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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朕的萱嫔果然与众不同

“太后尽管吩咐。”俞初福身跪下。

“起来吧,哀家也不是叫你去卖命,不过就是件寻常事。”

太后这事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但总归是俞初出面来做最为合适。俞初听了太后的话起身,静静等候吩咐。

“是晋王福晋。哦,现在该叫名字了,韩盈。”太后提起韩盈,便想起了老五和老十的事情,唏嘘不已。

俞初也不知道这韩盈与太后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敢多说话,只等着太后接着开口。

“韩盈这丫头是个好的。”太后说着,眼神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以前经常进宫陪哀家。就是哀家出宫礼佛这段时日,韩盈也去看望过哀家两次。前两年,泽兰家里出了些事情,叫韩盈这丫头知道了。她在宫外来往方便,便一力照应着。要不是她,泽兰的父亲只怕要病死了。”

俞初默不作声。她对韩盈没什么了解,从前也只知道晋王的福晋姓韩,还是今日才知道她的名字,可太后看人的眼光总不会差。她在公主府是听七贝勒提起过,韩氏家里是商人,她作为晋王的嫡福晋,不过是为了先帝为了压制晋王的一枚棋子。所以韩盈在晋王府所受的待遇她也能猜想一二。

“韩家给了老十不少银子,虽然依着哀家看,韩家多半是不知情的,但到底也是为老十铺了路,所以资产田宅也都充了公,想必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太后不管俞初如何想,自己陷在回忆中将事情说了一遍,才道:

“韩盈怕是在哪里做苦差事呢。此事哀家不便出手,便交由你去看看。若是能帮衬,便帮衬着些,也算是替泽兰回报她当年的恩情了。”

“臣妾遵旨。臣妾明日便去打探韩娘子的去处,再叫人去安排妥当些。”

太后的话说到这份上,俞初没有不应下的道理。只是她想着,此事还得先跟皇上说一声才是。毕竟是皇上亲口下旨惩处的,她若是不禀报皇上,擅自去做这些,皇上怕是要怪她违背圣意。

正好,她刚从太后处出来,就看见魏承杰已经等在宁寿宫门口了。

“给萱嫔娘娘请安。小主,皇上召您,请您随奴才去趟勤政殿。”

俞初也没问是什么事,反正去了便知道了。

“皇上万福金安。”俞初想着进来先将太后吩咐的事情告诉景宣帝,便在皇上叫起之后开口。

“皇上,方才太后召臣妾过去,是想让臣妾去做件事情。”俞初说完,魏承杰识趣地退出内殿,并将内殿的大门关上。

“什么事?”

太后回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事吩咐别人去做,皇上不免有些好奇。

“是关于韩娘子,韩盈的。”俞初小心抬头看了一眼景宣帝的反应。见皇上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才接着说道。

“太后告诉臣妾,韩盈前两年对泽兰姑姑有恩,又时常探望太后,所以想让臣妾看看能否照拂一二。此事虽不难,但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臣妾需得问下皇上的意思。”

俞初得想将自己摘干净,这样皇上才不会疑心她的忠心。皇上如今待她是有些不同,也有些真情在。但毕竟伴君如伴虎,对于景宣帝而言,江山社稷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嗯,朕惩处韩家也是因为韩家给了老十太多的银子。朕已经派人细细查过,韩盈对老十图谋之事知道的也不多,所以罚是要罚,但罪不至死。你就替皇额娘办好此事吧。”

“是,皇上。”此事说完,俞初便问起皇上今日召她的来意。

“你可还记得你父亲进宫那日,朕刚与你说完话,沈河岳便来了?”景宣帝坐回到桌案后面,看着俞初。

“臣妾记得。”俞初的记性好,她记得当时魏承杰通传后,为了避嫌,她还是从殿后的仁曜门离开的。

“沈河岳跟朕说查到了几个老五和老十先前的同党,来问朕要如何处置。”

“同党?”俞初虽知道瑞王和晋王一定是有同党的,但他们两个被皇上扣下之后,这些人便销声匿迹。即便之前真的是拥立二人的,如今大势已去,又怎么会不然冒出头来?

“皇上的意思,是那些同党有所动作?”

“他们不敢。”景宣帝冷笑了一声,“但是朕搜到了他们与老五和老十的书信往来。”

景宣帝想到那些信件中白纸黑字图谋的事情,怒从中来。

“那上面写着的大逆不道之言,他们是抵赖不得的。”

景宣帝现下有些为难。按说瑞王和晋王已经被关进宗人府,接下来也要惩处其党羽。可因为刚登基时已经起了战事,景宣帝的名声在百姓口中已然有些暴戾,此番若是让其党羽全部伏诛,只怕他在外面的清誉会更加不好。但若是不处罚,这些人到底也是心头大患。

“皇上预备如何处置他们呢?”俞初明白景宣帝的处境,也有些担心。

“沈河岳进言说让朕从严处置以绝后患,可朕想,宽严并济也是一法。”

“皇上英明。”俞初这话并非敷衍,宽严并济地解决此事是最稳妥的,但对谁宽对谁严,也是个难题。

“其实此等朝秦暮楚之人,朕怎么处置都不为过。”

沈河岳的建议其实是合景宣帝的心意的,但身为皇帝,只能从大局考虑。

俞初见景宣帝面有愁容,便走到皇上身边,道:“皇上,臣妾读《左传》时,记得荀偃说过‘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这些所谓的党羽,并不是团结一气,都是拼凑起来的,并不齐心。多半不过是利令智昏,被描绘的功成后的场面冲昏了头脑。”

俞初见景宣帝面色有所松动,就将桌案边的香炉添了些香进去:“所以,在邺县的时候,王恒立并没有等到康正卿的援驰,在太后寿宴时,行刺失败后,也没有人出面抗下罪名。可见,他们所图谋的并非是皇上的江山社稷,而是自己的利益。”

俞初说到这,便不准备再说下去了。她是个谋士,只能帮皇上分析情势利弊,做决定还得皇上亲自拿主意。

景宣帝听了俞初的话,觉得此事虽有些麻烦,但却有了方向,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些许笑意。

“朕的萱嫔果然与众不同。好了,皇额娘吩咐你的事情你着手去办吧,之后有关韩盈的事情你直接向皇额娘回禀即可。”

“是,臣妾告退。”

俞初得了景宣帝首肯,也不敢多耽搁,回了鸣鸾殿就叫湘语去打探韩盈的去处。

“小主,您真的信那个韩盈对晋王谋反一事一无所知吗?”青竹想着,韩盈与晋王是夫妻,应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了,晋王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

“不管韩家给晋王出了多少银子,都是韩盈写信回去要的钱。可自己夫君为何要那么多的银子,韩盈作为韩温茂的女儿,不可能对银钱之事毫不敏感。所以即便晋王对韩盈只字不提,我也不信韩盈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俞初接过青竹端来的茶盏,润了润嗓子,说道:“我估摸着,韩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青竹点了点头,此事只怕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小主,那太后吩咐的事情... ...”青竹怕的是,韩盈若是真的与晋王谋反一事有牵扯,小主去帮了她,日后会不会给小主带来麻烦。

“既是太后吩咐,咱们自然得去办。但是照拂到什么程度,就是咱们说了算了。皇上今日即便许了此事,咱们也不能做的太出格。若是过了头,就算皇上不追究,被旁人知道了,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切等湘语打探了消息回来再说吧。”

“小主睿智。对了小主,清贵妃那边今日传了怡贵人去,说是贵妃娘娘还未见过新入宫的怡贵人,想见见。”青竹将刚才回宫后湘染和她说的话转告给了俞初。

“清贵妃倒是有精神。”俞初虽然知道清贵妃叫芙姐姐过去没安什么 好心,但她却不担心。

“清贵妃有孕后安生了许多,可嘴上惯是不饶人的。怡贵人会不会受委屈?”青竹知道自家小主和怡贵人的关系,所以有些挂心。

“不过是嘴上功夫,不要紧。芙姐姐入了宫,总要适应这些。清贵妃如今怀的是皇上的头一胎,她比谁都想要这个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所以在胎像安稳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俞初瞧的明白。清贵妃自从被太医诊出喜脉,她便成日不出门,还特意指了位太医为她安胎。听说清贵妃虽然不出门,但是经常在瑶华宫里散步走动,安胎药也是一日三次地喝着。

“那奴婢等怡贵人从瑶华宫出来,就将她请到咱们宫里,和小主说说话。”青竹被俞初的话说得放下心来,笑眯眯地准备去请怡贵人。

“好,去吧。顺便告诉小厨房,多做些菜,芙姐姐便留在咱们这用晚膳了。记得做道琵琶大虾,她爱吃。”

“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