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高柔夭小心得欠身行礼,垂着头,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太后淡淡睨了一眼,接过身旁徐嬷嬷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是高家那个二女。”
高柔夭怯生生道,“是。”
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太后看见都烦,她没什么耐心,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民女今日早上见民女阿姊行踪鬼祟,便想一探究竟,便撞见了民女阿姊给千家娘子送吃食。”
太后道,“你抬起头来。”
高柔夭慢慢抬头,对上太后一双犀利的双眼,“方才所说,可属实?”
被太后盯着,高柔夭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有些怯意道,“......是。”
“你这般紧张作甚,若为真,你该底气十足才是。”
沐玘寒也侧身瞥了一眼高柔夭,心底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明明都是实话,怎么从这人口中说出来,倒变成了污蔑般。
沐玘寒淡声道,“皇祖母,你莫要吓着高家娘子。”
“哀家说什么恐吓的话术了?朝雾,你这就冤枉哀家了。”
太后一脸无辜。
沐玘寒:......
您那眼神,还不是恐吓?
高柔夭见状,想着自己的嫡女身份,一狠心,将头磕了下去,“太后娘娘,民女方才所说,全部属实。”
“嘭”一声,十分清脆。
太后眼底含笑,“哎呀,你这是作甚,哀家又没说你所说为假。
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与舒儿过不去,那便将她传过来,看看她怎么说罢。”
沐玘寒面无表情道,“祖母,孙儿没有与高大娘子过不去,她绑架孙儿未过门的新妇这是事实,怎么从祖母口中说出,便成了孙儿好似不讲道理与高大娘子闹矛盾似的。”
“朝雾这般说就是错怪哀家了,哀家只是觉得若这事是舒儿所为,那便是漏洞百出。”
“何以见得?”
漏洞百出?
这还不是为高舒夭开脱?!!
太后道,“朝雾,你是如何找到阿兮的?”
“是有人送信。”
“那朝雾觉得这送信之人是何人?”
“......”沐玘寒还未去思考这个送信之人。
“那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后似乎有些乏了,半倚在靠背上,语气有气无力,“待舒儿来了再说罢,高家二子,你先起来罢,作甚跪来跪去。”
“是。”
蓝樱王适时开口,“都坐下罢,朝雾,你也坐。”
好在方才他并未发表意见,他从一开始,便猜测出了太后会维护这高家最得太后青睐的嫡女。
太后,是最为护犊子的。
无论是谁。
高舒夭今日随着英国公一同来参加宫宴,太后身边的嬷嬷找过来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女眷席上,身边围着众多女眷,叽叽喳喳,而她却兴致缺缺,眼底甚至还带了些厌恶。
“高家娘子,太后娘娘有请。”
高舒夭像是预料了般,平静起身,对着一众女眷欠身着,“舒夭有事先离去,诸位慢聊。”
“无事无事。”
“得太后召见,可是大事,应当离席。”
“高家娘子真是好福气。”
离得不远处是尹氏姊妹花,同样也围了一圈人。
尹薇薇时刻注意着高舒夭的动静,听见是太后召见,她嫉妒之余有些厌恶,“这个高舒夭,装什么装!”
“薇薇!”尹氏立刻出言制止,眼神威胁着。
尹薇薇随即住了嘴,只是轻蔑不屑的表情任然留在脸上。
尹薇薇身边的丁晚秋最会看眼色,此刻尹薇薇被尹氏压着,有些话她不能说,但她能说啊,她接过话茬,轻蔑道,“高家娘子最会讨太后欢心,不过是没了嫡母的逗人开心的小蛐蛐,怎么比得上咱们薇薇娘子。”
尹薇薇被人说的直了直腰板,方才被长姐眼神压制的那股不爽消失,嘴角还带上了笑意。
尹氏不动声色打量着说话的丁晚秋。
薇薇平日里原是跟着这些作伴,难怪脏话一口一口。
尹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小娘子是哪家姑娘?”
被点名的丁晚秋有些受宠若惊,“回太子妃殿下,我是丁侍郎家的。”
太子妃尹氏蹙眉,没有印象,“丁侍郎?”
尹薇薇伸手缠上尹氏的手臂,撒娇开口,“阿姊,就是我上次在你面前提起的那个丁侍郎,他今年考核不过关,我说要太子姐夫帮帮忙的那个丁侍郎。”
尹氏这会有了印象,她看了丁晚秋一眼,“原是这个丁侍郎。”
难怪女儿是这么个德行,原是从根上就坏了。
蓝樱的官员考核已经不算严苛了,只要没有百姓报官、没有风言风语传到吏部,纵使无任何功绩,也会是个良,不合格的官员,自从蓝樱王即位以来,便是少之又少,丁侍郎竟然还能得这等“殊荣”,委实“可贵”。
丁晚秋还在等着太子妃说几句寒暄的话,哪成想太子妃说完后,便又与身旁的娘子交谈起来,仿若方才她不曾出现也是,丁晚秋又急又气,却也无可奈何。
太子妃尹氏可不是尹薇薇,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忽悠过去的。
她还得再加把劲才行。
若是她阿爷这次考核不合格,那可是得调离樱都的呀,那她的婚事还有什么好人家!
这边高舒夭刚进殿门,便看见了高柔夭与沐玘寒。
沐玘寒她能理解。
这个高柔夭在这里干什么?
高舒夭进门,仪态端正得行礼,“参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见过祥临王爷。”
太后脸色再看见高舒夭的时候缓和了一些,“嗯,起来吧,赐坐。”
高舒夭落座,正巧坐在高柔夭对面,她静静观察了高柔夭片刻。
高柔夭被她看得后背发毛,凭着两人多年的对战经验,高舒夭这表情,应该是在心底酝酿着什么坏主意,往往这个表情之后,她便要倒大霉了。
沐玘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端坐上位的两人,见两人都是一脸平淡模样,再看高柔夭一脸惧意,沐玘寒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个来求做主的决定。
“舒儿,哀家问你,你可曾绑架过阿兮啊?”
听着这个问法,沐玘寒的内心便凉的只剩半截。
这哪是质问绑架犯人的语气,这语气就像是平日里寒暄有没有吃饭一样。
“求姑祖母明察,舒夭可不曾做过此事。”
高舒夭一脸惶恐,“舒夭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这等绑架大事,舒夭哪有胆子去做。”
“朝雾,你有何要问的,便问清楚,这事今日便在哀家这里做个了结。”
沐玘寒道,“这事若想彻底了结,只怕皇祖母会舍不得。”
“做错了事情便罚,哀家一向奖罚分明,朝雾,你问罢。”
沐玘寒没有兴致再追究下去,一个两个都选择包庇,他就算追究到底,那有什么用,他不欲再问,太后又道,“朝雾,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罢。”
无奈,沐玘寒只得程序化发问,“高大娘子,你可否绑架过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高舒夭礼貌回答,“并未。”
“可本王的王妃却亲口指认是你,你作何解释?”
“亲口指认?千家妹妹竟这般说?”高舒夭似乎不敢置信。
“我还给千家妹妹送了吃食,还将千家妹妹的所处地命人告诉王爷,好心却成了污蔑的引子,真是令人寒心。”
“那信是你送的?”
“是的,今日我本与丫鬟去探亲,谁知走到那处,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叫,我走近一看,是从落了锁的门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