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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疯,姐姐怎么会来?!”

青岚只怕是不会想到,她的到来,反而刺激得青婧的“疯病”更加严重了几分,让人为这绝色美人的薄命不知多了几多的唏嘘慨叹。

她离开了皇宫之后直奔燕王临时住的地方。

燕王倒是一派跟之前一脉相承的懒惰,她吃完了早饭,听到街上所有的风言风语后,才回到了那里。

他还没有起来。

真的是,还没有登基就有了昏君的潜质。就是慕昱清不想要皇位,她也不会考虑他好吧,依他现在这不能吃苦的德性,等登了基还不是更加地放开手脚去玩?

青岚粗鲁地把他摇醒,燕王还在咂着舌头:“别烦孤!”

青岚可没有他那些红袖添香的美人们一样的好涵养,直接把他被子拎起来,兜头一盆冷水浇上去!

燕王“啊啊”地叫着跳了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青岚理所当然地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是帮你起身了。”

燕王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气哼哼的:“你这个样子,要是在孤王的府里,早就被拉出去打十七八回了。”

青岚懒得跟这家伙争,却心道,要是我这个样子能被打打十七八回,我倒也佩服你,可是,你再跟我别一百回的苗头,还是只能被我打倒在地上。

她言归正传:“我说,你是吃了睡,睡了吃,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大业啊。”

燕王哼道:“瞎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少来捣乱。”

青岚呵呵两声,没说话。

燕王却皱了皱眉:“青女侠,你笑得很怪,很让人不舒服啊。”

青岚心道:这是我们后世黑话,你能听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就奇怪了。

可她是绝不会主动给燕王科普的,便道:“那我要怎么笑?王爷你很会笑喽?”

燕王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你放心,本王绝对比你那皮笑肉不笑笑得好。”

青岚突然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心思,装着电视上的那些风流大少,挑挑眉毛:“那你笑一个呗。”

燕王爷还真起了心思,扯出一个露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呲着牙道:“看见没有?男人是这么笑的。而女人嘛,都讲究一个笑不露齿,不过嘛,这对你难免要求是高了些,我们可以由难到易,你放心,只要肯学,青女侠还是很有改进基础的。”

青岚憋了半天,到此刻是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燕王刚才的那个动作真的是要多傻又多傻,难得的是,他还傻不自知!哈哈哈哈!

正在燕王被笑的莫名其妙,即将要恼羞成怒的时候,酱料工坊的门被敲响了。

“还不快开门哪!”燕王见青岚笑得不可自持,终于不满地叫出了声。

青岚勉强收住笑容,知道这位是当大爷当得够了,绝不肯主动挪一挪屁股的,反正她也急着听新的消息,便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的,果然是景正家的车夫,来人递上了一封信:“王爷,这是我家大人给您的信,他现在在朝廷里忙着,走不开,让我给您送了这封信。”

燕王赶在青岚之前一把抢来信封,把信抽开扫了一眼,大笑三声。

青岚白他一眼,这家伙,该快的时候可真是一点也不慢哪!

她夺过燕王的信纸,立刻明白了他在笑什么。这一天早上,太子的日子可是一点都不好过。刚一上朝,就被朝中的众臣联合起来,一定要见到皇上。

任是太子一再地说,皇帝生了病不能见风,但那些老家伙们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一个比一个咬得紧,不见到皇帝就不走了。

太子最后急得把御医都调了过来,让御医帮着说话,可那些老臣们一个个地只认着死理,压根就不管御医的话,就是非要见皇帝。

太子最后威胁众臣,若是他们见到皇帝,却令皇帝的病情加重,这责任该谁负,老帮老臣们表示,如果真是如此,愿以身相殉。

太子勃然大怒,骂道:“你等不在乎我父皇的身体,我却不能拿他来跟你们一样地冒险,还不快退下!”

尽管太子发了这么大的火,可那些人不知是不是真得了什么消息,一点也没有退,硬是顶着在大政殿前面搞起了静坐。

青岚看一眼燕王,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人的手笔,可也不能不叹一个服字。至少,他有这样的号召力,如果此人不能为己所用的话,到时候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燕王被她怪怪的目光打量得有些发毛,不耐烦道:“干什么一直盯着我?你是有病吗?”

青岚清了一下嗓子,“没什么,突然觉得,其实你挺像一个王爷的。”

燕王不满:“什么我挺像一个王爷的?本王,啊不,孤王本来就是个王爷。”

青岚不再说话,思考了片刻,问道:“你跟你的太子兄弟这么对着干,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毕竟,他是实至名归的太子,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燕王哼道:“什么实至名归?他是没被我抓到他谋害父皇的证据,否则,你以为他会过得这么轻松?”

真是个大写的废物,进宫进了这么长时间,连这点证据都没有抓到,还要请出一干老臣帮他逼太子现出原形。

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愿意做,是因为利益共同。太子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才愿意这样出力?

以他这样一直处于劣势,却又扳不回局面的势态僵持下去,他最终会败光那群老臣的好感。

毕竟,论长他无可挑剔,可大凤朝古话还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说法呢。论起最名正言顺,还是狄王慕昱清,要不是狄王废了,哪有慕昱阳上位的机会?他的母亲可是妾妃扶正,他出生时,也不是嫡子呢。

朝臣们之前跟皇帝拉锯的点就在这里,因为慕昱阳出生时还不算是嫡子,所以,应该立长。可是,皇帝之前厌透了慕昱宏急着夺权的嘴脸,才有机会到了慕昱阳手上。这个太子,他有五成的可能是拣漏来的。

毕竟,那个时候慕昱阳还只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没有表现出任何才华的平庸皇子,慕昱宏之前却在朝臣这里刷够了好感,相较之下,人们当然更愿意选择熟悉的那个。

可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指望别人奔在前面帮你做了,尤其是夺嫡这种事。毕竟太子还是太子,只要他还在这位子上一天,任何人,尤其是不是皇族的人对上他就得吃亏,他们跟他有着天然的,阶级上的差别。

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你姓慕一家人的事,凭什么要我们这一干外人顶在前头,为你们冲锋陷阵?

青岚看了看慕昱清还乐得傻呵呵的脸,不知道是该笑他傻呢,还是可怜可怜他,不要把这些事点透了。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不要作声了。比起聪明人不干活来说,蠢人太勤快是一种更可怕的灾难。毕竟,聪明人不干活还能不出错,蠢人太勤快了,老是做错事,也会害死人的。

当然,青岚她绝对不想承认,这个状态的慕昱宏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慕昱宏这些年被凤启帝盯着,一点夭蛾子也不敢出,他所能依仗的,也就是这一点老臣们的好感了。等别人被他烦得不愿意再帮忙时,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青岚想起街上的那些布置,到现在也该是要发动的时候了,太子现在必定是自顾不暇。再加上一个醒来的吴春,京城里变成一个烂泥潭是指日可待,她也该等待最好的时机,是时候把大漠里的那些人拉出来练练了。

燕王别的不说,青岚还是很相信他的找麻烦能力。即使他没有,吴春也会帮他的。

浑水好摸鱼,她是时候回北疆带渔网来了。

她不想的时候还好说,一想,顿时觉得归心如箭。明明事情还有这么多,她偏偏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只想见到那个人,无论外头风刀霜剑,也再不要分开。

青岚说做就做,考虑到吴春不能移动,她便让燕王收拾了一下,带着他去到了那个秘密据点。

去的时候吴春正好醒着,燕王显然也没想到,青岚竟有这样的能量,把御前大总管都弄出来了,大为惊讶。

吴春心里虽然疑惑青岚为什么为燕王站台,但他是多老奸巨滑的人?问也不问,便老泪纵横起来:“殿下,我总算活着出来见到您了啊!”

燕王忙扶起作势要拜的吴春,惊道:“吴总管这是怎么说?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其实二人这都是惺惺作态,彼此一打眼,还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青岚懒得看他们这样互相地作秀表演,立刻就戳破了道:“还能怎么样?是宫里的那位太子殿下所赐呗。”

见两人都吃惊地看着她,青岚这才惊觉,自己是想要回家,居然什么话都敢说,敢这样放飞自我了。

她有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说,你们有话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

燕王被他们的催促弄得无话可说,两人只能听从青岚的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但尽管青岚催促了,两人还是要把彼此知道的情报给交换一遍的。燕王的两眼大亮,最后听得愤怒不已:“竟然如此,吴大总管!我这就去撕了太子那张虚伪的脸!”

吴春也哭:“老奴的冤情只有王爷可以作主了,老奴多谢王爷了!”

燕王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他手撕太子,登基上位的那一天:吴春的到来简直就是一枝强力强心针,惹得他兴奋不已。

青岚冷眼看来,要不是燕王还记得他的父亲现在还在病中,只怕已经得意忘形,乐得疯了。

她看这两人越发说得不像话,原来准备放着让这两人把话说明白的,看来也不能指望了,只好说道:“你别忘了,太子殿下现在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郑总管不在皇上寝宫里了。”

吴春面色一变,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对青岚急道:“那太子殿下会不会?”

青岚肯定地点点头,反问他:“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什么善茬吗?你逃了,正好说明你做贼心虚,有意要加害陛下,所以,下一步他们就是全城搜捕,追得到你最好,三千六百刀,凌迟而死,你也不冤,抓不到你,也不错,因为,若是皇帝死了,那就是你害的!”

这一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吴春其实很清楚他逃出来的风险,只是一直心有侥幸,所以还跟青岚之前谈了半天,却没有多少实质内容。

青岚也不想逼他太过,而且他当时身受重伤,她也怕她太粗暴了把他吓晕了,现在她一心想要回家,哪里还有心思跟他玩那些虚与委蛇的把戏?一剂猛药下去,断了他所有的心思,让他只能跟自己合作就行了。

吴春脸色灰白,一时怔住了。

倒是燕王明白了过来,脸上喜色渐浓。

青岚看过去,只想嘲笑他,太子真要是这么做了,吴春该是多么烫手的山芋?他想拿?拿得住吗?一个在宫里躲了半个月都没找到机会进大政殿,还要靠群臣相逼才能让太子进退两难的人,他的心大得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吗?

青岚说完这些话,知道吴春自有自己的选择,反正她的相公还在北疆,别说点兵,就是要赶路,他也要赶好些天,谁急也不该是她急,她知道这两个肯定有些话不方便对她说,便施施然起身道:“二位聊着吧,我去出去一下。”

青岚出去后,一眼便看见灰莺在院门处不知做些什么,一时无事,便上前去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她拿起灰莺放在一边的刷子,学着她的动作开始刷起来。

“要搬家了,有些东西不能留下来。”灰莺人长得很单薄,眉淡眼淡,一看就是丢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她埋着头,小心地把粉墙上的黑色印刮掉,再补上新的腻子。

青岚立刻就明白了:她们这座民居肯定会随着外人的到来而废掉,那么之前这里因为一些特殊用途而留下的印迹便不能再留下来,倒是自己领人过来给她带麻烦来了。

青岚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反倒把灰莺说得一愣:“王妃说什么?”

青岚不好意思重复,忙低下头,假装很忙的样子把腻子刮上墙,转移了话题:“新的地方找好了吗?”

灰莺的话很简短:“找好了。”一句话一回,又把青岚堵得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