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在管道内艰难地移动到了另一侧,这里的管道状况更差,很多处都被砸得变形了,还有一些严重锈蚀的孔洞在向下漏着沙土。没有被完全砸毁掉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林锐爬到了通道口,用脚狠狠蹬开堵在外面的泥沙和混凝土碎块,总算露出了被巨石遮挡,只一个碗口大小的空隙。
“运气不怎么样,外面又是一块很大的巨石。不过没有完全堵死。”林锐抬手敲了敲管道的周边,低声道,“看来管道周围是空的,我有个主意,坤哥,我们还有铝热剂么?”
唐坤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沉声道,“你是想用铝热剂烧开管道壁,形成一个缺口,然后从爬出去。”
“是的,这可以避免爆炸引起再次塌方,又可以让我们从这些通风管道,进入通道上部的塌陷空间。如果我们顺利的话,就可以到达对面了。”林锐低声道。
“不过那会非常危险,这是爆炸之后塌方的位置,顶部的可能很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再度塌陷。”将岸沉声道。
“所以我们必须保持无声行动,攀爬过这段距离,然后找到对面的通风管道,并且通过那里,回到我们进来的原路。”林锐低声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爬了回来,在顶部的通风管道处接过了唐坤抛给他的铝热剂。
“小心点,伙计。”疯马对他竖起的姆指。
林锐点点头,又爬了回去。下面的人在焦虑地等待着几分钟之后,林锐咳嗽的声音传了出来,“搞定了,不过这烧焦的味道可真难闻。都上来,顺着管道爬进来。”
将岸终于松了一口气,疯马也忍不住和叶莲娜相互击了一掌。小队成员们一个个挤进了这狭窄的管道,努力向前攀爬着,终于在通道堵塞的尽头找到了出口。在爬出去之后,他们发现外面很黑,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大量的泥土和石块从上面坠落已经把通风管道砸断了,他们现在就行走在这虚浮的泥土和石块上,每一脚都会深深陷下去。
“都别出声,这里很不稳定。声音的震动可能引起更多石块和泥土落下,不想被活埋的话就尽量放低声音。”林锐走在前面,尽量保持这平衡。这塌陷下来的泥土和石堆上行走,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能陷下一条腿去。
这几个人总算是机警,另外长期的有目的训练,导致这些雇佣兵的身体素质也远比常人要出色,在平衡能力和敏捷的方面尤为出色。几个人花了将近十分钟,才走过这段将近三十米的坍塌处。
“在这里,另一端断裂的管道,我找到了。过来帮我一把。”林锐蹲在那里,用双手极力翻开积土,露出了下面金属管道的痕迹。
疯马立刻走过去,帮他撬开了一块大石头。这个时候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用疯马的m16a1枪管当撬棒用了。只要能逃生,已经不在乎其他一切了。
作为前陆军特种部队成员,印第安人疯马的上肢力量非常优秀。他的个人卧推重量甚至达到过两百公斤以上。在他的帮助下林锐撬动了那块石头,并且翻到了一旁。下面的管道虽然已经被压得不成样子了,但至对林锐等人并无影响。
他们依然是使用铝热剂烧开了管道壁,进入其中。在向前攀爬了将近四十多米的时候,管道下方终于透出了光线。林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已经带着阵阵腐败的气息。
这个味道并不好闻,但林锐却几乎喜极而泣。这说明他们已经到达了最接近出口的位置。林锐推开了通风口的百叶窗,从上面跳下来,警觉地举枪四顾。却没有发现周围又有人。
队员们一个一个从上面的通风口跳下来。
疯马打开了超声波探测仪,忍不住狂喜道,“我们出来了,这是最接近伦敦下水道的一段通道。我甚至能听到流动的水声。”
“那是你太激动,以致出现幻觉了。”唐坤摇摇头笑着道,“我们的位置在地下三十米处,下水道还在我们的头顶上。不过从这个通道我们倒是能够上去。”他用战术手电照着不远处的一个金属扶梯。
“我们原本就是从那里下来的,我估计现在秘社的人也已经完全撤离了。从原路返回应该非常安全。”林锐也点头道,“精算师,你说呢?”
将岸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说实话我心里开始没底了,我总感觉到这个瓦西里似乎不会这么简单地把我们埋起来。”
“什么意思?”林锐皱眉道,“他不是想把我们困住,然后让我们自相残杀么?”
“是的,但是我觉得他会想亲眼看着我们这样做,否则就失去了他所要的乐趣。所以我怀疑,刚才困住我们的地方,可能有隐藏的监控装置。而现在他应该也知道我们已经脱困了。”将岸双眉紧皱道,“如过是这样,他一定还会安排后手。”
“那就是说,走原路有风险。”林锐低声道。
“很大的风险。”将岸沉声道。
话虽是如此,但是他们几人还是快速上了扶梯,迅速上去靠到门口上。疯马凝神静气地听着林锐的命令。林锐对他做了一个手势,在明白了林锐的意思后,疯马伸出手回应了一下,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回去。掂着脚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口边,双手保持持枪随时准备射击的姿势。
林锐在他前面蹲下身体,右手握着一根开锁的专用钢条,钢条的一端带着齿状的楞,他把手臂从下面的钢筋之间的空隙中伸出去,然后摸索着开上面的门锁,搞了几分钟之后,他低声对疯马说:“你从上面伸出手去,握住门上面的把柄,听我的指令,我让你拧你再拧。”
疯马急忙从上面伸出手臂,抓住外边的把柄,听到林锐说:“好了。”他慢慢地转动门柄,只听到咔啪一声,门被打开了。
林锐把门向里拉开一条缝隙,把头伸出一点,向走廊的一端悄悄地查看,见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就躲藏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他心里在盘算着这条走廊的长度和值勤的守卫巡视的时间应该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