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照照镜子。”
少年发现,平静温和的语气比冰冷嘲讽的语气杀伤力更大。
他快被气死了呢。
“你毁了人家的纸人,不道歉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不太好吧?”旁边传来一道女声。
“是你?”谢遥总算知道,为什么男生会找她的麻烦了,原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女生眼底闪过慌乱:“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谢遥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抓近自己,然后朝着她的脸上一抹,把任思情脸上的幻术抹去。
任思情脸上不断的冒痘,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不管用,医生看了无数个,药也吃到吐,但该冒的痘没少冒。
她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于是学了幻术,用了遮挡自己的脸。
当然,她学的那点皮毛,用来忽悠下别人还可以,忽悠有修为的人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让爷爷帮忙弄了一下,顺便还把脸稍稍改了一下。
跟人介绍时也换了一个名字,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是被毁容的任思情了。
容貌恢复的她,再次享受到了别人的追捧,她发疯一样迷恋这种感觉。
但现在再次被谢遥被破坏了。
任思情的脸,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大家面前。
看着她红红的,布满痘痘,凹凸不平的脸,男生有些无法接受。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有的痘痘都流出了脓。
“呕。”男生跑到一边去吐去了。
“啊。”任思情终于反应过来,蹲下来,用手捂住脸。
任家的人也不敢为任思情出头,被雷劈的事情,他们可都还记着呢。
谢遥出了口恶气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露的那一手,也让人再不敢小瞧她。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已经有这样的修为了!
不仅在场的大师震惊,连把大家请来的东道主陈宗奇也感觉到惊讶。
他一直都在,只是刚才忙着招待有名的大师。
以为谢遥三人就是来开开眼界的就没管,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他让人把自己的女儿带了下来。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裙子的少女,她有着一头蓬松的长发,皮肤白皙透明,唇红齿白的,像是春日里开得灿烂的一枝花。
落落大方的站在陈宗齐的身边,任由大家打量。
陈宗齐没告诉她真实的带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说了带她见一些人。
她是家里的独女,以后是要继承家里的生意的,陈佩佩对陈宗齐的话毫无怀疑。
但她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接触一帮有修为的人。
他是看穿了什么吗?
陈佩佩心里慌得一批,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什么都不知道,跟人寒暄着。
带着陈佩佩在大家面前走了一圈后,陈宗齐就让人把她带回房间了。
“大家能看出我家小女哪里不对了吗?”
“她的这种情况好像是中了傀儡术。”一个长了山羊胡的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口。
“我看像。”
既然大家都认定是傀儡术了,不懂的陈宗齐,也只能暂时认为女儿是被控制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
“我们都可以试试。”
大家修得比较杂,傀儡术也会修一点,哪怕不精通,解也会解的。
“怎么试?”
一个一个来吗?会不会吓到他的女儿?
“我看还是精通的人来吧,半桶水的就不要掺和了。”依旧是刚才的山羊胡,他好像在大家中有点地位。
虽然有人脸上流露出不满,却也没人不识趣的说出来。
没人反对,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半桶水,也就导致除了谢遥外,全都参加了。
温澜和傅君辞也参加了,谢遥强迫他们参加的。
难得来一趟,应该跟大家多多交流,交换心得和经验。
参加的人太多,于是出现了一个问题:谁先谁后。
有人提议按照地位的高低,谁地位高谁先,有人提议按照修为的高低,谁修为高谁先。
甚至有人提议按照年龄的大小,谁年龄大谁来,尊老爱幼嘛。
大家争得面红耳赤,谢遥觉得有点吵,于是弱弱的开口:“不可以抽签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好够在场的人听见。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谢遥身上,表情复杂。
谢遥坦然自若,好像他们打量的不是她。
还是陈宗齐打破了平静。
“还是这位……”陈宗齐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没问对方的名字。
“谢遥。”
“谢小友说得对,就抽签决定吧。”
这算是比较公平的办法了,大家再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不用抽签的就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在大家坐在座位上,等着抽签时,傅君辞贴着谢遥的耳边,悄声问:“我看她不像是中了傀儡术的样子。”
“那你觉得她是中了什么?”
傅君辞摇头:“具体的我看不出来,但绝对不是傀儡术,反而有点像……”
像什么呢?傅君辞又说不出来,就觉得她整个人很别扭,好像是强行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是不是,你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君辞终于来了点兴趣,也终于明白,谢遥的用意原来是在这里。
说话间,陈宗齐也让人准备好了纸条。
一个人抽一张,按照纸条上的顺序为陈佩佩施法。
陈佩佩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人,有点慌:“爸爸,这是做什么啊。”
“没事,大家就是想给你送点祝福。”
“可是我害怕,我不要了行不行?”陈佩佩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恳求。
“别怕,大家都没恶意的,爸爸就在旁边,不会让你有事的。”陈宗齐嘴里安慰着陈佩佩,手一点点的把她手里的衣摆拽了回来。
陈佩佩有些不安,但她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爸爸是不会害她的。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陈宗齐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下去。
陈佩佩垂着脑袋,手放在膝盖上,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
陈宗齐有些心疼,但想到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又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