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样。”
顾若寒憋了许久，才开口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淤泥里的人么？”
温璃摆了摆手，损自己毫无心理压力。
顾若寒深吸一口气，
“每个想要退组织的人，都要经历过考验，之前有退成的先例，只是很难而已。”
云艺来了兴趣，
“哦？有多难？”
顾若寒一时间沉默了，
“组织内所有人尽出，对退组织的人展开为期半月的追杀，这…也是组织里的黑令，犯了重大错误也会被执行黑令。”
此话一出，车内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温璃有些狐疑的看着她，
“你确定…你能活着？”
顾若寒满头黑线，
“所以…最近半个月我在做的事情就是清理我在组织内的敌人，只要不影响任务的执行，随便我怎么折腾。”
“毕竟…他们要是对我展开追杀，那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云艺有些好奇，
“你还剩下几个敌人没处理？”
顾若寒沉默了一下，
“还有一个。”
云艺有些讶然，
“这么快？”
顾若寒点点头，
“最后一个，也是最不好处理的。”
云艺微微颔首。
“所以…我被执行黑令后，自然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你们没有理由阻止我接近他。”
顾若寒再次为自己开口。
一旁的宫雨晴微微蹙眉，淡淡道，
“好，现在接着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顾若寒怔了一下，
“什么？”
宫雨晴推了一下金丝眼镜，淡淡开口，
“江云烟身上的珠片，解释清楚，自然会让你回来。”
一旁的温璃急了，就要开口，却被云艺拉住，后者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顾若寒轻叹一口气，果然…最难的还是这个么……
“我…知道会有人对他下手…所以我就放了会反光的珠片在江云烟身上，可以干扰一下下手的人。”
顾若寒硬着头皮，强行解释。
宫雨晴眯了眯眼睛，常年在庭上的她，看出了顾若寒的心虚。
出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场辩论赛，找到对方辩手的弱点，敏锐的抓住对方的微表情，是制胜的一个技巧。
“这是你的第一次机会，我想听实话，小寒不会喜欢撒谎的人。”
顾若寒紧咬着牙，
“我是真的想干扰一下杀手，这样可以分担一下伤害。”
宫雨晴冷笑一声，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顾若寒娇躯一震，这下她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闭上眼睛，不停的深呼吸，随后睁开眼睛，只是带着一丝颤音，
“我…想让江云烟死…”
三人顿时眯眸，危险地看着顾若寒，仿佛她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次的会谈就到此为止一般。
顾若寒喉咙滚了滚，暗杀高管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我喜欢他…但他不肯回应我…反而…江云烟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却可以和他走的那么近…凭什么？”
云艺也收起来嬉笑的神色，变得无比淡漠，
“你还有一次解释的机会，这不是理由。”
顾若寒额头渐渐出汗，
“我嫉妒江云烟…我也想和他正大光明的旅行，我也想到他的房间睡觉，我也想无时无刻的粘着他…”
云艺紧紧皱眉，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江云烟那孩子的不同，你是在跟一个涉世未深的女生作对？还准备要了她的命？顾若寒，你挺有本事啊？会谈结束。”
说罢，三人就准备下车了，顾若寒的话让她们失望无比。
“不…不要…求你们…不要这样…”
顾若寒一时间慌了，抓住云艺的手腕，哀求道，
云艺诧异的看着顾若寒，说实话，一般到了她们这种层级的，基本上都是各方大佬，很少会看到这种人苦苦哀求的一面，思虑过后，看向宫雨晴。
宫雨晴微微颔首。
云艺这才重新开口，
“一个能对夜寒弟弟身边的人下手的女人，你觉得我们会信任你么？就算你不对夜寒弟弟下手，难保后面，你不会把枪口对向我们。”
顾若寒急忙摇头，带着祈求的意味，
“不…不会的，我知道错了…在他中枪之后…我就真的知道错了。”
温璃冷笑一声，
“那只是你看到寒寒中枪之后，你心慌了而已，知错了？说的好听。”
顾若寒焦急的解释，
“我真的知错了…刚刚我和小家伙谈话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你们为什么能和睦相处，我已经知道了…我真的知错了…”
宫雨晴淡淡开口，
“顾若寒，很多事情，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能搞的这么复杂？”
顾若寒怔了一下，
“什…什么？”
宫雨晴有些不理解，
“难道你说一句你也想去旅行，小寒会拒绝吗？难道你说你想去找他，小寒会不让你来吗？”
顾若寒一时间呆住了，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要是拒绝了呢？”
宫雨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拒绝了又怎么样？从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你根本没有这么去做吧？”
顾若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宫雨晴的话语冰冷无比，
“你自己把自己的心困住了，一意孤行，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却要别人来给你买单。”
宫雨晴冷笑了一声，
“顾若寒，你真可悲。”
放在以往，若是有人这么讽刺挖苦自己，顾若寒必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但是现在的顾若寒…
低垂着头，没有丝毫的反驳。
“还想说什么吗？”
宫雨晴淡淡开口，俨然一副要结束会谈的样子。
“有……”
顾若寒沙哑开口。
宫雨晴点点头，
“说，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看小寒。”
云艺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想楚夜寒了，还说的这么高冷。
不装你是会死啊？
“我还是想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已经知错了…”
不等她们开口，顾若寒就失神的继续开口，
“小家伙说…爱如指间沙，握的太松，确实很容易流走，但若是握的太紧，沙子流走的同时，也会刺痛自己，我真的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了自己的偏激…知道了自己的情绪上头的错误，我真的知道错了…”
似乎是于心不忍，云艺“啧”了一声，淡淡开口，
“这样，要是后面你还活着，今天的事，我不告诉夜寒弟弟，也给你一个机会，要是死了，一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