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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猛然吹来。

驿馆本就松散的门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几名男子瞧见同伙命悬一线,酒意瞬间被吓去大半。

再瞧见岳阳一把抽出手中的长剑时,更是面如土色。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莫名其妙。

他们好好的喝酒聊天,怎么就招惹到这两位不知哪里来的大佛了?

那如美玉般俊美的男子,此刻脸色阴沉得如乌云压境,眉眼之间萦绕着凛然的杀伐之气。

这人……

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们战战兢兢的缩后几步,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殃及。

“需要我在多问一遍吗?”

见男子迟迟不出声,沈北岐冷声道。

“回……回大人,正是……”

男子声音颤抖,说话也跟着结结巴巴的。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难不成这青年也是姜家女的情郎?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在人家面前,嚼人家老相好的坏话,也难怪这人看起来会这么生气。

不过那姜家女举止放荡,寡廉少耻,在江都城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可并非他凭空捏造啊!

“大人…您可是认识那姜家女?”

男子一面说着,一面悄悄挪动身体,试图离他手中的匕首远一点,

“听小人一句劝,那姜家女并非什么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您还是…还是趁早回头的好……”

“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沈北岐收起匕首,冷眼看他,“若有半句假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长夜漫漫,万籁俱寂。

宫中惜云阁内,韩云宁将陛下赏赐的一对五彩珐琅花瓶摔得粉碎。

宽敞华丽的殿内,跪着一屋子奴婢,个个战战兢兢,伏低身子,不敢动弹。

“娘娘息怒,”

她的陪嫁丫鬟萍儿安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气大伤身,娘娘腹中还有皇子,何必为了那些贱人生气?”

“姜璃——”韩云宁紧咬银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她竟然如此豁得出去?本宫之前还真是太小瞧她了!”

她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即使她嫁给了三皇子,那又怎样?

姜璃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

翌日清晨。

辰时刚过一刻,三皇子派来的一顶素帷软轿便已早早地停在了姜府大门外。

今日的天气格外好。

晨光如同柔纱,金色的光束掠过瓦檐,铺陈院中。

为了表达重视,萧文淙昨夜特意派人送来了一件喜服。

这件喜服虽也是红色,却与寻常女子嫁人时穿的喜服略有不同,颜色要浅一些。

姜璃心里明白,这是因为侧妃不能穿正红色喜服的缘故。

或者说,侧妃本就是妾室,根本无需穿什么喜服。

其实即便是不穿喜服,她也觉得无妨。

毕竟这桩婚事,只不过是事急从权的无奈之举。

穿与不穿,又有什么分别?

但她心中清楚,这是萧文淙的一番好意。

他特意派人送来喜服,意为抬举她,好叫众人知晓,他对她的珍视。

日后众人在议论她时,总会稍稍顾忌一番他的面子。

屋内的气氛沉闷,压抑得厉害。

除了穿喜服时发出的轻微窸窣声,杏萍与罗芷都一言不发。

这场景,若不知情,还真会让人以为并非在办喜事。

杏萍将绣着石榴花的大红缕带为姜璃束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红色的裙摆上,大朵大朵的石榴花如火焰般绽放。

那料子绵软丝滑,仿佛天边的云霞,一瞧便知是吉祥楼中的上等佳品。

穿好喜服后,姜璃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任由杏萍为她梳起发髻。

既然要嫁人,那便不能再梳女儿家的发髻了。

杏萍巧妙地为她挽起一个坠云髻,再斜插上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

步摇上的珠花犹如点点繁星,与她身上的红色喜服相互映衬,愈发衬得她娇媚动人,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其实,姑娘所拥有的钗环中,最为尊贵的,当属当初在围场弹琴时,皇后亲自赏赐的那顶凤冠。

那凤冠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珠钿闪烁,华贵无比。

杏萍原本将其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只待姑娘出嫁时佩戴。

然而如今看来,这顶凤冠竟似被深藏的明珠,再无机会展现其华光。

罗芷见姜璃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忽地伸出双臂,拦住她的去路,

“姑娘,奴婢带您逃婚,您不必非得嫁给三皇子。我们先出城避一避,待国公爷归来,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其实她不敢说,杜吏已经往北境寄出信件,告知国公爷江都城内发生的一切。

所以,只要姑娘先出城躲一阵就好。

只要国公爷得知了消息,定然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我能走,姜家能走吗?”姜璃淡淡问道。

罗芷一时语噎。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

姜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我走了,又能走去哪?再者,即便是我成功逃脱了,那我父兄又该怎么办?”

她看向罗芷,“我不能那么自私。”

明日就是秋闱接榜的日子,罗芷知道,姑娘肯定不会同意一走了之。

但她就是不死心,总想要再问一问。

花厅之中,姜闽之愁容满面,长吁短叹。

几乎是一夜之间,姜璃与三皇子私通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江都城的大街小巷。

自家闺女闹出此等丑事,身为父亲他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姜闽之只觉得,他这张老脸都快要被丢尽了。

不同于姜闽之的羞臊,姜承则是满心忧虑,为妹妹的未来感到担忧。

与三皇子的这桩婚事,姜家上下,唯有邹氏最为欢喜。

她趴在床上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要乐开了花。

在她看来,姜璃不论是嫁给谁都行。

只要能从她眼前消失,从姜家消失,就比什么都强。

“父亲……”

姜璃怎会看不明白姜闽之眼底的不快,她提裙跪地,轻声道,

“是女儿不孝,让父亲遭受众人非议,令姜家百年清誉受损,还望父亲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