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和自己下的赌约
只一瞬儿，李小未紧掐着田恬脖子的手就松开了。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赌错。
“田恬！”
我松了一口气儿，而后便两三步快走到了田恬的身旁，直到触碰到了田恬，我才完全地放心。
我下意识地去看田恬的脖子，有些泛红，不过并没有其他大碍。
“你的项链呢？”
田恬的脖子上原本应该挂着一条镂空圆盒项链的，里面放着我送给她的平安符。
照理来说，这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她。
田恬很重视它，是不可能取下来随意丢弃的。
“小颜，对不起……”
田恬听到我问及平安符，很是歉疚地看着我，“小颜，项链......”
说着，田恬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床头柜。
我疑惑地转头，就看见了那条项链。
它的圆盒已经被打开了，里面躺着黄色和血色的混合物。
那是平安符的黄纸和画符的朱砂。
“怎么回事儿？”
田恬是不可能自己把它弄湿的，那么......
“啊――”
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时候，脖子处传来一阵压迫，但是很快地，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同时，耳边响起了李小未吃痛的叫声。
我抬头看向李小未，却见她左手捂着右手。
她的右手臂被生生地削去了一半儿，只留下了右手手肘的部分。
见我看向她，李小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她身上的黑气散去了不少。
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李小未开口了。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的身后，就像是要刺穿谁一样。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听到李小未的话，警惕地转身。
毕竟，能让恶鬼级别的李小未都这么害怕的生物，一定不简单！
可我身后半只鬼也没有，我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问道，“我？”
“你别装蒜！”李小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脖子，准确地来说，是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
“怎么？你喜欢这个？”
说着，我特意将项链的吊坠捏了起来，全方位地展示给李小未看。
李小未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盯着我的眼睛简直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见李小未有害怕的东西，我的这颗小心脏总算是回到了它应该待着的地方去了。
“田恬，过来。”
我对着愣在了那里的田恬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颜。”田恬从床上起来，挨着我站着。
“是不是她把你的平安符弄湿的？”
“恩。”
田恬自然知道我说的“她”是指谁了，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原来，昨天李小未想要伤害田恬的时候，被田恬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给挡了回去。
田恬本以为就这样安全了。
可是就在刚才，田恬在睡梦中突然被一杯水给泼醒。
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被水给浸湿了。
再后来，我和李天擎就进来了。
李天擎，李天擎呢？
我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李天擎一直站在田恬的身边，双手虚搂着田恬的肩膀。
即便没有办法为她做什么，也在坚持着向别人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
李天擎的身子越来越淡，由原来的淡灰色慢慢地变成了透明白。
“小颜，怎么了？”田恬听到我的声音，很自然地就以为我在和她说话。
“没什么。”
李天擎虚弱得已经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只是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和我传递着什么。
我点头会意，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李小未身上的黑色气体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正在消失。
我惊诧地转过头，想要询问李天擎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却不曾想，李天擎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
我再转过头看向李小未的时候，她已经褪去了恶鬼的形态，回到了最初的自己那甜美的模样。
“我哥为了保护田恬，竟然不惜和我同归于尽。”
李小未知道我看着她，面露苦涩。
不知是给我看，还是给我眼里的她自己看。
“这样也好。
如此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李天擎和李小未了。
不管是人也好，鬼也罢。
没有了，都没有了。
以后田恬死了，去永生道轮回。
不管经历过几生几世，她都不可能再和我哥相遇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再无可能。”
说到这里，李小未几近透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概，她以为，她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
田恬看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李小未的最后那番话，她并没有听见。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虚弱所以失去了控制声音的能力。
还是，她本就不想让她听见。
田恬看不见，这样也好。
至少她不用再承受一次失去挚爱的痛楚。
“怎么了，小颜，李小未是不是走了？
那天擎呢？他还在吗？
我能够感觉到，刚才天擎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
大概两个除却双生同胞以外，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心意相通吧。
“没有，我没有看到李天擎，也没有听到李天擎。”
我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田恬的猜测。
田恬还欲再说什么，却忽地毫无征兆地昏倒在了床上。
“冥肆，你来了。”
没有了第一次和冥肆相见时的细微惧意，如今的我对冥肆，除了依恋，还是依恋，只有依恋。
我很感激，冥肆愿意花十八年的时光，每个月在我的梦里如约而至。
“恩。”
冥肆来了，因我呼唤，他为我而来。
“能不能把所有和李小未还有李天擎有关的记忆从田恬的脑子里删除掉？”
我眼巴巴地看着冥肆，知道他很忙，所以我用尽量简洁的话表达了我的要求。
见冥肆不说话，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耍无赖了。
反正是自己家的男人，who怕who！
“你都已经帮过我了，就再帮一次吧。
你看看你的小娇妻，你就忍心看着她因为她最好的朋友伤心而伤心吗？”
“你啊！”冥肆伸出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儿，低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