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了。”他脸色沉重的应下，犹豫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开了口，“陛下，微臣斗胆，想向陛下询问一事。”
“何事？”洛奕玦看了他一眼，不予置否。
“微臣的大女儿，身边有个暗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她，可还安好？”涂浩然心里有些忐忑，柳儿自幼时走丢，他寻了多年，却毫无所获，灵儿好不容易寻到她，虽失了记忆，但是索性性命无虞。
陛下既然能拿柳儿去威胁灵儿，必是有人认出了柳儿，灵儿绝不会主动泄露了柳儿的身份。见过柳儿，又生死不明的，除了涂家人，只剩下涂穹了。那小子，只怕一年前并没有死掉，如今更是投靠了陛下。
“涂大人这是何意？”洛奕玦并未挑明，而是似懂非懂的反问。
一旁的郭安却是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其实也是阴差阳错。涂穹是隐一捡回来的，当时已经奄奄一息。而那个暗卫的身份，更是碰了运气。
代贵嫔那边，也只是无意之间，撞见过涂贵嫔在夜色下亲手教那个小姑娘放纸鸢，看着那个暗卫的神色很是柔和平静，才察觉出几分异样。
偏偏那人是隐二心心念念的小恩人，陛下派去动手的又是他，自然是认了出来。也是涂贵嫔将人藏的好，否则，隐二应当早就发现了才是。
“微臣，和那个暗卫，颇具渊源。”涂浩然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对得起灵儿和雨儿，却偏偏对不起柳儿，找到她之后，却连认回来都不能，以前是形势不允许，后来，却是不能认回去，怕对那孩子形成无法挽回的打击。让她忘记往事，单纯简单的活着，倒也未尝不可。那孩子，自幼便没有她两个姐姐聪慧，性子纯真。涂家，那样的女儿，确实是护不及的。
“据朕所知，那个暗卫，与涂家，并未何关联，却是朕手下人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子。”洛奕玦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语气没有波澜。他无意插手臣子认不认女儿之中的龌龊，但是既然涂家不认，他手下的人又以命相保，这人，便再没有还回去的说服了。他可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微臣，明白了，多谢陛下。”涂浩然内心复杂，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没有保护好柳儿，如今有涂穹那小子，他也算是放心了。没想到当初订下的那桩婚事，那小子还记着。也不枉柳儿小时候对他那么好。
“微臣告退。”
待他退下之后，洛奕玦并未转头，而是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想说什么便说，藏着掖着像什么样子。”
“回陛下，老奴只是觉得，那姑娘也是可怜。年少丢失，好好的一个官家小姐，被人训成了暗卫，去保护自己的长姐，家人明明已经知道她就是自家走丢的孩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相认，如今，却连陪了她这些年的长姐也去了。老奴并无那人不该死之意，只是有些怜悯那个小丫头罢了。”郭安低着头，如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却并没有什么害怕说错话的念头，陛下对身边人，一向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