不到三个回合,张清就转身逃走,梅展紧追不舍。

张清轻舒猿臂,身体灵活如狼,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块石子,用力向梅展掷去。石子正中梅展的额角,打得他鲜血直流,手中的刀也掉落了,只得双手掩面哀嚎。张清见状急忙回马准备再战,却被张开瞄准,一箭射来。张清一提马头,箭矢正射中马的眼睛,那马疼痛难忍,立刻倒地。张清跳到一旁,捡起长枪准备步战。

然而,张清虽然擅长用飞石打人,但枪法却并不高强。张开在救了梅展之后,挺枪冲向张清。他的枪法神出鬼没,张清只能勉强招架,很快就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躲入马军队中寻求庇护。张开在军中大显身手,杀得五六十名马军四分五裂,再次夺回了韩存保。

然而,正当他准备回营时,突然听到喊声大作,原来是峪口方向又有两彪军马杀到。一队是由霹雳火秦明率领的猛将,另一队则是由大刀关胜率领的精兵。两位猛将如同猛虎下山,杀得张开只能保着梅展逃跑,根本顾不上其他军马。两路军马一路杀来,再次夺回了韩存保。张清也趁机抢了一匹马逃走,呼延灼则拼尽全力随众厮杀。他们一路掩杀到官军队伍前沿,然后乘势发动冲击,最终成功退回济州城内。

梁山泊的军马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韩存保连夜解送上山寨。宋江等人在忠义堂上坐定后,看到被绑缚的韩存保被押了上来。宋江亲自喝退军士,解开韩存保身上的绳索,并请他坐在厅上殷勤相待。韩存保对此感激不已,随后宋江又请出党世雄与他相见,并一同设宴款待二人。

在酒宴上,宋江坦诚地说道:“二位将军请切勿相疑。我等并非心怀异志之徒,只是被那些贪官污吏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而为之。若蒙朝廷赦免罪行并招安我等愿意为国家出力效命。”韩存保听后问道:“之前陈太尉带着招安诏书来到山上为何你们没有趁机归顺朝廷呢?”宋江回答道:“实不相瞒那朝廷的诏书写得含糊不清又用劣质的村酒冒充御酒因此兄弟们心中都不服气。再加上那两个张干办、李虞候擅作威福羞辱我等将士更让大家无法接受。”韩存保叹息道:“这都是因为中间没有好人从中斡旋才会误了国家大事啊!”

酒足饭饱之后宋江又备好了鞍马亲自送韩存保和党世雄出谷口。在路上韩存保和党世雄谈论起宋江的许多好处来赞不绝口。当他们回到济州城外时天色已晚。第二天早上他们入城来见高太尉将宋江放回二将的事情如实禀报。

然而高俅听后却勃然大怒道:“这是贼人的诡计!他们想以此动摇我军心!你们两个还有何面目来见我?左右给我推出去斩了!”王焕等众位官员见状都纷纷跪下求情道:“此事非二位将军之过实乃宋江、吴用等人之计。若斩此二人反被贼人耻笑啊!”高太尉被众人苦苦哀求之下才勉强饶了二人的性命但削去了他们的官职发回东京泰乙宫听候发落。于是这两个将军被解回了京师。

原来这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子。韩忠彦是国老太师,朝廷中的许多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其中有个门馆教授,姓郑名居忠,原是韩忠彦提拔的人,现在任御史大夫。韩存保把之前的事告诉他,于是郑居忠带着韩存保上轿,来见尚书余深,一同商议此事。余深道:“必须先禀报太师,然后才可以面奏皇上。”于是二人来见蔡京,说:“宋江本没有叛逆之心,只希望朝廷能够招安他们。”蔡京道:“之前他们毁诏诽谤皇上,如此无礼,不能招安,只能剿灭。”但二人解释说:“前番招安失败,是因为去的人没有传达朝廷的恩德,没有用心去安抚他们,反而专说利害,因此事情没有成功。”蔡京听了这才答应。约定到次日早朝,道君天子升殿时,蔡京奏请皇上,再次下诏命令人去招安。天子说:“现在高太尉推荐安仁村的闻焕章为军前参谋,赶快前往边境任职,就差他为使臣前去招安。如果他们愿意投降,就赦免他们的全部罪行;如果仍然不服,就由高俅决定时间,将他们全部剿灭再回京。”蔡太师写好草诏后,一面派人去请闻焕章来省里赴宴。闻焕章是位有名的文人,朝廷大臣中有知识的人都很敬重他,各自准备酒席迎接他,但宴席结束后就各自散了。闻焕章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暂且不提闻焕章辞别皇帝,同天使前往梁山泊,只说高太尉在济州心中烦恼。这时有门吏报道:“牛邦喜到了。”高太尉便命人叫来他,问过好后又问道:“船只准备得怎么样了?”邦喜回答说:“已经在路上拘捕得到大小船只一千五百多只,都停在闸下了。”太尉非常高兴,赏了牛邦喜。然后便传下命令,让把所有的船都放入宽阔的港口中,每三只船排成一行钉住,上面用木板铺好,船尾用铁环锁定;全部调拨步军上船,其余的马军在近水处护送船只。等到编排好军士上船训练熟练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而这一切都被梁山泊的人知道了。吴用便召来刘唐商量计策并让他掌管水路以建功立业。同时众多的水军头领也各自准备小船并在船头上密密麻麻地钉上铁叶子在船舱里装满芦苇干柴柴中又灌入硫黄、焰硝等引火之物屯住在小港内。同时又命令炮手凌振在四周的高山上放炮作为信号。另外在水边的树木丛杂的地方都把旌旗绑在树上并在每一处都设置金鼓火炮虚张声势假装有很多人马并设立营垒。还请公孙胜作法祭风以增强火力。在旱地上则分三队军马作为接应。这就是梁山泊吴用的部署情况。

而高太尉在济州则紧急催动军马出发。水路的统帅是牛邦喜他还同刘梦龙以及党世英三人共同负责。高太尉披上盔甲挂起帅旗发了三通鼓声后水港里的船队出发了旱路上的马队也同时出发船行得像箭一样快马跑得像飞一样迅速他们直奔梁山泊而来。

先说水路里的情况船只一艘接一艘连绵不断金鼓齐鸣声震天响一直杀入梁山泊的深处但并没有看见一只船。渐渐地他们接近了金沙滩只见荷花荡里有两只打鱼的小船每只船上只有两个人正在拍手大笑。头船上的刘梦龙便命令放箭乱射但那些渔人都跳进水底躲藏了起来。刘梦龙继续催动战船渐渐接近了金沙滩头。这时他们看到一带阴暗的地方都是细柳树上拴着两头黄牛绿草地上则躺着三四个牧童。远远地又有一个牧童倒骑着一头黄牛口中呜呜咽咽地吹着一支笛子向他们走来。刘梦龙便命令先锋勇猛的士兵首先登岸但那几个牧童却跳起来呵呵大笑然后都钻入柳林深处去了。前队有五六百人抢上岸去突然那柳林中传出一声炮响接着两边战鼓齐鸣。只见左边冲出一队红甲军为首的是霹雳火秦明;右边则冲出一队黑甲军为首的是双鞭呼延灼。他们各自带着五百名军马截住了水边的道路。

刘梦龙急忙招呼军士下船时,已经损失了大半的军校。牛邦喜听到前军喊起,便命令后船暂且后退。这时只听得山顶上连珠炮响,芦苇中飕飕有声,原来是公孙胜在那里披发仗剑,踏罡布斗,祭风起法。开始时风穿林透树,接着走石飞沙,不一会儿白浪掀天,顷刻间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刘梦龙急忙命令划船回撤时,只见芦苇丛中,藕花深处,小港狭汊,都划出小船来,钻入大船队里。鼓声响处,一齐点着火把。原来这些小船上,都是按照吴用的计策,由刘唐指挥的水军头领,装载着芦苇干柴、硫黄、焰硝,混以油薪。霎时间大火四起,烈焰飞天,四分五落,都烧穿在大船内。前后官船,一齐着火。黑烟迷漫绿水,红焰起于清波,风威卷动荷叶满天飞舞,火势燎烧芦林,连梗都断。神号鬼哭,昏昏日色无光,岳撼山崩,浩浩波声沸腾。舰航遮洋尽都倒翻,柁橹艨艟全都损毁。先锋将魄散魂飞,后续兵心惊胆裂。荡桨的纷纷落水,点篙的无路逃生。船尾旌旗,不见青红交杂;柁楼剑戟,难排霜刃争叉。副将们忙着哀声叫喊,主帅先寻死路。这场景就像骊山顶上,周幽王为褒姒戏弄诸侯;又如有若夏口三江,周郎施妙策大破曹操。千千条火焰连天而起,万万道烟霞贴水而飞。

当时刘梦龙见满港火飞,战船都烧着了,只得弃了头盔衣甲,跳下水去。他又不敢靠近岸边,选择港深水阔的地方,奋力游去逃命。芦林里面,一个人独驾着小船,直迎过来。刘梦龙便钻入水底下去,却好有一个人拦腰抱住,拖上船来。撑船的是出洞蛟童威,拦腰抱住的是混江龙李俊。牛邦喜见四下官船队里火起,也抛弃了军装,正准备下水,船梢上却钻出一个人来,拿着挠钩,劈头搭住,倒拖进水里去。那人是船火儿张横。这梁山泊内水面上,杀得尸横遍野,血溅波心,焦头烂额者不计其数。只有党世英摇着小船,正逃之间,芦林两边弩箭弓矢齐发,射死水中。众多军卒会水的,逃得性命回去;不会水的,尽都淹死;生擒活捉的,都解送到大寨去。李俊捉得刘梦龙,张横捉得牛邦喜,他们想解送上山寨,但又怕宋江又放了这两人,于是两个好汉自行商量,在路边结果了这两人的性命,割下首级送上山来。

再说高太尉引领马军在水边接应,只听得连珠炮响,鼓声不断,知道是水面上正在厮杀,于是急忙驱马前来,靠山临水探望。只见纷纷军士,都从水里逃命,爬上岸来。高俅认得是自家军校,问其缘故,他们说被放火烧尽了船只,不知所措。高太尉听了,心内更加慌乱。但望见喊声不断,黑烟满空,急忙引军回原路时,山前鼓声响亮,冲出一队马军拦路。当先急先锋索超,抡起开山大斧,驱马抢近前来。高太尉身边的节度使王焕,挺枪便出与索超交战。斗不到五个回合,索超拨转马头便走。高太尉引军追赶,转过山嘴,早不见了索超的踪影。正行间,背后豹子头林冲引军赶来,又杀了一阵。再走不过六七里,又是青面兽杨志引军赶来,又杀了一阵。再奔不到八九里,背后美髯公朱仝又赶上来杀了一阵。这是吴用使的追赶之计,不去前面拦截,只在背后赶杀,让败军无心恋战,只顾奔逃,无法救护后军。因此高太尉被追赶得非常狼狈,飞奔回济州。等到进城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又听到城外营寨中火光冲天,喊声不断。原来石秀、杨雄已经埋伏下五百名步军,放了几把火后悄悄地撤离了。高太尉被惊得魂不附体,连忙派人去探视情况,回报说“敌军已经离去”,这才放下心来。整点军马时,发现已经损失了大半。

高俅正在纳闷的时候,远探来报:“天使到来了。”于是高俅带领军马和节度使出城迎接。见到天使后,他们谈论了招安的事情,并与闻焕章参谋相见,然后一同进城到帅府中商议。

高太尉首先讨要诏书的抄本来看。他心中犹豫,如果不招安,又已经连败了两阵,拘捕了许多船只却又被全部烧毁;如果要招安,却又羞于回京师。他心中踌躇了数日,无法做出决定。

这时,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他为人非常刻薄,人们都叫他“剜心王”,他是太守张叔夜派在帅府供给的吏员。他看到了诏书的抄本,并打听到高太尉心中的迟疑不决,于是来到帅府献计,禀告说:“贵人不必沉吟,小吏看到诏书上已经有了一条活路。这个写诏书的翰林待诏,必定与贵人有交情,已经为您留下了一条后路。”

高太尉听后大惊,问道:“你怎么看出留下了一条后路?”王瑾禀告道:“诏书上最要紧的是中间一行,写道:‘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这句话是含糊的。如今开读时,可以分成两句来读,将‘除宋江’作为一句,‘卢俊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作为另一句。可以骗他们进城,捉住为首的宋江一人,将他杀了,然后把他手下的众人全部拆散,分调开去。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只要没有了宋江,其余的人就没什么用处了!不知太尉恩相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高俅大喜过望,随即提升王瑾为帅府长史,并请闻参谋来商议此事。然而闻焕章却进谏道:“堂堂的天使只能用正大光明的道理来对待他们,不能用诡诈的手段来对付人。如果宋江等人中有智谋之人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反变起来那就麻烦了。”但高太尉却坚持道:“兵书上说:‘兵行诡道’,哪里能只用正大的手段?”闻参谋又道:“虽然兵行诡道,但这一次是天子的圣旨,是用来取信于天下的。自古王言如纶如綍,因此称为玉音不可以随意更改。如果现在这样做了以后有知道真相的人就难以再相信我们的诚信了。”然而高太尉却只顾眼前利益不听闻焕章之言先派遣一人前往梁山泊报知命令宋江等全伙前来济州城下听候天子的诏敕赦免他们的罪犯。然而这个消息的真假却让人难以判断。

有诗为证:

远捧泥书出大邦,谆谆天语欲招降。

高俅轻信奸人语,要构阴谋杀宋江。

宋江又赢了高太尉一阵后,他们处理了战后事宜,包括将烧了的船搬运做柴,未烧的拘收入水寨,活捉的军将则陆续放回济州。宋江与大小头领正在忠义堂上商议事务时,小校来报,说济州府有人上山来报喜,朝廷特遣天使来颁降诏书,赦罪招安,并加官赐爵。

宋江听后大喜,便请报事人到堂上详细询问。那人说朝廷已经降诏招安,高太尉特派他前来请宋江等大小头领到济州城下行礼,开读诏书,并无异议。宋江请军师吴用商议后,赏赐了来人银两段匹,并让他先回济州。

宋江随即传下号令,让大小头领都收拾好,准备去听开读诏书。然而,卢俊义却表示疑虑,担心这是高太尉的诡计。但宋江认为如果一直这样疑心,就无法归正。吴用也笑着表示,高俅已经被他们杀得胆寒心碎,即使有十分的计策也施展不得。他让众弟兄不要疑心,只顾跟随宋江下山。

同时,吴用还安排了埋伏和接应的计策。他让黑旋风李逵引着樊瑞、鲍旭、项充、李衮等将带领一千步军埋伏在济州东路;再让一丈青扈三娘引着顾大嫂、孙二娘、王矮虎、孙新、张青等将带领一千马军埋伏在济州西路。如果听到连珠炮响,就杀奔北门来取齐。吴用分调已定后,众头领都下山了,只留下水军头领看守寨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