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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这一身神力,根本轮不上她跑路,直接就被人一剑穿了心。

正在此时,一道轻微的风声从左肋响起,青岚脚下急刹,朝右转去!

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那人冷笑着再递出一剑:“太慢了,还是去地府再练练——”

他的话没说完,青岚根据他说话的方向一脚递出,耳边又是簌簌风声,那人狼狈后退,不再说话。

青岚心道:你以为我背后长了眼睛是因为听见了你在哪里说话吗?错了!我是在听你的剑声哪,笨蛋!只要你出剑,剑带着风声,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听得出来!

这也是她刚刚才发现的:这次力气增加了,她发现在动武时的五感也比常人敏锐得多,她平常时跟人动手哪里能体会到现在这样像声音,气味被放大了百倍的感受?

冷幽幽的,脚下又是一剑刺来,与此同时,她的颈项处也被一把剑无声地锁定!

这次,那一男一女都到齐了!

青岚暗暗对张铎说了声“对不起”,将他抛向空中,自己身子斜斜往前一窜,同时握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青流水,就像是青岚能算出那女子的脖子在哪里,提前将手放在那里直等着她来抓似的。

其实青岚知道,她刚刚这一动,完全是在行险一搏,她只是顺着那剑的方向,以及那女子的气味判断出了她站立的位置,心念一动,不知怎么的,非常笃定地做出了这一套动作!

女子的眼瞳迅速收缩,一双猫眼般,还带着幽蓝的光的眼睛闪过一抹惧意。青岚心一软,将她的脖子放下,还没动作,后心微微一痛,竟是被人扎了一剑!

那人的剑,果然是非同一般地快!

青岚再不犹豫,轻轻用手一拍,那女子闷哼一声,捂住肩膀低声呻吟起来。

“师妹!”男子关切地叫道,同时手朝前一递,却递了个空——这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趁着他刚的失神又奔出了他的出剑范围!

他提剑欲追,刚刚惨哼的女人叫了一声:“师兄。”

那名白衣师兄关切地扶起摇摇欲坠的女子,问道:“你怎么样?没事的话,我去把那贼子追回来杀了泄愤!”

女子摇摇头:“算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

男子皱眉:“师父要我们保护的人都死了,怎么算完成?至少也要把杀他的人给杀了吧?”

女子却道:“那姓卢的一家子是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那人一看就是来寻仇的,既然人已经给他杀了,我至多算个保护不利,回去后师父也不会太过追究的。”

男子有些犹豫:“你说的是,可是。”

女子秀眉紧拧,显然是疼得快受不了了,坚持着说了一句话:“刚刚那人有机会杀了我的。”

男子这才微有动容,正准备细问,女子却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晕了过去。

而青岚这边也不顺利。

她今晚本是准备假死的,这一下被那男人差点捅了个对穿,搞不好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大意了!她真是大意了!

本来张铎晕了,她只要能顺利地逃出去,随便给自己摆个造型,等把张铎弄醒,便可以功成身退,没想到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幸好那人仓卒间没捅对地方,不然她得马上当场交代!

但现在,她感觉到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止住,她依然是必死无疑!

现在可是连少穿一件衣服都嫌冷的初冬!

青岚本来之前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张铎就很是勉强,现在再奔跑了一段距离,在奔跑到这条街的巷尾处终于轰然倒下!

不行了,她跑不动了!

青岚倒了下来,张铎“嘣”地一声落了地。

“哎哟!”张铎大叫一声,终于醒过来了。

他立时发现了青岚的不对劲:“表弟,你怎么了?”

青岚觉得浑身说不出滋味的冷,她抖着嘴唇想努力地笑一下:“表哥,仇已经报了,你放心吧,明天你就能听,听到,那人的死讯。”

张铎惊慌失措地看着满手的血,要去翻看青岚:“表弟,你伤了哪?你等等,我带你去找大夫!”

青岚要是有力气的话,其实是想骂他没事瞎折腾的。要不是他寻死觅活地去找郑王府的麻烦,她怕他这个王老四王小丞的身份消失后,他真的会去干傻事,只好演这一场戏,顺便帮他报仇,让他别再去王府惹事的。

没想到这次戏演得过了头,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在古代要救回来是真的难了,她这回,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穿越一次。

青岚心里微微叹着气:死得太冤了,居然是为了让朋友安心而死的,这叫是什么理由的。

她拼尽力气说了一句话:“好好跟金珠过日子,你别太折腾了。”

张铎此时已经把她抱了起来,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医馆。”

青岚其实还有好多话要说,可都不是对着面前这个人的。

在这一刻,她不是不带着遗憾的。

她眼皮越来越沉,听见张铎边哭边叫她:“表弟,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医馆。”

她的耳鸣开始遮住了外界的声音,在“嗡嗡”的嘈杂声里,她好像看见一个黑衣黑甲的卫士从黑夜中走来。

“原来,天使还穿着黑的啊。”青岚呵呵傻笑了一下,轻轻呢喃着闭上了眼睛。

张铎几乎没能招架住那男人的抢夺,他跑了几步,想叫:“把我表弟——”

男人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想让他活,就别跟过来!”

张铎被那句话的煞气惊得一愣,再回过头来时,就看见身边钉着两个不言不动,同样穿着黑衣的男人。

他却不知道,那个离开的男人怒气简直要把自己烧穿:这个女人,一会儿不看她,她就能把天捅出个漏子来!

他明明在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要她不要乱走乱动,她倒好,连三天都没守好,就跑了出来去干这么危险的事!

等他得到卢家这边那奇怪的教派又一次来人时,他心里便是一跳,等赶去三柳巷,发现巷子里没人,他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

他之前之所以答应她去,那是因为之前卢家就只有那个叫筱镜的女人在!现在冒出来的这个,他之前只是叫人略微试探,便知道那人必是一个更加厉害的高手!

这女人在暗卫营里是怎么待的,该打回去重新操练!

狂怒中的慕昱清显然是忘了,现在这个可恶的女人恐怕连暗卫营都不会再收她了。

慕昱清像黑夜中的乌青一般,携带着狂风骤雨,直奔上京城的某个地方:“外祖,快救救她!”

白须白眉的柳老太医背着手,看慕昱清慌乱的动作,给青岚探了探脉,一边熟练地拿着针线指挥慕昱清:“帮忙。”

慕昱清早就将铠甲全脱下,换上了纯色的棉袍,并且帮着柳老御医将青岚伤口旁边的衣服撕开,方便柳老御医动作。

柳老御医满意地点点头:“那丫头其实活着也挺好,像她说的,这个纯白的棉袍,一穿上就,就特别地有范儿,果然是不一样了。”

老头唠唠叨叨的,搁在平常,慕昱清自然是头也不扭地要走,奈何现在要靠着他来办事,只能一声不吭地听,好在他动作不慢:“我说,你能别像是你这心上人死了似的苦着一张脸吗?她没死呢。”

慕昱清只能忍耐又忍耐。

柳老御医叹着气,开始缝合:“小清啊,你就没想过,若是最后不能如愿,你要怎么办吗?”

“没想过。”慕昱清沉沉地道:“我的愿望不多,如果连这个他也要夺去,便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什么。”

柳老御医手微微一跳,眼中滑过一抹哀色,他却不敢看向这个天地间唯一的血脉至亲,只能望着手术台上无知无觉的青岚,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岚再醒的时候,几乎是以为自己醒在现代社会的手术台上,看着头顶上的那盏无影灯,她记忆有些断层:刚刚是发生什么事来着?是自己心口中了枪吗?那现在怎么样了?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这才觉得背心像被劈成了两半一样地疼,并且她还像只咸鱼似地是趴着的。

青岚想了想,才把她昏迷之前做的事想起来:对了,她傻冒兮兮地去帮朋友杀人,却差点把命丢在那里,她这在现代社会久经战场的战士居然是由于疏于调查敌情而栽倒的,要是说出去,恐怕要被笑掉大牙。

亏她之前还在暗笑张铎有多业余了,她这个专业的也不见得能有多好啊!

门“吱嘎”一声响了:“丫头醒了。”

再见柳老御医那张慈祥的脸,青岚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尽管身上剧痛得想要死掉,她仍是努力地微笑:“老御医好。”

柳老御医努力地想板起脸,但配合着他那红光满面,白须白眉,胖胖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青岚笑眯眯地听他绷着脸问:“你知道是谁送你来的吗?”

还能有谁,一定是那个爱跟踪人,喜欢随时掌控人的家伙送她的啊!

青岚漫不经心地想着:一定得找个机会把他这爱跟踪别人的毛病给憋下来,不然她还哪来的隐私啊!

柳老御医道:“很好,你看来知道是谁送你过来的。也不必老夫来跟你说,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吧?”

青岚看着柳老御医,感觉这老头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重要:“老御医有话请直说。”

柳老御医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竟流下了两行眼泪:“你若是还有些良心,就不要再拖累他了,好不好?”

拖累?什么叫拖累?

青岚想要大怒:若是自己家世不好就叫拖累的话,那能怪她吗?父母不是她能选的!

柳老御医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轻声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接下来有如耳语,听在青岚心里,却仿佛惊雷:“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寿数无多了?”

青岚心脏猛得一跳,引得伤口像又被人捅了一刀:“老御医别开玩笑。”

柳老御医紧张地看了下外面,吐出一股轻细却强劲的气流:“你快死了。”

老头无声又快速地说了这四个字。

“你说什么?”青岚颤声问道。

老头却闭住了嘴巴,伸手指了指窗外。

他偷偷摸摸地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做贼心虚地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要不是这人说的是她的生死大事,青岚几乎要为他这样给逗笑了。

柳老御医身子微微挡住这一边,继续用正常的声音哭道:“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要看我们小清为你死了你才甘心不成?”

柳老御医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这些全没从青岚心中经过,她脑里只留下惊雷般的几个字:“汝一年之内必死。”

她抬头去看柳老御医,柳老御医点了点头,昏浊的老眼当中泪光闪烁。

他没有在骗她。

青岚第一时间只知道判断这一件事,柳老御医又用手蘸着写了几个字,再点一点纸,青岚表示她所有都明白之后,他才忧虑地看着她,嘴里一边扯着漫无边际的话走出了房间。

柳老御医说的是“背面有因,蘸水可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岚的手旁边就放着一盏清水,想来是供她喝茶用的。

柳老御医之前走的时候还把她窗户透的一条缝给关上了,她艰难地蘸着水,将纸打湿。

纸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的字,想来写字的人十分慌张,小楷虽极力地端正,仍有些飘忽。

青岚一目十行地看完,终于懂了:她之前受过大寒,身体虽已大好,却仍是虚的,正常情况下若是好好调养几年,日后子嗣上说不定会有所妨害,更何况她这身体没有养多少年,便被人灌下了那等药物。

那药丸既能逆阴阳,其实是以人体内现有的阳气催激出来,而阴气锁在体内,她体内寒气缠绵数年都没有拔除干净,更何况还喝下那等药物?寒性相叠,生成阴毒。

只是年月尚浅,若是经心保养,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但她偏偏又在心窍受了这个致命伤!

心窍是人最重要的窍穴和器官,若是这里受伤,平常人都还得七痨八伤,动不动留下后遗症,何况是她生有阴毒?

那阴毒只会你强他弱,你弱他强,这时她的心脏最弱,阴毒趁虚而入盘旋在内,是药石无医的!

据柳老御医推算,她如果状况好的话,大约能活上一年,不好的话,多长时间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