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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奥斯卡小金人竞赛(上)

高等神族、西陵墨冰台的顶尖细作、云溪乡、黑风寨……这一连串的词汇被连到一起,答案呼之欲出!姜暄兴奋极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是公孙先生当面!”姜暄变脸变的飞快:“早知公孙先生在此,在下又何必多此一举?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姜暄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给安宁做了个揖:“小子鲁莽,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

“公孙先生?”安宁似笑非笑,还是那副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样子:“不知世子说的,是哪位公孙先生?”

“还能是哪位公孙先生?自然是宸阳王姬殿下的高徒、墨冰台内史——公孙檀公孙先生了!”姜暄一副迷弟见到偶像的兴奋样:“小子听闻,昔日宸阳王姬殿下身边,有两位心腹干将——陈亮在明,有宰府之才;公孙檀在暗,乃间者之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世子慎言!”安宁蓦地冷了脸:“公孙檀早就死了,如今的墨冰台内史另有其人。世子……莫要害我才好!”

安宁的冷脸并没有吓退姜暄。姜暄秒懂,尔后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对着安宁叉手行礼,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久闻西陵墨冰台在先生的治下,行事无往不利!家中不光小子对先生仰慕久矣,便是家父,也常常对先生赞不绝口!

只可恨小子晚生了百年!先生遭遇难事时,小子一介垂髫幼童,我寿昌君府又遭到汝南城的恶意打压,不能及时襄助先生一二……每每提及此事,父君都不免长吁短叹,痛惜人才凋零!”

“呵!”安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世子还真是语出惊人!南岳的王孙,竟会仰慕西陵的间者?”安宁上下打量着姜暄,嘲讽道:“这话若是被传出去……世子就不怕遭到万民唾弃?”

姜暄闻言,不以为忤,反而目光诚挚地看向安宁:“先生此言差矣!先生虽然曾为西陵间者,与南岳多有龃龉,却也是为主尽忠,何错之有?

再者,贵主在时,与我寿昌君府多有往来。家父与贵主,亦有忘年之交。你我两家,是友非敌也!

实不相瞒,当年贵主不幸病故的噩耗传到鹿城时,家父痛心疾首,一时竟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许久都缓不过劲来……”

安宁闻言,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姜弘那老小子,八成是被吓晕过去的!

当年抢劫南岳岁贡那事儿,光靠私兵团的那点子人可成不了事。季长离为了办成此事,特地把姜弘这个地头蛇也拉上了。

彼时汝南城一个劲地逼姜弘去攻打祝琰,又暗地里克扣该给姜弘的粮草。军中因为缺粮,还闹出过几次小规模哗变。姜弘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集粮草。

隔壁的羽川大饥荒闹的沸沸扬扬,姜弘也是多有耳闻。姜弘与季长离这两个苦主一拍即合,决定一起从姜齐那个恶虎口中抢食!

季长离负责出人出力,姜弘负责扫清痕迹,事成之后,两家对半分赃!季长离偷偷阴了姜弘一把,手中留有不利于姜弘的证据。

姜弘本想找机会去销毁季长离手中的证据,谁成想还未待他动手,季长离那只奸猾的小老虎就被他的姑母——昭元太后找机会摁死了!

昭元太后未出阁时,与先陶王后交好,更疼爱姜齐这个二侄子。姜齐能当上南岳王,昭元太后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姑侄二人有了利益的捆绑,昭元太后自然更不可能偏帮姜弘。

姜弘骤然听闻季长离病逝,他那位好姑母又大肆捕杀季长离的党羽,立时就明白季长离这是倒台了。

姜弘又气又怕——季长离那个坑人的死丫头,之前不是牛气的很?你他娘的倒是等我把那份证据销毁后你再去死啊!不带这么坑队友的!

那份证据若是落到了昭元太后手中,焉知他那位好姑母会不会拿着那份证据去与姜齐交换利益?到那时,他姜弘还有活路么?!

姜弘急得团团转,又没有一点办法,竟真的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姜暄见提起那位宸阳王姬后,“公孙先生”的脸色果然缓和下来,立时打蛇随棍上:“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不知是否有幸能与先生秉烛夜谈一番?”

言下之意,是想把景珩这个“外人”叉出去。

安宁微笑:“都是自己人,世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姜暄的眼中有一瞬的犹豫——景珩这个九头妖怪对祝琰忠心耿耿,他在这妖怪面前明晃晃地挖祝琰的墙角,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现在不说,万一那公孙檀拿到赎金后就不理自己了怎么办?那可是位能人!自己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不趁机把公孙檀挖到自己的碗里,姜暄心有不甘!

不对!依着公孙檀当日在密林时的表现,此人不像是对祝琰有多少忠心的样子。公孙檀方才与景珩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冰块有说有笑,两人看起来好像还挺亲密的。而且这两人是秘密提审自己,说不定是瞒着祝琰行事……公孙檀还说景珩是自己人……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公孙檀也在挖祝琰的墙角?并且还挖成了?

这不能怪姜暄脑洞大。实在是当年墨冰台策反敌人的战绩太过亮眼,一度让各国的君王风声鹤唳。

景珩那个死心眼的妖怪别人挖不动,没准公孙檀就挖动了呢?若真是这样,他姜暄把公孙檀挖过来,是不是还能买一送一,附赠景珩这个大杀器?

姜暄的眼睛亮了亮,犹豫之色散去,开口道:“先生避世久矣,我等苦寻先生不得。如今先生既然重出江湖,自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只是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站得越高,才能看的越远……不知先生日后,欲往何处高就啊?”

“世子说的哪里话?”安宁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既然能在赤羽军的天牢中与世子‘谈话’,自然是端了赤羽军的饭碗。”

姜暄一脸惊愕:“果真?”然后又问:“先生可是初来赤羽军?”

“自然不是。”

“岂有此理!”姜暄一拍桌案,怒道:“先生如此大才,既在赤羽军中多年,为何一直籍籍无名?可是周氏那些人故意打压先生?可恶可恶!”

姜暄这戏精本来是想骂祝琰的,但景珩杵在这里,他不好开口,只好把矛头转向周氏。

安宁保持微笑,不答。

姜暄把安宁的反应理解为默认,于是更卖力地说赤羽军的坏话,暗讽祝琰并非明主,一边还不忘推销他们寿昌君府有多重视人才云云。

见安宁不为所动,姜暄一咬牙,决定祭出杀招:“先生可知,其实当年,贵主并非病逝?”

安宁皱眉:“世子此言何意?”

“实不相瞒,我等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贵主竟是被姜齐的亲妹姜婉所囚,后又落到了姜晔手中……直至一百年前,被姜晔的爪牙逼下烈焰谷,方才不幸离世……”

“果真?!”“公孙檀”闻言,勃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怒道:“狗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自然是真的!”姜暄红了眼眶:“想当年,宸阳王姬殿下代父会盟,何等威风?实乃吾辈楷模!不曾想,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公孙檀”也红了眼,在听到姜暄的火上浇油后,更是大怒,在刑讯室中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姜晔狗贼,吾必杀汝”之类的话。

“先生!先生!您冷静一下!”姜暄如愿看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心中大喜,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上前想去拉住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的“公孙檀”。

“公孙檀”像是气疯了,大声“嗷”了一嗓子,然后一把推开姜暄,转身走向刑具架前,抽出一柄剑,“刷”地砍断了那个木架的上半身,“姜晔狗贼,竟敢杀害吾主,吾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姜晔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娘的,这公孙檀疯起来真的好可怕!果然,季长离那只母老虎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

围观了全程的景珩:……???大受震撼!要不是我知道你是谁,我差点就相信你真的是公孙檀了。你们这些王子王孙,果然个个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