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爆抬头，望向那从河边走过来的人影。
来人是名男性，白衣白发，侧颈有大片的血迹，过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末端用发带扎着。
他瞳孔荧绿，眉上有着两个红色的圆点，是非常典型的辉夜一族长相，外表一眼看上去不算特别英俊，但还算是耐看的类型。
宇智波爆看看他，又看看宇智波澪，眉毛一挑，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你是……辉夜森？”
来人听他点破了自己的名字，一直黏在宇智波澪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开，抬起眼去打量宇智波爆。
视线在宇智波爆那非常典型的宇智波长相上扫过，辉夜森带着审视意味上下打量着宇智波爆，眉间慢慢浮出毫无遮掩的敌意和怒气。
“澪和我死的时候相比，根本没有长大多少……”
他半跪在宇智波澪身旁，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的骨刺，痛惜地伸手摸了摸，抬头言辞犀利发出质问。
“你们宇智波这么废物吗？连族长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辉夜森怒气冲冲的质问让宇智波爆面色古怪了一瞬，下意识出言反驳。
“不是，大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死得比他还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话说我还他杀的呢，我还没处说理呢！”
“澪杀的你？你是敌人？那他现在这状态是你做的？”
辉夜森听着他的解释，更加忌惮了，一双翠绿的眸子扫过，看起来敌意满满。
“唔，不算敌人，这是他自己犯困，和我没关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我们都这样了，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辉夜森很明显没有信他的鬼话，只是满是担忧地上下仔细看着宇智波澪，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后，目光落在了他的骨尾上。
……是尸骨脉血迹病爆发了吗？
辉夜森摸着那畸变严重的骨头，心中有了推测，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澪身上的血迹病很严重，但是没想到这病会这么早就要了他的命，这怎么想都是宇智波田岛那废物的错，他那个很牛逼的宇智波血脉要是能压住尸骨脉，一切就不迎刃而解了？
“哼，该死的宇智波，垃圾的血脉，可恶的血迹病！”
辉夜森蹲在宇智波澪身边怨念颇重地碎碎念，看起来要不是有黄泉净土的压着他，他就要化身厉鬼去人世间作乱，把姓宇智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杀了。
宇智波爆听着他的碎碎念，心头不爽起来，一向只有他用言语打压别人的时候，哪有他被人追着说的时候？
那对喷的欲望愈发高涨，但是他和辉夜森也不熟，找不到什么话题，琢磨片刻，干脆围绕着宇智波澪给他心上插刀子。
“你这家伙，说我们宇智波不行，难道你们辉夜一族把孩子放在山上养就很好喽？还有你是澪以前的监护人吧？你知道你给他养成什么坏习惯了吗？”
“这小家伙天天不要命的训练，受了重伤都不休息，发着烧打着绑带去训练场锻炼，训练量还是同龄孩子的好几倍……”
“澪在宇智波里成天沉默寡言，对人际交往方面上是一片空白，在我死之前都没有在宇智波里交到除了血亲之外的朋友，总是自己一人行动……”
宇智波爆挑着伤人的话语，把他视角下的宇智波澪形象飞速地说出来，看着辉夜森眉眼浮出悲意，颇为解气地继续乘胜追击。
“这孩子还总是逞强，肠子都要流出来了还要搭弓射箭战斗，根本不听劝，和那些紊兽简直不共戴天，拼着不要命也要杀掉它们，发烧得厉害了还说什么胡话‘我要替你报仇’，我看他血迹病涨得这么严重，就是这么拼命拼的……”
反正辉夜森死的早，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宇智波爆干脆就乱编起来。
这效果非常明显，辉夜森听着他口中的宇智波澪形象，消沉地蹲着，把澪血迹病的上涨完全归罪于无法摆脱自己死亡的执念上，看起来无地自容得似乎想要直接消失在黄泉之中了。
“……你就趁我睡觉，这样当面造谣？”
宇智波澪幽幽地睁开眼，对宇智波爆露出和善的笑意，刚好听到他那添油加醋的后半句。
宇智波爆被当事人直接拆穿谎言，有一点小小的尴尬，但是这位脸皮厚道黄泉水都击不穿，所以只是大大咧咧地一耸肩。
“嘛，我的话却是是有一些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其中，但是澪一直很执着在斩杀紊兽，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
宇智波澪被他的话堵住了，一时语塞，身体在短暂的休息中熬过了最难捱的阶段，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坐起身，直接给出结论。
“别听他乱讲，他的话一个字都不用信。”
“澪……”
辉夜森有些踌躇地唤着他，指尖揪着自己的衣摆，看起来很是忐忑，“你能看见我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后我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宇智波澪看着辉夜森陌生的脸，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干脆合上双眼，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
报废马甲里残存的肌肉记忆帮他找回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人安心。
“……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