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栎怔了一下，似乎回想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前几天，好像是收到你哥要开股东大会的消息。”
她最近一心沉浸在逝去的感情里，对其他的事都不怎么上心。
“嗯，是我让我哥通知的。”因为她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她哥来管理，而且她现在也没打算接手回来，就还是让她哥继续主持会议。
“明天你也去吧！”慕芷清真怕她因为要避开小脾气而不去参加，毕竟，小脾气也是股东之一。
果然，楼栎撇撇嘴，不太愿意，“我去干嘛呀？我又什么都不懂，去那也是云里雾里地干坐着，一脸懵逼地听你们讲天书，你们有什么决定我附议就行了。”
以往的股东会议，有什么提议决策，她都是跟着慕鹤清的意思走的。因为他是慕芷清的哥哥，他的意思就是慕芷清的意思，而楼栎莫名笃定慕芷清不会亏待她，更不会害她。
慕芷清无奈，慎重道，“明天我有个重大提议，你身为股东，最好在场。”
楼栎还是不以为然，都不听听慕芷清有什么提议，想都不想地赞同，“我同意啊！不管你有什么提议我都同意，反正你也是为了公司好、为了游戏好，肯定是赚钱的好事，我当然同意！”
对于这一点，楼栎很放心。
慕芷清无语了，气笑不是，“不管！你明天必须在场！”
说着，嫌弃地看了看她，知道她在害怕面对什么，“瞧你这怂样，有必要怕成这样吗？理亏的人又不是你，你怕啥？再说，明天不是有我在吗？”
为了已经失败的感情再颓废掉事业，这在慕芷清看来，太蠢了！
听到这话，楼栎一愣，抬眼看慕芷清淡定从容的样子，心中一动，莫名地，突然就好像有了什么底气，“我也不是怕，只是……”
之前她被整得几乎众叛亲离，全世界都在指责她、都在说她的不是、都在说她自作自受，却没想到她还有一位朋友，不问对错、不管是非，就这么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楼栎眼睛蓦地一红，声音低沉下来，“还是不要了，我知道你讨厌撕逼，也不想你卷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无端惹得一身腥。”
这一年多来，她真的是被对方各种手段给整怕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每次都讨不了好，快气死她，快把她憋炸了！
她知道是自己不够聪明，而对方太有心机太有手段，每次脾气和智商都被对方碾压。所以，她不想慕芷清也跟着她无辜受委屈、被冤枉，还丢人。
“没事，我有分寸。”慕芷清拍拍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再说，我在国内呆不了几天就得回去了，每天的事情安排得满满的，难道你不想趁此我们多聚聚吗？明天开完会我们大伙去聚个餐，好吗？”
楼栎听得心一软，犹犹豫豫了半晌，终是舍不得错过和她多聚聚的机会，咬咬牙，“行吧！不过，你明天别为我跟对方起冲突啊！”
反正她每次碰到对方，都是修罗场，而且每次都以自己狼狈战败结束。
最重要的是，她就芷清这么一个朋友了，真怕被对方给策反了。
慕芷清听得好笑，“我能跟小脾气起什么冲突？这感情是你们两的事，不管谁是谁非、我都没立场去计较。我就算想为你打抱不平，也是背后套麻袋揍他一顿出气。心里再MMP，脸上也会笑嘻嘻的。”
这话说得楼栎“噗嗤”一笑，“我是说他的那女徒弟。”
慕芷清一怔，讶异挑眉，“他们已经奔现了吗？不是，已经现实里在一起了吗？竟然还带到公司里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轮到楼栎嫌弃她了，“现实里没在一起，能把我给三出局吗？”
说着，鄙夷而讽刺地冷笑，“你是不知道，她简直一副老板娘的嘴脸，跟公司上下简直打成一片呢！没人不喜欢她、不说她好的。”
想起这个，楼栎恨恨不解地冷哼，“我就纳闷了，那女的那么能装、那么虚伪，怎么大家都跟瞎了似的，都看不见、都感觉不出来吗？真是邪门了！”
慕芷清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楼栎解释这个为人处世的情商问题，更是人情世故，对方如果太会做人、而且面面俱到的话，没有危及到旁人的利益，局外人怎么会伸手打笑脸人。
不过对方再聪明、手段再高、为人再圆滑玲珑，哪怕楼栎跟小脾气之间真的是楼栎一路作死给作完的，慕芷清也不相信对方是完全纯洁无辜的。
而且，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人和人之间磁场的契合、是由心而发的共鸣，贵在真诚。而高智商、厉害手段算计来的，终究少了那份原始的纯粹，让人喜欢不起来。
所以哪怕还没见过，慕芷清也对小脾气的新欢有了淡淡的排斥。
再者，对方这登堂入室的姿态，啧……慕芷清哑然了半晌，“好吧，那我明天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女徒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
当初那游戏一开发出来公测完开始运营不久，慕芷清就匆匆忙忙地出了国，往后的事宜都托给了她哥来打理。
这一隔两年，随着游戏的发展，当初的小小工作室，已经成立成了个网络科技公司。连办公地儿，也由一层B座的办公室，扩展成了一栋大厦的整整三层。
相对的，人员也扩展了不知凡几，所以慕芷清和安京墨第二天到达公司的时候遭到了陌生前台的礼貌阻拦，“您们好，请问您们找谁？”
慕芷清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找谁，我是来开会的。”
“开会？”股东会议一个前台自然不知道，“您们是有什么事吗？需要跟谁接洽？有预约吗？我可以帮您们询问一下。”
“不用，我们自己进去就行。”慕芷清也没跟别人说好今天会过来，更不知道这会都有谁到了。
可前台却一脸的尽忠职守，“不行，我不能随意放您们进去。”
慕芷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小工作室，而是规范严谨的大公司了，顿时扭头跟安京墨啼笑皆非地笑笑，反倒是挺欣慰自豪的，然后正准备跟前台报出她哥的名字，“那我找……”
“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身后一道娇柔婉约的声音打断了她，慕芷清扭头，看到一娇小可爱的女士却一身OL装扮，本来严谨呆板的制服却画龙点睛般缀着蕾丝边，有种制服的诱惑，别具魅力。
前台很是恭敬地朝她微微鞠躬，“白经理早上好，这两位说是要到我们公司开会，却没说找谁，也没有预约。”
“开会？”那白经理亲和中透着浅浅的倨傲和淡淡的矜持，朝慕芷清温婉地笑道，“两位贵姓？不知两位来开什么会？找哪个部门哪个人员？两位方便的话，还望告知一下。不然……”
说着，扫了眼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而被全部遮挡住的安京墨，抱歉地朝慕芷清无奈而为难地笑笑，“你们带着这么大一个不明物体进我公司，是不是有欠妥当？”
“你公司？”慕芷清玩味地把这几个字咬在唇齿间咀嚼了一下，对眼前这个“白经理”突然有了意味深长的想法，刚想说什么，又有人推门进来，“怎么了？怎么还杵在门口？不是让你先回办公室吗？”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慕芷清心中刚泛起的意味深长有了“果然”的恍然大悟，转首果然看到褪去少年青涩变得青年沉稳的秦时，顿时勾唇笑笑。
小脾气——也就是秦时刚跟朝他问好的前台颇有总裁范儿地点点头，转眼便看到笑意意味不明的慕芷清，条件反射般地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有些复杂地惊诧，“副帮，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脱口而出的，还是初识时候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