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芷清明显不欲多言的样子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尴尬起，明显还想再说什么的江弋舟微微一僵，随即不自在地笑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借故道，“我还有事，那……改天有机会再聊。”
“好。”慕芷清微笑颔首，侧身让出一步。
这主动礼让的举动，让江弋舟僵硬地笑笑，心中一哂，看来在对方心里，自己连作为男士最基本的礼貌和风度都没有，江弋舟失落地抬脚大步离去。
其实慕芷清倒没有多想，礼让只是她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区别男女，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男士一定要礼让女士”的观念和想法。
见江弋舟走了，慕芷清也继续抬脚往前走，可还没走多远，又听到身后不太确定的声音，“芷清？”
扭头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穿着毕业服显得高瘦干瘪的女生看向她，顿时一愣，也有点不确定，“栎栎？”
看到回过头来的慕芷清，楼栎眼睛一亮，大长腿没几步就跨了过来，一拍慕芷清肩膀，“我靠！真的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跟我说一声！”
慕芷清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事情多，一时忙乱得忘了。”
其实是这两年两人联系得少了，生疏了，慕芷清也不知道该不该提前打招呼。
自从打过那个拿不拿掉孩子的电话以后，楼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她了。就算她主动联系楼栎，楼栎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怎么跟她说话。
慕芷清努力维系了几次，见楼栎好像始终不太待见她，也慢慢歇下了热情。
再加上她忙生孩子、忙画展比赛、忙学业、忙带孩子，自己的生活忙得一点时间缝隙都没有，就逐渐断了联系。
说起来，她们都有一年多没正儿八经地联系过了。只逢年过节，发发群发祝福，都不用回的那种。
“你……”慕芷清上下打量了楼栎一眼，暗自有些惊诧，刚刚之所以没有一眼确认是她，是因为她现在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有了死气沉沉的感觉，整个人颓废枯萎得看上去三十多岁都不止，慕芷清不由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你现在怎么……”
——变成这样了。慕芷清也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这样，也不知道自己冒然问出口逾不逾越、唐不唐突，询问的话语在舌尖转了转，换了个委婉的问法，“最近好吗？”
楼栎似乎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唉，说不上好不好吧！不是毕业事情多嘛，什么事情都堆在一起一团乱麻，忙得我最近都没怎么睡好。”
这么轻松随意的说法，可慕芷清不以为然，她也在忙毕业，而且她的事绝对不比楼栎的少，她怎么没忙成这副憔悴枯萎样？
楼栎似乎看出了慕芷清不以为然的欲言又止，忙轻笑地凑近她一看，大惊小怪道，“哎呀我去，你这是逆生长吧？”
说着，还毫不客气地捏了捏慕芷清的脸，“瞧瞧这小脸蛋，越来越水嫩白皙了！这水灵灵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仙界修仙回来呢！是不是国外的水土，真的比较甜啊？看把你给养的，啧啧……”
这熟稔不见外的动作倒是消除了两人一年多没联系的生疏和隔阂，慕芷清好笑地拉下她的手，不理她的插科打诨，“找个地方聚聚？”
本来，慕芷清也打算专心忙完毕业的事，再去找朋友们聚聚的。
“行啊！”楼栎倒是一如既往地爽快，“正好晚上我们有毕业狂欢，你也来吧！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比较放得开、比较嗨高的那种，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不是。”慕芷清打断她，实在不放心楼栎眼下这样子，总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好像很不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是说，我们现在去找个地方坐坐？”
楼栎看她凝眉担忧的样子，周身燥郁的气息一滞，默了一瞬，“行吧，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茶馆，挺有清幽逼格的，你应该喜欢，我们去那坐坐。”
“好。”慕芷清也不挑地方，只要能安静说话就好。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看到等在这的安京墨迎面走过来，先朝楼栎点头招呼了一下，随即撑开伞给慕芷清遮挡住六七月正开始热烈的阳光，同时把水递给她，“热不热？”
“还好。”慕芷清接过水注意到是没开过的，就转手递给了楼栎，然后去扒安京墨的书包，“还有吗？”
“有。”安京墨立马再掏出一瓶给她，还细心地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楼栎拧开水喝了一口，见安京墨看慕芷清的眼神还是最初的温柔缱绻，“啧啧”两声笑道，“哟，你们俩还这么腻歪呢？都四年多了，不腻啊？”
“腻什么？”安京墨把慕芷清手里的东西依次接过去装进自己的背包里，眉目立马温柔含情看着慕芷清，“我们对彼此一辈子都不会腻，对吧，宝宝？”
正在喝水的慕芷清用手肘暗自轻轻撞了他一下，随即不太好意思地朝楼栎笑笑，“小脾气呢？叫出来一起来聚聚。”
楼栎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即无所谓地笑笑，似随意淡然道，“我们早就分手了。”
“啊？”慕芷清一愣，忙不迭地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看慕芷清和安京墨感情好得依然如昨，而自己这边却人事全非，楼栎有些恍惚地摆摆手，“没事。”
说完，好像不忍再看，转身率先走，“外面晒，去茶馆坐着说话吧。”
慕芷清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拽住安京墨小声道，“我先跟栎栎去茶馆说说话，你去找耗子他们聚聚叙叙旧吧？”
安京墨也注意到楼栎之前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再说两闺蜜说私房话他也不好在场，遂微微点头，把伞递给她，“一会我来接你。”
“好。”慕芷清忙接过伞，快步追上楼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