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清一会在他前面，一会在他侧面，一会在他后面，一个中午，他狩猎混包完，慕芷清总共画了三张。
“画好了吗？”安京墨见她收笔，便跑过来看。
慕芷清吹了吹干画像，因为最后一张画的是水彩，歪头问他，“怎么样，满意吗？”
安京墨看到她笔下的自己一愣，在那画里，清冷眉目却轻蹙着锐利的锋芒，明亮的黑眸却暗藏着暗沉沉的凶狠，这好像……是最真实的自己，是他那藏着戾气和黑暗的灵魂。
“宝宝……”安京墨突然有些心慌，原来真实的自己在她眼里，早就无所遁形了吗？
“怎么了？”慕芷清抬眼看他，再看看画像，“不像吗？”
安京墨看她眼底没有丝毫异色，一如既然的清灵，自己的黑暗、自己的丑陋，她那么坦然地接受，没有丝毫鄙夷和嫌弃。
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就突然有股感动和喜悦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自己，让他动容地一把把慕芷清拥在怀里，头埋在她秀发间高兴地笑出了声，“我好开心！”
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喜形于色，慕芷清愣了愣，推了推他，“这有啥好开心的？不就是给你画了张像吗？”
安京墨顺着她的力道起身，不客气地在她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在她瞪过来时轻笑，“嗯，很像！我要当传家宝收藏起来。”
这下轮到慕芷清好笑了，没好气地推开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呢？赶快收拾收拾，去上课了！”
她还以为刚刚触动他哪根神经了，突然那么情绪化，吓她一跳。
安京墨愉悦地去把电脑收起来，“宝宝，我的画像你不可以拿去展示。”
“那我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慕芷清仔细端详着他的画像，突然觉得他暗藏的秉性像块黑到极致的瑰宝，她也不想让人窥探到了。
“你明后天画点风景画好了。”安京墨收拾好电脑，过来把三张画收缴，“这个没收。”
慕芷清撇撇嘴，倒没阻止他，“那明天我去户外写生，你帮我扛画板背颜料。”
“好。我知道学校里有几处风景很不错，明天带你去。”安京墨自然没意见，就算她不要求他也会跟着。
所以接下来两三天，两人一没课有空闲就到处去写生，赶在周六双11之前凑够了六七副能撑门面的画作。
双11“卖卖卖”的活动，学校特划出一个最大的操场举办，就跟赶集似的。参赛者都需要一大早就要起来去抢占摊位，所以周五练完舞慕芷清没回家里也没回小区，直接返回了学校宿舍。
晚上早早地把游戏里的事忙完，洗好澡爬上自己小窝，跟安京墨互道晚安之后，慕芷清美美地睡大觉了，完全忘了之前雄心壮志要跟电商决战零点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安京墨就早早地等在她宿舍楼下，帮她背了各种画具去抢占摊位。他们到的时候，早就有不少人已经摆好摊了。
把所有的画具都摆放好，安京墨看慕芷清乖巧地坐在画架前的小板凳上，心下柔软地忍不住揉揉她的头，“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我去买早餐？”
“可以的，你去吧。”慕芷清点头，样子更乖了，“我要喝芝麻豆浆，记得帮楼栎也买一份，她喜欢吃肉包和豆浆。”
“好。”安京墨迅速起身，拔腿往食堂跑，想快去快回。
虽然理智告诉他，慕芷清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么多人的操场上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他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不，应该说，她一不在他视线内，他就放心不下。
慕芷清待安京墨跑远，看越来越多的人跑来摆各种摊，赶紧拿出手机发微信语音给楼栎，“栎栎，你再不来，我给你占的摊位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知道！知道！我马上就下去，你可要给我霸占住啊！”楼栎似乎还在刷牙的声音，模糊不清，想了想，估计觉得慕芷清那好欺负的样子占不住，就又再补充了一条，“你要是占不住，就让你隔壁家的小哥哥占住。”
慕芷清听了好笑，增加她的危机感，“他不在，去买早餐了。哇哇哇，好多人过来了，摊位要被抢走了怎么办？”
楼栎听得，随便用毛巾一抹脸，扛起她昨晚准备好的一个大包袱就往楼下跑，“撑住，我马上就到！”
所以慕芷清没一会，就看到土匪似的楼栎，一手扛着一个大包，一手拎着个可折叠长条桌子，风一样地卷到了眼前。
慕芷清赶紧站起来，帮她一起把摊子给摆上，“你这么一大包，都准备卖啥啊？”
“我这些年来的收藏。”楼栎把背包打开，有各种球拍、运动服、运动鞋等各种体育方面的用品。
且每拿出一样，就兴奋地跟慕芷清讲解，这个是哪个体育明星签名的，那个是哪个体育冠军用过的，都是限量版balabala一大堆。
慕芷清对体育方面的事知之甚少，所以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安京墨买了早餐回来解救她。
慕芷清随手把楼栎的那份递给她，“给，你的”
“哇，我也有份？！”楼栎立马把手里还在整理的东西一丢，接过早餐，“谢谢。”
“是他买的，不是我。”慕芷清接过安京墨递给她的水果三明治，“你应该谢他。”
楼栎清楚得很，“肯定是你让他买的。”
安京墨也拿起跟慕芷清一样的早餐吃，“嗯，宝宝还特意交代说你喜欢吃肉包。”
“够姐们！”楼栎拍拍慕芷清肩膀，然后走到她画架前的木椅子上一坐，“来来来，我第一个光顾你生意。”
慕芷清咬着三明治笑，指指一旁的价目表，“自己挑一个。”
楼栎转眼望去，原来画像按照大小分类不同，价格也不同。大小是一开、半开、3开……16开7种，种类分速写、素描、水粉、水彩等各种。
最便宜的是16开的速写，5块张，最贵的是一开的全身彩画，1000块张。
楼栎大致浏览了下种类和价钱，挑了个不贵也不便宜的3开的素描，20块，“这个吧，要画多久。”
“不精修一个多小时吧。”慕芷清保守估计。
楼栎到处看看，暂时只有摆摊的人，来逛摊的人还没几个，“那正好，你给我画好，差不多人就多起来了。”
因为现在还早，才7点多。
“好。”慕芷清立马加快吃早餐，看得安京墨怕她噎着，把豆浆递过去，“慢点，不急。”
可慕芷清已经完全被“有生意了”吸引了注意力，三下五除二地把早餐解决，拿了张3开的画纸夹在画板上，兴奋道，“我要开始干活了！”
要画她了，楼栎也立马把最后的豆浆一口气喝完，把袋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有些不自然地端坐，“我要摆什么pos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