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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 你说说你,好端端地去惹她做什么?”

柔和的音调带着些指责,却连这指责也是柔的, 好似包含着更多的怜惜, 轻轻揉了揉那痛处, 目光之中闪烁的, 让人不忍而泣。

“我, 我就是气不过, 她之前那么对娘娘——”宫女已经带着哭腔,这一顿无妄之灾, 细要说起来, 好像以前那一次“折辱”又抵不上自己受的这份苦。

这一份心, 连自己都没想明白,更是无法表现出来,潜藏心底, 宛若一颗种子。

“好了, 不要再说这些了, 不是都过去了吗?”锦嫔柔声说着,目光之中满是怜惜, 还带着点儿自责一般,“苦了你了。”

这一声, 更是让宫女的泪水若雨零落, 可不是苦了吗?差点儿就以为出不来了, 何苦来哉?

那些事情, 娘娘都不在意了,自己去出头,出得着吗?

真正残酷的地方走一圈儿, 方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知道以前是多么冒失。

宛若被吓破了胆一样,宫女瑟瑟不敢言,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再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锦嫔留下了药来,说是要让宫女好好休养,便离开了。

走到外面,便有她自宫外带进来的素心说:“娘娘莫要担心了,翠玉这丫头很快就会好的。”

锦嫔微微摇头,她不是担心这个,一个宫女,能够为她所用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不值当什么,只是,“翠玉这一去,怕是让娴妃对我了芥蒂,她本就不喜我,若是… …”

若是张旻在这里,见到这样子的锦嫔,恐怕要感慨一句物是人非,他曾经喜欢的是那种“爱在心头却要说反话”的锦儿,有点儿别扭的小性子,可在一些事情上,又有出人意料的大胆,令人惊艳。

可现在的锦嫔,再不是曾经的那样了。

经历可以改变人,环境同样可以。

“本来就有芥蒂,多一点儿又何妨。”素心自小就跟着锦嫔了,对方的种种变化,可以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日日看,天天见,也不觉得变化多大,只当她还是曾经那个小女孩儿,其实,她们都变了。

便如此刻,锦嫔担心的可不是娴妃对她的观感如何,同在后宫争宠,真当姐姐妹妹一叫就是一家亲了?

她只怕,娴妃突然复宠,以对方那直脾气的性子,恐怕第一个就是报复她。

她们之间的不对付,真的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她入宫后更甚。

锦嫔的担心很快得到了验证,才第二日,据说小产之后的娴妃都不带好好修养的,使人传她过去说话。

素心有些担心,又不是很担心,娴妃的惩治方法都在宫规范围内,折腾人,却不会折腾死人,这样的度摆在那里,便也不怕太多了,受些苦累而已。

宝华宫之前并没有嫔妃入住,等到张娴进来,那就是第一号的主子,锦嫔一路行来,仅进门,就被卡了好一会儿,这里等等,那里等等,等到入了殿,继续等,殿中本来应该有的座位都被收走了,只剩下主位的一张塌在。

锦嫔情知这是要让人站着等,于这殿中,晒不着吹不着的,也不算多难,比起后宫之中大部分嫔妃的养在深闺,锦嫔却是个“野丫头”,在外面跑得多了,身体素质,要好很多。

她的手意识地垂在小腹处,有些事,还没准儿,但,说不得也能利用,搓一搓娴妃的锐气,免得她总是找自己麻烦。

“呀,这不是锦嫔吗?既来了,怎么不坐呢?”

张娴被余顺扶着,缓步走来,身上的衣着是正经的妃位才能享受的,不敢说多么奢华,却的确压了锦嫔一头,尤其锦嫔今天所穿,并非多么张扬,两者相较,一个华傲,一个素淡,对比鲜明。

张娴如今可谓是前呼后拥,一进来,就带了不少人进来,她开口说了,便有人去搬了绣墩过来给锦嫔坐,这绣墩没什么不妥当的,也搭配这大殿的摆设,但,连椅子都无,更像是赏给下人的座位。

可若是细究这一点,也没有哪条宫规说,这绣墩只能下人坐。

“坐,快坐,我以往都怠慢了你,这一次可不敢了,不然,你再来个谋害皇嗣,不是要害死我吗?”

不必要什么证据,皇帝那里查的东西没有断线,查到了某个妃子的头上,对方也承认了,承认的却只是那个没被弄掉的孩子,而不是张娴肚子里的那个,最后这件事便没了下文。

张娴的娴妃之位未尝不是补偿性质的。

这一点,她跟皇帝都明白,也没死命纠缠,只是又下了一个种子,“这后宫黑手竟然还有潜伏,可见皇嗣能够诞多么不易,只怕他日再有此事,又有人害我。”

至于害她的原因,谁让她被皇帝独宠呢?

不说皇帝听了这话有什么心,自吹自擂成这般倒让皇帝都不好意思了。

作为一位明君,皇帝去后宫的时候不多,保持在一个相当平均的频率上,对喜欢的人多去一两次是有的,但更多也不至于,这个差距,刨除掉那些根本不受宠的,其实也没那么大,所以,这所谓的“独宠”,只能说谁风头大,谁就是了。

而比风头,比张扬,又有哪个能够比得过原主?

所以,原主甫一入宫,便是六宫粉黛颜色的感觉,其实嘛,该被宠爱的还是被宠爱了,不然,皇嗣哪里来的?

对于这个,原主也从没拦着,可以说,她这个宠妃之名在张娴看来有些不符其实,敢不敢让皇帝解散后宫,独宠一人?

“娘娘这话是何意?”

锦嫔不敢跟娴妃论姐妹,第一次她这样论,就被给了个没脸,丢人到家了,现在这般称呼,却又像是低了一等般,更似下人了。

“锦嫔可是聪明人,跟我这里装什么糊涂,我虽没什么证据是你做的,可这件事,必然是你疑,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你不安心,这才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大哥哥的事情吗?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都进宫了,还勾着我大哥哥不放,是几个意思?”

张娴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直接说了,她的话把好多人吓得不敢抬头,给皇帝戴绿帽子,不要太敢想。

“娴妃!我当你年龄小,不知事,这才胡乱攀扯,但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你位份高,就能红口白牙污蔑本宫清白吗?”

锦嫔怒气冲冲地说着,站起身来,气得浑身都有些颤抖,被素心扶着,她用力抓着素心的手臂。

这种事,连捕风捉影都不可以有,实在是嫌疑在,便万事不好说了。

她入宫前的那些事,其实并不难查,年少张扬,很多事情都是落在人眼中的,不说娴妃在宫中树敌多少,就是她,一个嫔位也碍了很多人的眼,平时没口子就罢了,若是有个口子… …

心电转,想到最坏的情况,锦嫔的额头都有了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前我不说,是顾忌着陛下颜面,也顾忌着国公府,怕被大哥哥连累了,哪里想到你竟是害了我跟陛下的孩子,如此,我就不得不说了,别着急,我的确没有证据,可,你猜猜,我大哥哥那里,会不会有?”

张娴窥着锦嫔的神色,见她的慌张流于表面,就知道这威胁怕是要落空,这等心的女子,早前就不会留下什么话柄,不然也不可能顺利入宫,但,有些事——只要有怀疑就够了。

“一方素帕寄相思,横也丝来竖也丝。呵。”

原主对这件事只是隐有察觉,但张娴,后来者往往旁观清,哪里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这锦嫔真是好巧的心啊,一方素帕而已,能说是出自谁手吗?

有的时候看影视剧总有那等好似弱智的剧情,留在现场的兵器上有明显的标志,多半都是陷害标志主人的,可,这等线索,若是不明白着摆出来,后面还怎么查?

便如那素帕,懂的自然懂,不懂的,拿到手又能说明什么。

可,她又何须说明什么呢?

后宫杀人,可是不用刀的。

“你——”被言中了。

锦嫔之前以为娴妃只是猜测,才看自己不惯,哪里想到,她竟然真的知道一些。

“莫要动怒,我也没什么证据不是,便是大哥哥把素帕给了我,又能说明那素帕是出自你手吗?退一万步,就算是你的,又说明什么了吗?一字也,可是赖不了你。你放心我相信你没跟大哥哥有什么亲近之举,顶多是心有灵犀而已。”

张娴说完这些,不看锦嫔的反应,吩咐余顺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们把锦嫔送回去,可要好好地,莫要让她自己在路上摔了碰了,最后再说我弄掉一个皇嗣,我可是百口莫辩。你们也都睁眼看看,她在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碰,什么都没喝,哦,对了,把这绣墩给她带走,免得他日出了什么事儿,赖到这绣墩身上,那不是冤枉!”

说完这些,张娴笑着离开。

一众宫人跟在后面,这些人,都不是她原来的那些,而是她跟皇帝要的,由大监安排的,想来这里的对话,很快就能传到皇帝的耳中。

绿帽子这种事儿,直接告诉了,男人可能接受不来,那就让他自己听到转述好了,到时候,直接质问当事人,有什么怒火,冲着当事人去就好了。

当然,可能还会迁怒说破此事的人,可,她张娴有什么可怕的呢?

难道为了这件事,还要把她的妃位降下去吗?皇帝敢说自己“偷听”了后妃间的对话才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