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些时候,丁总满身酒气,走进我的房间。
粗鲁,蛮狠,不容拒绝,这是他发泄内心压力的唯一途径。
我怕动静太太,被人发现,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可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于是哀求着,能否轻一点?
可这句话却犹如一阵强心剂,他的动作幅度更大了,我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
很久以后,丁总才慢慢睡去。我开始处理伤口,看着镜子里满身痕迹,心里念叨完了完了,明天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丁总离开房间,出门前,他转身回吻我一下,而这一幕,碰巧被路过的小饶看见。
我不知所措,紧紧抓住丁总的手臂,而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走吧!”
小饶点点头,下楼准备车子,送丁总去公司。
深圳的夏天是不需要穿长袖,我头疼今天还得布置客厅,这可怎么办?
很快,华姐喊大家去小餐厅早餐,之后各自干活。我裹得严严实实,佯装生病,借口全身起小疹子,请她帮忙请个假,我先去医院看看。
她一听,立马退后几步,让我赶紧去,别是水痘之类的,会传染可不好。我应声出门,刚好小饶将车开回车库。
原本想避开走,他摇下车窗问我:
“去哪?”
我把罩衫拢了拢,说不用,坐公交车就行。可他执意,见推辞不过,只好上车。
我报了地址,他连导航都不需要,直接踩下油门,前往目的地。
活地图的技能,让我刮目相看。
“小饶,你真行,我坐公交车都得转四次,有时还会弄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猜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外卖员,快递员,出租车司机等所有需要熟悉城市地图的人,我轮番猜了一遍,他都笑笑,摇头。
“是小偷。”
我以为是玩笑,不知道如何接话。
可却是真的。
小饶告诉我,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他从云南来深圳打工,大多时候在工地上搬砖。可就算24小时干,也赶不上医院的催款速度。没办法,只好游走城市里各个建筑工地,偷一些值钱的配件,再卖去废品回收站换钱。
有回被巡逻人员抓住,被打的半死,扔在路边,被路过的丁总看见。
“我记得他对我说,有孝心的人一定不是天生坏种,只是方法错了。就这么一句话,彻底拯救我。”
后来丁总承担他母亲所有医药费,直至一年前母亲去世。之后又出钱让他考驾照,安排进别墅工作,直至现在。
他让我放心,丁总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自有分寸。
我问他:
“你觉得太太如何?”
小饶有所保留,说接触不多,平时除了负责接送丁总的出行,其余时候都在房间里待着。
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我邀请小饶上楼坐坐,可他担心丁总需要用车,婉拒后直接返回别墅。
出电梯发现,对门在空置一段时间后,有了新主人。从门口鞋架上摆放着的女鞋,推测是母女两人。
印象中之前的小年轻在被法院判定需担责后,连夜搬离小区。至于具体赔偿内容,不得而知。
晚上,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看见小姑娘晚自习回来,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可没想到妈妈直接一把将她拖进去,重重关上门。
“莫名其妙”,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原本面熟的同楼住户,见到我时我不是躲着走,就是直接无视,面无表情径直走过。
这是怎么了?
扔完垃圾,6楼的王阿姨正在隔壁楼道的大妈聊天,见到我,赶紧拉住:
“成香,你家新邻居怎么到处和别人说你是做不正经生意的?现在传的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
王阿姨在儿子家帮忙照顾孙子,兼职在小区里做过一段时间保洁,我常常把家中的废品送给她,所以关系比较好。
“那女的搬来第一天,就到处抱怨说要不是为了小孩读书,可不愿和卖身的做邻居,嫌脏。”
我笑着谢过王阿姨,请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上楼后,直接敲响对面房门。她起先不愿出来,后来见我不停歇,只好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态度嚣张至极:
“滚开,别脏了我的门。”
“到底是谁嘴脏?到处传谣言?”
“我没瞎说,卖房子的人告诉我的。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用卖房搬家,遇到你这种邻居,真是晦气?”
“晦气?那你可要小心点,再乱说话,看我敢不敢让你再晦气一点!”
妇女还想说什么,女儿一个劲拉走她,关上门。
难得休息一天,没曾想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凌晨,听到楼道里有动静,我怕对门偷偷使坏,于是通过猫眼往外看。只见两男子提着桶,站在对门两侧,鬼鬼祟祟。见不关我的事,也就安心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开门,吓我一跳,对门被涂满红油漆,墙上还写了“欠债还钱”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原来嘲笑别人的人,自己的生活也过的七零八落。
我拍了张照片,发在小区群里,顺便@物业,请他们查查出入口,社会人员是怎么进来的。
没五分钟,对门狂拍我家门,我依靠在门框上,笑着问她:
“怎么,想借钱?不好意思,不借!”
那女的被气的语无伦次,呜呜哇哇,听了好一会才明白,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把图片发到群里,害她丢脸。
“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丢脸啊?那你在传谣的时候怎么就不懂了?告诉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报警?”
叫她愣神,我凑近小声说:
“我这个人心眼小,睚眦必报,想不想试试?”
她狠狠往地上吐口水,转身进了家门。
过往经历告诉我,对付坏人,要么逃,要么比他更坏。
这个世界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偏爱半分。
身上的印迹还是若隐若现,我还犹豫是不是还得请一天假,可华姐打来电话:
“成香,你没事吧?”
“姐,我没事,就是普通寻麻疹,不碍事。”
“那就好,明天临时有个茶会,太太让你回来准备,可别出错。”
我想着用粉底遮掩一下问题不大,于是应承下来。
没想到给丁总惹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