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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郭佩儿顿时觉得心口处绞痛,她惨叫着捂住了心口:“来,来人啊!!”

老尼姑悠闲地看着郭佩儿滚倒在地上,蹲下身来轻声道:“我家主人说要合作,便是要合作,郭大小姐诚意太差,今天这一痛,算是我家主人提前给郭大小姐付的报酬,大小姐慢慢享用吧。”

郭佩儿在剧痛中挤出一句话:“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我若死了,对你可没有好处。”

老尼笑道:“郭大小姐尽管放心,我家主人说不要你的命,我这个当仆人的自当听主人的命。只不过,我们现在能好好谈合作了吗?”

郭佩儿有心放两句硬话,但她还没开口,心口里就像被插上了一柄尖刀一般,只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她艰难地点了一下头:“你要我做什么?”

那老尼轻轻一笑,尽是轻蔑,郭佩儿此时却不敢再生出一分一毫的怒气,听那老尼道:“放心,不会让郭大小姐太为难,贫尼我此来,只不过是想提醒大小姐,勿要忘了我们昔日之约才是。”

说完,也不见她怎么动作,郭佩儿只觉浑身一轻,那柄插入心口的尖刀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她又不痛了!

她皱眉回想了一阵:“你家主人说要助我进宫,邀获圣宠,难道就这么简单?”

老尼笑道:“大小姐好记性。”她说完这一句,脸色微变:“看来大小姐的家人还是很关心你的,贫尼只望着大小姐好好记着跟我家主人的约定,这就告辞了。”

说完,这原本目光浑浊,看着老迈不堪的老尼用与她年龄绝不相符的轻盈,像一片灰色的落叶一般,轻松“飘”出了窗外。

郭佩儿怔然片刻:她自从被郑王退婚之后,家里人生怕她做出傻事,一直对她看守得十分严密,而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尼就在一天夜里毫无征召地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许诺,说她能够满足她的愿望,成功复仇,只是需要她做一件事。

郭佩儿满心恨意,自从被郑王如此羞辱,她此生就只剩下了这一个目标,仇恨所趋,她当时不觉有异,立刻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既然她爱的人这么恨她,那她不要就是,即使得不到爱情,得到权势也是一样的!

接下来,她果然照着对方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做来,而现在,她摸了摸还在扑扑跳动的胸口:只要能成功复仇,便是为此付出些代价又如何?!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郭青聪焦急的脸出现在郭佩儿:“大姐,人去哪了?”

郭佩儿故作不知:“你说什么?!”

郭青聪指挥着左右:“都给我搜!”他跟父亲说完话便一直亲自领着人守着郭佩儿,父子俩都相信这件事幕后必有黑手,这不是郭佩儿一个深闺大小姐一个人能完成的事!

那人果然趁夜而来,还不知那人怎么动作的,他们的人已是倒了一片,等到醒来时,哪里还有人在?

看着郭佩儿平静当中微含得意的脸,郭青聪恨不得一巴掌扇到这个无知无觉的姐姐脸上!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显然并不怕他们发现,甚至是摆明了要利用郭佩儿做事,却要叫他们无可奈何,而这个蠢货姐姐竟然还如此的洋洋得意!

郭家大乱,青岚却在药谷的地牢里睡得十分安稳,到她一觉醒来,看着黑乎乎的地牢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黑幽阴暗,不见天日,显然是座牢房,也不知她的易男丸触到了那圆脸女孩哪条神经,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抓了起来。

青岚扑到牢房前,摸着冰冷的铁栅栏,怔了片刻才想起昏倒前的场景,一下跳了起来:“糟了!”

青岚焦急地在牢里转来转去:她走之前把筱镜专门给制住了,她这一昏,也不知是昏了多久。

一想到她长时间没有回来有可能会引发的乱子,青岚的头就疼得很,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上再昏一次!

她的迷药可是只有一天药效的!

以筱镜那莽撞的个性,还不知道会闯出怎样的祸事!她算计着就是不想让她平白折进来,哪能知道,最后居然是她特殊的身体引来了别人的忌惮,最后坏了事!

“来人啊!有没有人在?”青岚拍着栏杆大叫了几声。

“别叫了,不会有人来的。”黑暗中突然有人出声说道。

青岚吓了一跳,刚刚她不知是不是心绪大乱,居然都没有察觉到牢房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听声音是个男人,青岚先将浑身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大碍,方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说话。

她寻着那人出声的方向摸过去,此时伸手不见五指,一摸却摸到了一面墙。

青岚一怔,刚刚听那人出声,还以为他跟自己就在一间牢房呢。

“别摸啦,我在下面。”

那人突然又道,带着一股隐有些恶臭的气息。

青岚被他突然的出声吓得快掉起来,她定了定神,视线渐渐适应了牢房的黑暗,才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乱发覆住了额头,看不清模样。

他说躺着也不大对,他的身上横七竖八绑着一大堆链子,将他整个人牢牢固定在地上。

青岚之前执行任务时,比他处境还惨的囚犯都不知看过多少,因而只是一惊便镇定下来,先自我介绍一番:“在下青岚,不知阁下是?”

那人“嘿”了一声:“你看我这样子,不怕吗?”

青岚嗤笑道:“阁下什么样?不就是身上多了几条链子吗?”

那人不以为忤,似乎他身上被捆着的这几条链子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一般:“一个普通人能见到我这身样子分毫不惊,莫非你其实是公门中人?”

能到药谷里求医,甚至只是能找到它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只是之前都没人能把青岚认出来,偏偏是这个人认了出来,这让青岚十分惊异,她弄不清那人是不是在诈她,先不动声色道:“这位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那人又“嘿”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咦,还是个姑娘,真没想到,在这牢房里还有姑娘作伴,药女对我蒋某人可真不坏啊。”

这人,明明青岚从醒来到现在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他却把她的来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管他用的什么法子,都好生厉害!

青岚不知此人路数,一时没急着开口。

那人却像是打开了谈兴:“在下蒋玥,见过姑娘了。”

他虽然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链子锁着,声音里却透着别样的闲适。

青岚蹲下身去,正准备仔细看看他身上的链子是怎么回事,刚伸出手来,蒋玥道:“姑娘可千万别碰。”

青岚已经看清了,他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链子中,有一条穿过他的锁骨,将他深深地钉在地上!

难得他说话没有透出分毫的不适!

青岚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被施了这样的重刑?!”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难道你不疼吗?被硬生生地钉在地上,却还镇定自如,这怎么说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蒋玥无所谓地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我跑了。”

青岚皱眉:“可也不必这样吧,药谷里怕人跑了,也不会只有这一种手段。”

蒋玥嘿嘿笑了两声:“把药用在我一个叛徒手中不是太过浪费?这样把我钉在地上锁起来多方便。”

原来这人还是个叛徒?这样丢人的事情他说起来倒是一点也没避忌。

青岚讶异地扬眉问道:“叛徒?”

蒋玥嘿嘿笑了两声,避开话题:“姑娘,老是说我不好,不如说一说,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进得到药谷吧?”

此时牢房里虽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青岚对这人一点也不了解,自然不能把有些事轻易说出,她叹了一口气:“我误服了一种丸药,正巧我救过一人,他得知之后为我指点了一条路,让我前往药谷求医。”

蒋玥道:“易男丸吗?那你救的这人还让你往药谷来?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青岚没接话茬,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看出我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蒋玥问道:“我可是都说对了?”

青岚点点头,想着他有可能看不见,便出声道:“不错,蒋兄料事如神。”

蒋玥得意无比:“这还不明显吗?姑娘脚步沉浊,一看就不是长年修习气法之人,至于你是男是女,更加简单,你身上带着一股处子之香,这香味可不是平常的妇人可以闻到。”

他这最后的形容就像个色中饿鬼一般,不过不见淫邪,只见得意。

青岚倒不介意他这样的形容,能被药谷慎重对待的人有点特异十分正常。

她起身开始打量这牢房:“这里是药谷专门关犯人的地方吗?只有我们两个?”

蒋玥道:“这怎么可能,这只是其中一间罢了。还得谢谢你只是个普通人,否则,我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可不要被憋死。”

这人一旦是打开了话匣子,话便变得特别的多,青岚从他半天的唠叨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里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但一到了饭点便会有人从牢房的上面丢点饭菜下来,除此之外,他们再无任何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你被绑成这样,要怎么吃饭?”青岚问道。

蒋玥道:“你进来之前两天,我还有一个牢友。”

他不必再说下去,青岚已经明白了他这个牢友的去处:还能去哪里?肯定不是已死,就是被放了。

青岚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心:“到底,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假如她有跟外界交流的机会,说不定还有办法跑出去,可听蒋玥的话,这所牢房唯一的出口还在上面,她该要怎么样才逃得出去?

蒋玥没回答她,身子微微一动,锁链哗啦啦地直响:“哎哟,哎哟,我背上可真痒,一定是虱子又跑到那里去了。我说青姑娘,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我把那虱子捉上来?”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虱子这玩意她从来只是听过,没有见过,这东西传染性极强。

一想到面前这人身上有虱子,还有可能传到她身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连身上也开始痒得受不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蒋玥一边蹭着地面,一边嘿嘿一笑:“姑娘,你到了这里,还想要洗澡吗?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捉虱子其实很好的,这是你能打发时间的唯一方法。”

青岚听得一阵恶寒,刚刚蒋玥所说的一切没有吓到她,那虱子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起来:“一定会有别的方法。”

蒋玥一边蹭着痒痒,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在你疯了之前,祝你能找到办法。”

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这牢房这样的设计,又闷又湿,还黑得不见五指,一般人乍然被投到这里,时间一长,很难说不出心理问题,即使青岚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那也不一定能长期承受得住这样的极限环境。

她还记得当时上课时,就曾听说过,某个军校里最严厉的惩罚便是把人关在一个与人隔绝的小黑屋里,每日只留一些水饭,只有那些心志最坚韧的战士能熬过一个月以上不出任何心理问题。

青岚可无意测试自己到底有多坚强,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蒋玥还能保持着思维的清醒,这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

可想而知,这人的说话虽吊而郎当,但其实心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他的心志之坚韧,说不定还在青岚这个经受过专门训练人的之上。

“你被关了多久了?”

蒋玥没有马上回答她,青岚以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时间了,他清晰地报出了数字:“二十三年五个月三天。”

青岚吃惊道:“这么久了,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蒋玥道:“岚岚。”

青岚皱眉:岚岚,这是什么叫法?他一个大男人叫得这么亲密,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还透着股轻佻劲。

他没察觉青岚的不悦:“刚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捉虱子是打发时间的方法,要是不想让自己疯了,数时间才是大杀器。”他神神秘秘地道:“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青岚一时无语,人若是活到他这个地步,只能数着时间等待着死亡,那可比死还难受。

这个人他从她进来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快活,但青岚从他的快活中听出了死气沉沉的味道。

“既然活得这么辛苦,还活着干什么?”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