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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回来了。齐先生已经在书房候着了。”萧怀悯从德妃宫里出来,回了自己府上。一进大门管家就迎了上来,接过萧怀悯脱下的披风,对萧怀悯说道。

“我进宫之前让人给齐先生安排的东西都好了吗?”萧怀悯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道。管家连忙回道:“都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备好了,小的吩咐人将丽景轩收拾了出来,挑了上好的物件送过去。丽景轩就在您的显辉堂后面,周围都是竹林,清幽又雅致,齐先生也看过了,他很是喜欢。”

“那就好,让伺候的人也精心一点,下人不必太多,先生喜欢清静,挑几个机灵点的过去。”萧怀悯吩咐道,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显辉堂。书房就在显辉堂的外院,进了垂花门绕过游廊便是。

“殿下!”垂花门前,皇子妃王若芳带着丫鬟过来了,远远地看见萧怀悯便叫到。萧怀悯停下脚步,看着王若芳蹙眉道:“你怎么过来了?”

王若芳走到萧怀悯身前行了礼,温温柔柔地说道:“知道殿下今天回来,所以妾身想着看看殿下一切可好。”王若芳垂着头,她生得一般,眉眼口鼻具是普通,从来都是一副温吞模样,看着着实不出彩。萧怀悯对他这个发妻素来尊重有余亲密不足,此时看见王若芳,也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我一切都好,刚去宫里见过了母妃,母妃对你赞不绝口。我出门在外的日子,辛苦你了。”

王若芳又屈膝行了一礼,“不敢,侍奉母妃本就是妾身应尽之责。”

萧怀悯看着王若芬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也没了跟她闲话家常的心思,转头说道:“我还有事要与齐先生商议,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去看你。”

王若芬闻言,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面上却还是顺从,“妾身明白,殿下您才回来,千万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累。妾身告退。”

萧怀悯点点头,也不等王若芬离开,就先一步进了垂花门。两三步的功夫,就走远了。管家抱着萧怀悯的披风站在门口,萧怀悯的书房轻易是不让人进去的,所以管家也只能在这里止步,他看着王若芬,笑道:“皇子妃,殿下这次差事办得好,圣上龙颜大悦呢!咱们殿下勤勉,皇子妃不要介意。”

王若芬对管家笑了笑,“我明白。这是殿下的披风?”管家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回道:“正是,殿下一回京就进宫给圣上请安,衣裳都还没换过。小的见这披风有一小块都磨破了,殿下也没发现。”

“给我吧。”王若芬伸手,将管家抱着的披风接了过来。“皇子妃?”管家一愣,他正准备将这个送到针线房去修补。

“这披风我记得,是母妃去年特意给殿下做的。用了上好的皮料还有云锦,针线房的人平日里做做别的东西还好,补这个我怕他们不仔细,还是我自己来吧。”王若芬的手从披风面上抚过去,神情温柔,眸光似水,一瞬间她平平无奇的面容都多了几分生动和柔情。

管家连声道是,心中感叹,若是皇子妃在三皇子面前也是这个模样,他们之间怎么会这么生疏呢?

“殿下神采飞扬,想必这次进宫,很是圆满了?”书房之中,高高瘦瘦的青衣书生看着昂首阔步走进来的萧怀悯笑道,这书生便是管家跟萧怀悯口中谈论的齐先生。他本名齐敏,举人出身。年过四十,看着却不显年纪,他的学识见闻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家中有人犯了事,受了牵连。科举一途可以说是没希望了。

齐敏原本只是萧怀悯身边一个普通幕僚,这次萧怀悯去闽中赈灾,齐敏自告奋勇陪萧怀悯一起去了,粥水里掺泥土,米粮中放树皮草根就是齐敏给萧怀悯出的主意。

其实闽中赈灾远没有萧怀悯自己说的那么容易,黑心粮商互相勾结囤积居奇,灾民流民不服管教聚众生事,再加上普通百姓混迹其中意图多领粮食,若没有齐敏在他身旁给他出这些主意,闽中灾民早就哗变了。

也正是闽中之行,让萧怀悯对齐敏倍加信任。

“齐先生别取笑我了,若没有齐先生,这次我可就是进宫领罚了。”萧怀悯对齐敏笑道,走上前亲切地拉着齐敏在椅子上坐下,“这次面见父皇,果然说起了咱们在粥水当中加东西的事情,我照先生教我的话回了,父皇果然没有降责于我!反倒赞赏有加。”

“哦?这事是圣上提起,还是别人说起的?”齐敏问道,萧怀悯脸上的笑容消失,想起御书房中二皇子萧怀德,萧怀悯冷冷地说道:“父皇到没有提这个事,我那好二哥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忙不迭地在父皇面前说起,想问我的罪呢。”

“二皇子入朝已久,却还没有正经办过差事。闽中赈灾一事他本以为非他莫属,却被三皇子您抢了先,他自然是心有不甘。”齐敏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三皇子不必在意,二皇子性格偏执,喜怒形于色。这样的人最好对付,也成不了大事。”

“齐先生说的是。”萧怀悯点点头,他望着前方,状似无意地念叨:“要说还是大哥命好,早早地就封了太子。咱们下面的人再怎么得宠再怎么有能耐,也越不过他去。”

“太子立了也不是就成了定局,前朝的慧熙太子不也是一落地就被册封了吗?可结果呢?立而又废,幽禁深宫,最后惨淡而亡。”齐敏端着茶慢悠悠地说道:“事在人为,殿下。”

萧怀悯眼中一沉,随即又笑道:“先生说得有理,以后还请先生多多赐教。”

两人坐着喝了会儿茶,齐敏又开口道:“殿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怀悯忙说道:“先生尽可直言,我视先生为老师,先生在我面前,不必拘礼,畅所欲言便是。”

“那我便直说了。”齐敏看着萧怀悯,缓缓说道:“殿下您的正妻出身王家,王家虽然是清贵之家,可如今朝中王家人少有位居高位的。沾上清贵二字,王家也是声名有余实权不足,这样的妻族,对殿下您来说,襄助有限啊。”

萧怀悯叹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可若芬乃是父皇亲自给我择定的正妃,而且她虽然性格木讷,过分严谨,可从未有过失。”

“殿下误会了,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不是想让殿下您休弃皇子妃。”齐敏摆手道,“正妻重德行,以王家的家世,来日殿下大事得成,皇子妃位居正宫之位也是相得益彰。我的意思是,殿下可以再娶一两个对您有所助益的世家女儿,这样岂不完美?”

“我一个还未封王的皇子,哪里有世家肯让自家女儿过来给我当侧妃?更何况,太子已定啊。太子的侧妃,以后保不齐还能是个贵妃甚至是继后呢。我的侧妃?算什么。”萧怀悯笑着自嘲道,齐敏悠然一笑,说道:“殿下您现在缺的不过是一个跟实权世家搭上关系的借口,只要是那家的女儿,嫡的庶的,正的偏的有什么关系?”

“正房嫡女不可能,自然还有她的同族堂亲啊。”齐敏说道。萧怀悯看了一眼齐敏,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先生这么说,可是心中已有人选了?”

齐敏看着萧怀悯,“靖勇公府的二房小姐,父亲俞恩荣不过一个区区六品礼部主事,这样的身份,三皇子看上他的女儿可是大大地抬举他了。”

“靖勇公府?”萧怀悯有些啼笑皆非,齐敏疑惑,“怎么,三皇子对靖勇公府?”萧怀悯摇摇头,说道:“先生不要误会,不是我对靖勇公府有什么看法,实在是觉得巧合。先前我在母妃宫里还听她们说起靖勇公府家的小姐,如今先生竟也给我建议靖勇公府。”

“德妃娘娘?怎么宫里有谁也看上了靖勇公府的小姐?”齐敏问道。

“倒也不是靖勇公府的亲女儿,而是他家的表小姐。”萧怀悯说道,“我那小叔叔,嘴硬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松了口了。听母妃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看上了俞家的表小姐。如今顾忌着那位小姐还在守孝,所以大家都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俞家的表小姐?”齐敏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可是先江浙巡抚慕江轩的独女,慕家小姐?”

“正是,怎么,先生也知道她?”萧怀悯好奇道,齐敏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慕姑娘还在孝中,我本也想向王爷建议她的。”

“慕大人虽走,可他位居江浙巡抚多年,掌管一方军政,人虽走了,可旧属还在。慕小姐无亲族兄弟,若是三皇子能娶了她,岂不是坐收慕氏势力?那可是堂堂一省啊。”齐敏无不遗憾,“当真是造化啊,不过也罢,慕家虽然底蕴颇深,可到底比不上靖勇公府军功发家,如今朝中将领与老靖勇公多有交情,连如今的御林军统领都曾是老公爷的副将,殿下若是跟俞家搭上了姻亲,成功插手军权,那殿下手上的筹码,不久更丰厚了?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要成大事,别的都是虚的,得手里有兵马才行。”

“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羡慕我那小叔叔了。”不过事已至此,萧怀悯也只得罢手。

“俞家二房。”萧怀悯轻声念道:“不过,纵然只是纳侧,我毕竟是皇子,自然也得上告父母。父皇那里未必会愿意我纳个靖勇公府的姑娘吧。军权之重,连我都知道,何况父皇。父皇为父更为皇,在军权上,他连他的心肝儿太子都防着,更何况我了。”

“事在人为嘛。若是殿下是个皇上给什么才拿什么的性子,那此时此刻我也不会在殿下面前了。”齐敏老神在在的说道。

萧怀悯眼中精光闪过,“先生说得有理,我要是连纳个侧都做不到,遑论其他。”萧怀悯虽然下定决心,但也知此事不易。

“先生,我听母妃说,靖勇公的长女许配给了江家,六妹就是借着这桩婚事去靖勇公府替我那小叔叔相看慕家女的。这江家是纯熙皇后的娘家,也是六妹的婆家,可是铁杆保皇党啊。你说,这俞家与江家的婚事,这其中可有父皇的意思?”萧怀悯问道。

这齐敏敢在皇子身边谋此大事,自然也对京中局势了若指掌,“殿下思虑周全,这桩婚事至少皇上是乐见其成的。靖勇公这样的人家,婚嫁的范围其实也是有限的。要么高一步入了皇家,要么就在这京中达官显贵中择一个。皇上是不会乐意靖勇公的女儿嫁给皇子,陛下连皇子都防着,更何况是朝臣,更不会坐视他们结成一体,反过来制约君王了。江家,外戚之家,六公主也没有个同母的兄弟,陛下自然乐见此桩婚事。毕竟刀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呐。”齐敏意味深长道。

萧怀悯勾了勾嘴角,“这样说来,我就更得纳这个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