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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笙宁梗着脖子,憋得满脸通红,却还恶狠狠地道:“该跪下磕头的是她!谁给她资格拔我的花?!”

杨天宁使足力气摁着他,同样恶狠狠地回道:“我给的,这个家我做主,要做什么轮不到你说话。”

雁笙宁快要撑不住了,但是一想到那些花,怒火瞬间暴涨,吼道:“那你和她都一样该死!”

“砰!”

雁笙宁被杨天宁一脚踹飞,背部撞在了茶几上,茶杯“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赵姨想跑过来想扶起雁笙宁,雁笙宁却自己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杯子直接砸向杨天宁。

“你们都给我去死!”雁笙宁朝他吼道。

杯子砸到了杨天宁的额头,然后飞起来又砸到了还跪在一边的杨辰翔。

张芸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拉走杨辰翔。

杨天宁直接掀起了西服的袖子,狠狠地给了雁笙宁一拳。

雁笙宁想反击,但是他现在还太瘦弱来,根本不是杨天宁的对手,被打得踉跄倒地。

赵姨大声惊呼,带着哭腔对雁笙宁说:“笙宁,你就给先生和夫人道个歉吧!”

可是他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爬起来又向杨天宁扑去。

杨天宁一只手就把他打倒在地,嘲讽地说了一句:“废物!”

(大型家暴现场,没什么好看的对吧?所以我就不写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没把杨天宁和张芸音杀了给那些花陪葬,但是雁笙宁至少还是得偿所愿来到了医院,只是是被抬进来的,而且不是子衿所在的医院。

杨天宁本来是给他叫了个私人医生来家里给他看的,但是雁笙宁却强撑着一口气自己打了个急救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想着终于可以去医院见子衿了。

但是,直到被抬进医院里的那一刻,他的头脑才清醒地认识到,他被抬进了专为颐园富豪服务的私立医院,根本不是子衿所在的医院。

气结于心,雁笙宁晕了过去。

这一晕一醒就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躺在病床上了无生趣,唇色苍白,呼吸间全身都疼,眼睛望向窗外,空洞无物。

他在想,当初子衿疼得倒在电影院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受呢?连呼吸都在痛,疼到不想说话,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赵姨挎着一个大帆布包,一手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进了病房。

先是打开饭盒,赵姨拿出里面的菜和饭,然后拿出一个勺子想喂雁笙宁喝汤,但是他把脑袋别了过去,一脸生无可恋。

赵姨叹了口气,在一旁劝了很久,雁笙宁没有被劝服,也没什么胃口。

但是为了避免赵姨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他挣扎着起身,拿起勺子面无表情地喝起了汤。

赵姨接着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雁笙宁只瞟了一眼,立刻把汤放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姨,想从她的眼睛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赵姨点了点头。

“前天中午,我看到院子里的花都被拔光扔到了地上,那些工人正在把它们铲进垃圾车里,我想捡回来一些的,但是夫人嫌脏,不让我捡回去。”

“后来我在土里发现了一小段掉落的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的枝条,上面的叶子全部被晒蔫了,被割草机割得只剩这么短短的一段。”

“我记得上次小衿他们是拿着枝条来种的,就偷偷把它捡了起来看能不能种活。”赵姨看着手中花盆里小小的枝条说道。

赵姨把花盆递到雁笙宁面前:“我也不大会弄,就把它插到这盆子里给它浇浇水,不知道能不能活。”

雁笙宁拿过花盆,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它,眼泪“吧嗒”一声就落了下来,扯出一个微笑,说道:“谢谢赵姨,我一定会把它救活的。”

虽然浑身都疼得不行,但是雁笙宁还是坚持给子佩发信息,询问子衿的情况。

子佩:“(大哭)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如果撑不过去,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得重新做骨髓移植。”

雁笙宁慌了:“怎么会那么严重?”

子佩:“感染,好像挺严重的,医生说很麻烦,又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了。”

雁笙宁:“什么引起的?”

子佩:“可能是出去玩的时候,可能是没熟的海鲜,那小子比我们脆弱很多,正常人吃了没事他吃了就不行。”

雁笙宁整个人都要裂开了,拿着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深深的自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我到底干了什么?

子佩却安慰他说:“也可能是在别处感染的,都是他自己没完全好就跑出去浪的原因,就不应该让他出门!”

怕雁笙宁过于自责,子佩后面还说了一大堆安慰他的话。

可是雁笙宁却根本看不进去,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忍着全身骨头嘎吱嘎吱的疼痛,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就跑了出去,门口的护士拦都拦不住。

雁笙宁打了个车,司机看到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又是在医院门口,有些疑惑,试探着开口问道:“小伙子生的是什么病啊?”

雁笙宁:“摔伤了。”

司机内心:不是精神病就好。

司机:“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还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

雁笙宁:“我……老婆出事了,在另一个医院。”

司机吓了一跳:“啊?你已经结婚了?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学生呢,没想到居然已经结婚了吗?”

雁笙宁本来就社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能点头嗯嗯嗯地应付过去。

到了子衿住的医院楼下后,雁笙宁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雁笙宁:“子衿在哪层哪个病房?”

手机那侧传来子佩满是困意的声音:“住院部,七楼,几号忘了,反正是无菌病房。”

雁笙宁:“好,谢谢!”

子佩突然清醒了点,忙问:“你问来干嘛?你不会去医院了吧?”

但是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子佩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有些迷惑,但是实在是太困了,把手机一扔:“管他呢!”

坐电梯到了七楼,忍着肋骨间的疼痛,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最后终于看到子爸坐在走廊里,抱着双臂在椅上坐着睡着了,而他的对面就是子衿的病房。

因为不能随便进去,雁笙宁只能隔着观察窗看着里面躺着的子衿,手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里面。

雁笙宁以为子衿睡着了的,所以不敢拍窗户吵醒他。

正忧心烈烈,却突然看见躺床上的那人抬起了一条腿,从下往上抬到了头上,然后又用手握住小腿往下拉,在床上做起了拉伸了。

也许是躺了一整天躺累了吧……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子的柔韧性真好,躺病床上还能做一字马。

雁笙宁欣喜地拍打着玻璃,子衿吓得赶紧放下了腿装睡,但是敲击声不止,他只好闻声望了过来,发现雁笙宁居然在外面。

子衿愣了一下,刚想爬起来,却想起自己身上还插着管子,只能乖乖躺好,伸手跟外面的雁笙宁打了个招呼,歪着脑袋看他。

雁笙宁激动得几乎落泪,子衿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指了指雁笙宁的脸,摆口型道:“你的脸怎么了?”

雁笙宁摇了摇头,接下来,无论子衿问什么,雁笙宁都是摇头,微笑着默默看着他。

子衿有点生气,看雁笙宁的脸,应该是被人打了,还穿着病号服,有问题!

但是问啥都摇头,不可能是看不懂自己在问什么,他不信雁笙宁蠢到这种地步,所以就是故意隐瞒,不告诉他。

经过一番迅速的思考得出了以上结论,但是现在他又不能下床,也没办法问清楚,只能躺在病床上干瞪眼。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子衿只能摆摆手让雁笙宁离开。

雁笙宁也没办法,怕待会子爸醒了看到他,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