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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汝穆家在阜宾市,于氏公司在凉德市,是两个相邻的市,不算从市中心到高速口堵车的时间,开车至少一小时路程。

于薇自然仍旧是拒绝何汝穆的,如果第二天从何汝穆家再来公司,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何汝穆,我现在很需要睡眠,怕是等不到去你家休息了。如果你非要保证我的安全,不如就近送我去酒店。”于薇抬手腕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钟,你不累,我累。”

然而何汝穆却搂着她的腰,不容置喙地淡道:“我在凉德有公寓,放心。二十分钟就到了。”

……土大款!呸!

倪岩浑身都在疼,听见两人说的话后,忙呻|吟着说:“对了薇姐,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请个假,我得休息两天。”

于薇被何汝穆霸道的语气搞得很不爽,抬脚向外走,头也不回地说:“那就等伤好了再来公司,不扣工钱。”

于薇没有再继续口出拒绝之词,也没有从何汝穆的怀里退出去,泰然自若地跟着何汝穆一起下楼。

心里想象着何汝穆就是小何子,她是老佛爷,小何子正在忠心耿耿地搀扶她……这么想着,浑身舒朗的不得了,嘴角都翘了起来。

再者识时务者为俊杰,何汝穆现在因为卜遥年对倪岩做的事情凝重并严肃,就算她耍脾气,估计也会被何汝穆强硬地说服,不如就此高傲的答应了。

去他那住一晚……又不能少块肉,对的吧?

**

于薇本是一个在轨迹上按部就班地行走的星体,熠熠发亮,有自己的轨道,有自己的生活,而何汝穆就仿似一个随机干扰力,每一次的出现,都必会让于薇脱离原本的轨道,而行走的轨迹变得曲折离谱。

在到了何汝穆声称的在凉德的公寓后,踏进那一道门时,于薇万般情绪忽然一拥而上,横冲直撞地按开了她的泪腺开关。

凉德市的公寓,竟然与阜宾市的那座别墅几乎一模一样。

……两年前,她曾住过这样的别墅。

……也曾被他从这样的别墅里赶出去过。

……土豪!

于薇眼前渐渐有些模糊,但于薇是典型的傲娇别扭小女王,明明早已泪眼朦胧,却昂首阔步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迈得跟女王一般,高跟鞋的哒哒声响亮而郑重。

于薇挺胸抬头,不止气场上凌驾于人,甚至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脚下生风,进门后鞋也未换,径直向客房走。

……这么晚了,精神倒是足,何汝穆漫步跟在于薇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于薇。

何汝穆眼眸里的笑意逐渐加深,犹如在黑暗中突然升起了绚丽的烟花,自他眼中留下闪亮的一束光,眸光里面带有对于薇深深的宠溺。

何汝穆很少会走在旁人的身后,就同他很少会抽出时间跟合伙老板去应酬吃饭一样,身份生来就高人一等,一切会掉身份的事情俱都不做。现在,却步步跟随于薇。

而何汝穆的每一步都走得极轻。

但走得再轻,在于薇耳里,都犹如被用扩音器扩了几倍,几十倍。

“你住主卧吧。”何汝穆突然自于薇身后缓缓出声。

于薇脚步一顿。

“客卧的空调坏了。如果觉着主卧的床被会睡着不舒服,我一会儿把客卧的拿过去,换新的给你。”

于薇个别扭傲娇小女人,自打在山上何汝穆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差点在车里把她办了之后,就一直一副冷美人的模样。

对何汝穆半理不理,嫌弃疏离的态度毫不隐藏。

于薇再转身时,眼里的迷蒙泪水已然消失,只剩一片冷淡,直视着何汝穆的双眼,淡漠道:“不用,我又不是多矫情的人,睡都睡过了,还在意这个?”说着,便径直去了何汝穆房间。

何汝穆眼眸里的光,只因为于薇的这一句话,转瞬间就淡了。

前一刻还让他感觉到了希望,下一刻却让他失望透顶。

因为她已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才不会在意?

忽然,于薇又返了回来,立在何汝穆跟前,半仰着头,直视着何汝穆的双眼,淡道:“还有一句话要和你说清楚,之前在山上我确实动情了,但那只是本能,男人对女人的本能,而不是于薇对何汝穆的本能,希望你不要误会。”

“知道了。”何汝穆的神色黯淡至极,轻应了一声,擦过于薇的肩膀而过。

于薇的这句话,一不小心就让何汝穆几乎一整晚都未合过眼。

……神补刀全五分好评。

**

翌日清晨,冬日里的阳光才冒出了个头,晨光仍未散发热能,于薇一时间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就接到了陶羽的轰炸电话。

于薇半睡半醒地接起电话,清晨沙哑的声音慵懒得很,“哪位?~”

隔了很久,陶羽阴森冰冷的声音仿似从地狱而来般,“于薇,昨晚跟何汝穆玩得太嗨,还没睡醒?连我和陶陶走也不准备送了?”

于薇猛地睁开迷蒙地双眼,待看清身在何处时,一掌拍上脑袋,居然把陶羽今天回景德镇的事忘了!

于薇忙迭声抱歉道:“忘了忘了,昨晚睡得太晚了……你还是坐专机回去是吧?那晚点再走吧,我现在赶回去。”

陶羽用半阴不阳的声音直直讽刺着于薇,“既然你忙的话,就不用来送我和陶陶了。”

“别别别,”于薇知道忘了送陶羽和陶陶的这事儿确实是她错了,她本来计划的是在周阳一家三口差不多在她家吃完晚饭后,就过去将陶羽和陶陶接走的,但何汝穆突然出现在她办公室里,就打乱了这计划。

陶羽再讽刺着于薇,于薇也没发脾气,低声哄着他说,“陶羽,我马上就回去,我真不是故意忘了的。昨天倪岩那边出了点事儿,被人入室……抢劫了,才没回去。”

陶羽高傲地哼哼了两声。

于薇赔笑着问:“你昨天在我家住的吧?”

“不然还能在哪?”陶羽一手抓着不会走还非要往前走的陶陶,“你父亲可是把我和陶陶当女婿和外孙看的,你没来,怎么可能让我们俩走?我昨天在你房间睡的。”

……怪不得昨晚没给她打过电话。

于薇总算明白了,陶羽有机会睡她的床,自然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薇失笑道:“那你在家等我吧,我现在回去。”

陶羽看于薇道歉的态度还成,用鼻子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了,便挂了电话。

于薇放下电话就掀被起床,暗骂自己真是大意了,居然把陶羽和陶陶放家里那么久……她倒是不担心陶羽吃亏,她担心陶羽的嘴不饶人,讽刺她家那几位,把昨天的年夜饭毁了。

然后正当她穿鞋的时候,突然感觉周身气氛隐约有些不对劲儿,一抬头,就看到倚着门的何汝穆,正淡漠地看着她。

何汝穆穿着商务西装,体面又郑重,一丝不苟,半倚着门,形似型男,但眼里的冷漠清晰得很。

这是……听见她和陶羽打电话了?

于薇轻咳了两声,抬声问:“你站多久了?”

何汝穆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外走,“急着去见陶羽?再急也吃完早饭再走吧,让他多等一会儿又死不了人。”

于薇抽了抽嘴角……小哥哥您脾气真够大的了。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米粥咸菜小馒头,看着很朴素,于薇却闻到了厨房里仿似做过饭的味道,“馒头你蒸的?”

“嗯。”何汝穆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何汝穆的态度冷漠非常,于薇自觉无趣,就没有再开口,头未梳脸未洗的闷头吃早餐。

过了许久,何汝穆终于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小口咬着馒头的于薇,轻轻开了口,声音里添着浓郁的疲惫,“于薇,你现在和陶羽究竟什么关系,真的是男女朋友?”

于薇低头吃着馒头,没有抬头。

但仍能感觉到何汝穆幽深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就和他本人一样,给人以不可忽视的压力。而一旦抬眼与他对视,就会陷入深沉的漩涡中。

过了半晌,于薇从嗓子里低低地发出了默认般“嗯”地一声。

之后便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何汝穆深呼吸的声音,于薇听得十分真切。

……受不了顶不住了,再继续被他盯下去,就容易缴械投降了啊啊啊啊啊啊。

“何汝穆,我真的没有故意将你置之门外,”于薇放下筷子,冷傲抬头,淡道,“你和梁芊芮的婚礼是这样,不向我解释一句你为什么要突然答应和她结婚,你和周雨惜的关系是这样,仍旧不向我解释一句。我真的累了,在山上我也说得很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不会再要,也不会再重新接受你的感情,更不会重新找回我曾经对你的执着,不会再爱你。”

“……所以,只有我得了绝症,马上要死了,你才会原谅我?”

于薇垂下眼,喃声道:“不会,也不会。”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于薇手中的馒头已经变得冰凉,何汝穆才微不可闻地轻声开口,“我知道了。”

于薇心下蓦地一疼,再吃不下,放下馒头就要走。

这时何汝穆缓缓起身,从茶几上取过车钥匙,喊住于薇,轻道:“我送你回去,卜遥年刚出来,我不放心。”随即莞尔一笑,“我在车里等你,不会让陶羽看到。”

何汝穆的微笑永远都是似有若无云淡风轻的,能让人感觉到他在微笑,又让人深刻了解到,他并未有笑到眼里。

何汝穆的这句笑言,于薇清晰的听到了里面藏有的苦涩。

接着一路上,都是无尽无穷的沉默。

**

陶羽在于薇家客厅里,抱着陶陶,坐得潇洒倜傥,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儿,一手抓着陶陶的腰,一手拖着茶盏品茗着清茶,简直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陶陶认识了新朋友,也就是于彤的女儿筱筱。

筱筱会走路了,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迈着,虽然也会摔倒,但自己也能走两步了。

然而陶陶还不会走路,看到筱筱走路,自己就着急了。

总会撑着陶羽的手,跃跃欲试地往上起。实在站不起来了,就咿咿呀呀地叫唤,两只小爪子胡乱地甩着,看着自己被自己气得不行,也是个急脾气。

陶羽乐了,“儿子,慢慢来,急什么啊。”

说着陶羽给他做了个动作,陶陶果然慢了下来。

周阳父母和于彤父母在楼上聊天,于彤坐在一旁看着月嫂哄女儿走路,而周阳温文尔雅地坐在窗边,远远地看着蹒跚学步的女儿,眼里的笑意十分真实。

“我说,你女儿去上早教课了吗?”陶羽突然回头问于彤。

“嗯,去了。”于彤点头,以为陶羽真的是在话家常,就笑着反问陶羽,“陶陶也去了吧?是我姐带着陶陶去的,还是姐夫带着去的?”

“我们两个一起带着去,”陶羽扬眉说着,又歪头看着嘴里能说挺多话了的筱筱,突道,“我还以为你没带你女儿去过早教课呢,看着她也不像去上过早教课的孩子啊,比陶陶大多少个月呢,才比陶陶多会走路而已啊。”

于彤的脸顿时一黑,这是说她家女儿笨呢?

周阳闻声走过来,坐到于彤身边,安抚地拍拍于彤肩膀,偏头对陶羽温言道:“筱筱毕竟文静,和男孩子是比不了的。”

“嗯,文静好,”陶羽点头,却又娓娓而道,“文静的女孩不会在长大后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当真是女儿好。”

于彤的脸已然全黑,低低地跟周阳说了一句话,便起身去带着月嫂和女儿冲奶粉去了。

陶羽一脸得逞的笑着。

周阳侧目望向他,陶羽也没有任何掩饰,悠然自得的反而又得寸进尺地喟叹道:“你看陶陶的目光,好像比看你女儿的目光多呢,周阳,薇薇可是你的大姨姐……有其他的想法可不好吧?”

周阳:“……姐夫想多了。”

于家的人一直都以为陶羽和陶陶就是于薇的丈夫和儿子,所以前一晚的小年饭很照顾他们,就是陶羽一贯作风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必定冷嘲热讽,所以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真没少讽刺于彤和周阳。

而周阳的这一声“姐夫”,叫得陶羽浑身舒畅,终于不再讽刺了。

之后没多久,听到外面一阵等待已久的车喇叭声音,陶羽立刻把早就穿戴整齐的陶陶抱了出去。这地方,他早就不想再多坐一秒钟了。

然而出了门后,却看到于薇正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

司机是何汝穆。

风度翩翩的陶羽,眯了眯眼,换成单手抱着陶陶,意味深长地看着于薇笑。

“等久了吧?”于薇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又向陶陶伸出双手,“宝贝儿,想没想我啊?”

陶陶黑漆漆的眼睛,在看到于薇后,立刻眯成一条缝,嘎嘎笑了起来,冲着于薇伸手,“麻麻……”

然后陶羽却未将陶陶递给于薇,反而是几步走到于薇面前,搂着于薇的脖子,在于薇完全没反应过来任何事的时候,低头就在于薇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接着迅速起身。

于薇一阵石化后,眼里迸发出了无数根剑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陶、羽。”

陶羽翩然微笑,轻言道:“薇薇,这是昨天你把我和陶陶扔在这一群表里不一的人之间的惩罚。”

尔后抬眼看向她身后的迈巴赫,“他送你回来的?既然这么巧,就让他顺便送我去机场吧?”

于薇双眼立即不可置信一瞪,陶羽居然敢让何汝穆充当司机?!

是不是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都胆大如斗啊!

但于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陶羽已经拥着于薇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一边对着何汝穆傲慢淡道:“真麻烦何总来亲自送我们了……去机场,走吧。”

何汝穆方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陶羽对于薇的那一吻,而现在陶羽一手抱着小宝宝,一手又搂着于薇的肩膀,何汝穆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已经青筋暴起。

再听到陶羽的话,看到于薇没有挣开陶羽的亲密,何汝穆脸上绷得死紧,一句话没有说,踩上油门便疾驰立刻。

而窗边的周阳,自陶羽出去后,就静静地看着那一幕,直到何汝穆的座驾离开后,也没有挪过地方。

**

“何总昨晚在哪过得小年夜啊?”陶羽今天是有意跟何汝穆过不去,开口闭口都是在跟何汝穆寒暄,而语气全然是把何汝穆当做司机一般。

“山上。”何汝穆面无表情地说。

“哦?山上啊。薇薇,你呢?”

于薇偏头跟陶羽对视,意思叫他适可而止,陶羽却扬了扬眉,继续问,“嗯?在哪?”

“……去看倪岩了。”于薇与陶羽对视良久后,不知道为什么,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仍是没有承认跟何汝穆在一起。

何汝穆在后视镜里淡淡地看着于薇,什么都没说。于薇的隐瞒……看来是真的,他们是男女朋友。

陶羽微笑着,偏头继续对于薇意味深长地说:“来阜宾凉德这么久,只有昨天晚上没看到你,倒是有点想你呢。”

于薇下意识抬头从后车镜里看了看何汝穆。

对上视线的是何汝穆冰冷又隐忍的双眼,于薇心下不由一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似乎就连她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只知道在认识何汝穆之前的那种生活,才是她最享受最自由的。

没钱了,便四处搜刮古董。有钱了,便藏起来舒服地享受自在舒适的生活。

而现在,不仅被束缚在公司起早贪黑的工作,而心也被禁锢住了。所以,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于薇垂了垂眼,从陶羽怀里接过陶陶,低头握着他的小手,逗他玩,“宝贝儿,你想我了吗?”

陶陶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声音稚嫩而童真。

于薇静静地看着天真无邪的陶陶,心底的压抑,终于被陶陶逐渐地净化了。

何汝穆大概是第一次充当除于薇以外的人的司机角色,全程都摆着脸,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隐忍着没有发作。

陶羽暗讽了几次,都没有看到何汝穆失控,总算是放弃了。

陶羽坐专机回去,抱着陶陶,摇身一变,又是一位风流倜傥的时尚奶爸。

于薇对陶陶有些不舍,就一直远远地望着陶陶。而陶陶对于薇也不舍,还没上飞机,就哇地一声哭了。

于薇心下不忍,几步走到陶陶身边,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昵声哄了几句。

陶羽抬头,隔着不远的距离,冷冷地同何汝穆对视。

忽然垂下头,又在于薇脸上亲了一口,同时在于薇耳边轻轻地留下一句话,“过完春节,我会把景德镇的生意扩到这里,我会回来的。”

**

于薇都要疯了。

何汝穆说话当真是一诺千金,不管她走到哪,何汝穆都会派人跟着她。

何汝穆去公司不方便看着她,他就以确保她安全的名义,派人明里暗里的跟着她。

但明着说是确保她的安全,暗着里呢,于薇就是再笨也知道何汝穆这是顺水推舟,借机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中而已。

送走陶羽那天过后,何汝穆似乎被气得不轻,回了阜宾,继续工作,没有再缠着于薇。

于薇一边因为何汝穆的未再出现而轻松,一边又因为那些形影不离的保镖而烦躁。

倪岩被卜遥年打了,全身是伤,也来不了公司,于薇心想去倪岩那再看看他。

可刚出了公司,还没走到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就突然停在了她面前,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黑西装黑墨镜,“于小姐,我是何先生的人,您去哪,我送您。”

于薇完全忽视这位保镖,自己开车去倪岩那。

可无论她怎么加速,都会在后车镜里看到这辆黑色轿车时时刻刻保持在六十米外跟着,不远不近。

于薇终于冷着脸给何汝穆拨去了电话,“把你的人都撤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何汝穆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你的安全,是我最在意的事,所以绝不可能撤。”

于薇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被何汝穆气过去。

于薇车一拐,未再去看倪岩,终于破了第一次的例,给主管打电话问他在哪,去见客户。

于薇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吃饭应酬说场面话,几乎跟何汝穆相同,所以但凡需要跟客户吃饭,出面的人就准不是她。

以前是于彤和周阳处理,现在就全权交给各主管。

所以主管接到于薇电话的时候,简直惊讶死了。

“你现在在哪个饭店?”于薇问道。

主管忙将名字报上,于薇开车就去了。

似乎是故意气何汝穆,于薇明知道身后有车一直在跟着她,仍旧横冲直撞地开着,甚至连闯了几次红灯。

而到了饭店后,于薇在里面跟客户整整高谈阔论地聊了两个小时,还喝了不少酒,红白啤全掺着来。

等到局散后,自然是要请客户们去潇洒的,于薇也立刻要跟着去,唱歌喝酒叫小姐,这些套路于薇很懂。

在饭店门口站着,于薇几乎是被主管搀扶着,身体都在打晃了。

于薇的酒量很好,之前为了将于彤打倒,要回财产,曾同那些合伙人整天整夜的喝酒赌博——而于薇能够这样的喝而不怕发生意外,主要一个原因还是她有散打底子在身,没人能进得了身。

……身怀一项绝技,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在玩脱了的时候,能够迅速处理清楚,保全自己。

然而于薇刚要跟着一起上车,突然眼梢看到一个人影,正向她冲过来,手上拿着的东西似乎还闪着亮光。

待于薇迅速推开主管,神色一凛,想仔细看清那个人影时,只刹那间,于薇就被人重重推开。

而再一抬眼时,看到的是何汝穆的保镖正追着一个人跑。

于薇瞬间清醒,仔细地看着那个人,背影跟卜遥年简直一模一样。

“于总?还好吗?”

于薇回头,看了主管和客户两眼,终于不再胡闹下去了,按着太阳穴抱歉地说:“我有点头晕,我先回去了。”

刚才那一幕,主管和客户都看在眼里呢,自然没有再强留,“是是,于总回去休息吧。”

而于薇刚要上车,何汝穆派来的另一名保镖,严肃地走到于薇面前,恭敬道:“于小姐,您喝酒了,不能开车,我送您。”

接着不管不顾地就将于薇拉上了车。

于薇确实喝的有点多,身边又是可以信任的人,上车后,就开始迷迷糊糊地睡觉。

而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汝穆那张暴怒的脸。

“我在哪?”

“我、家。”何汝穆咬牙切齿地说。

“呵,呵呵,呵呵呵。”于薇干笑。

何汝穆深深地瞪了她一眼,冷道:“头疼吗?”

“疼。”于薇实话实说。

何汝穆肃然起身,“躺着,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于薇讪讪地点了头。

不作死不会死……这事儿确实怨她。

之后于薇喝了醒酒汤,终于舒服了一些,而何汝穆仍旧坐在她身旁,不走。

于薇咳了两声,低声说:“谢谢了。”

何汝穆深吸一口气,终于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哄着她一样说道:“以后别闹了,嗯?卜遥年刚从监狱里出来,几乎和亡命徒一样……我放你身边的保镖,只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不是为了看着你。”

于薇点头迭声应着,又问:“卜遥年抓到了吗?”

“没有……以后你就住这吧。”何汝穆深深地望着于薇,一字一顿地说,“直到抓到卜遥年后,你再离开。于薇,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