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不点菜？”俞元恺拿着菜单，见另外三个人都不开口，颇觉尴尬。
良之晴耸耸肩：“这不是你公司的前台很热情，给我准备了下午茶，我吃了喝了些，一点都不饿呢。”
“那我来点一些吧，良老师口味跟我差不多。”阮梦彤见大家都没反应，怕冷场，接过俞元恺递过来的菜单，认真看菜品，“那你们总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种类的菜式吧？不会点可以来个单人套餐。”
“给我来西式的吧。”良之晴和俞元恺异口同声。
一直保持沉默的Demon开口：“泰式，酸辣味儿。”
良之晴诧异瞄了Demon一眼，没想到神族口味如此独特，偏爱酸辣味儿的。Demon的眼神刚好看过来，那表情明显在说，关你屁事，少管闲事。
阮梦彤记下每个人的喜好：“那就我吃本土菜吧，表达对祖国和家乡的热爱。”
一桌子的菜端上来，各式各样都有，摆盘是根据菜肴品种来的，俞元恺和良之晴面前的盘子看上去很相似，其余人完全不同。俞元恺为了这样的巧合感到愉悦，良之晴刚好相反，懊悔刚才没换一种。
“你们俩今天拍摄顺利吗？”俞元恺优雅地切着牛排问对面两个人。
阮梦彤看了眼Demon，后者正认真搭配桌子上的作料，只得一个人回应俞元恺：“挺好的，Demon老师一如既往的专业。”
“Demon的摄影作品总跟别的摄影师不同，一看就知道是他拍的，就像是个隐形标签，令人惊醒，都不需要签署姓名或盖下专属印章。”俞元恺夸赞。
Demon始终无动于衷，往汤里加了胡椒粉，又往炒饭里放了盐粒，眼前只有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双耳完全听不进去声音似的。
俞元恺冲良之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机会帮你把握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良之晴有些意兴阑珊，但想到Demon之前的样子，挺平易近人的，端起自己面前盛满果汁的玻璃杯：“来，我敬大家一杯，按理说，今儿我是唯一没出过力的人。俞元恺出钱，你们俩出力，我不过是个看热闹的，这顿饭吃得心怀歉意。”
“你这话说的，要不然这顿饭你请？”俞元恺边开玩笑边举起玻璃杯，阮梦彤也不例外。
三个人都看向一脸蒙圈的Demon，良之晴是理解Demon的，作为一名神族人士，他大概完全不懂人类的礼仪。没准儿Demon骨子里不是个高冷的人，只是怕引起争端，故作高冷。
Demon发现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再看了眼三个人的动作，终于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干杯。”
良之晴笑得一脸诡异：“Demon，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以你的性格，是怎么想起来跟人合作的？我看你这幅样子，应该很少跟人打交道呢。”
俞元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良之晴，良之晴回过头来，就看到俞元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告诫良之晴要注意言辞，别适得其反。
良之晴不以为意，继续冲Demon道：“你的作品的确第一无二，独特到不需要合作便可以独树一帜。”
Demon面无表情盯着良之晴看了会儿，又喝了一口汤，才慢悠悠开口：“但我也需要生活，俞氏能提供给我最高的酬劳，拍片的频率也不高，空闲时间很多，我能接受。”
“这么说，只要价格足够高，安排合理，你都可以答应？”
Demon一双眼睛黑漆漆地盯着良之晴，似乎明白了良之晴的打算：“也看人，我跟俞总打过交道，知道他不会给我安排不靠谱的模特。你们公司……我怎么知道都会有什么人？”
“你对模特有什么要求？”
“安静、听话、乖巧。”Demon毫不犹豫说出三个词。
这下轮到阮梦彤一脸蒙圈了，她觉得自己跟这三个词完全不搭边。只是Demon高冷气场太强烈，叫人不自主地看到他就闭嘴了。
良之晴也看向阮梦彤，双方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讶。Demon浑然不知自己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继续吃饭，还一副很美味的样子。良之晴最羡慕妖族和神族的就是有知觉，哪像血族，唯有永恒的孤独相伴。
“别羡慕，凡事都有利弊。还有，少说话，多吃菜。”Demon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又传递到良之晴耳朵里，良之晴会意，放弃争取Demon的打算。
良之晴看了Demon一眼，好奇心大起：“那等你回天上，Demon这个身份该怎么办？”
“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典故吗？少说话，多吃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良之晴彻底放弃挣扎，吃着完全没味道的食物，迫切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我觉得他们家牛排今儿胡椒放多了，你觉得呢？”俞元恺见Demon没有赏脸跟良之晴合作的意思，怕气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良之晴不知所以然的点点头：“我之前也没来这家吃过，没有比较，不过我口味一向蛮重，对我而言算过得去。”
“那就好，怕你吃不惯，那我可要投诉或找他们家经理了。”俞元恺说着，将盘子里的一半牛排都分给良之晴，“既然你喜欢，我不喜欢，就多分点给你好了。”
良之晴惊呼：“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你每天脑力消耗比我大多了，晚上怕是还得回公司加班，还是你多吃点吧。”
“行了，别谦让了，借用你下午刚跟我讲的话，我想要的，还不是一大帮人凑上来给？”俞元恺失笑。
良之晴内心很苦，她只是单纯食之无味不想吃罢了，谁知盛情难却。这顿饭后来很沉默，大家都各怀心事，未再开口。
俞元恺很绅士，打算把大家一个个送回家：“你们分别告诉我地址，我把你们逐一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随便把我丢哪都成，我习惯饭后随便闲逛，采景。”一向懒得开口的Demon这次一反常态，第一个开口。
阮梦彤直言：“我自然回学校。”
俞元恺点头：“好，那先送你，至于Demon，你看到好风景就喊停，我靠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