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蒙着的黑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海风也重归平静,随着浪潮涌动偶尔带来一阵湿润的潮气。
阮栖平复下来,脸上的泪被擦得干干净净,只有紧绷感在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感觉丢脸,偷偷去瞄旁边的人。
那人似有所觉,抬眼看过来,一双眸子颜色绛紫,纯净清透。
阮栖捂脸:“你为什么还不走?”
以前不都是出现那么一会儿就会离开吗?怎么没记忆之后还反着来了。
合理怀疑他就是留下来看自己笑话的。
神明微微掀起长睫:“你在哭,”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觉得在她没哭完之前,自己不该走。
阮栖揉揉眼睛,小声咕哝,“以后想让你留久一点,是不是都得哭一场?”
那就真成一对痴男怨女了。
喻礼抬眸瞧了她一会儿,突然问,“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阮栖顿了顿:“你觉得呢?”
喻礼慢声说:“我不知道,”
祂似乎是有点困惑,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冷白精致的一张脸,稍微一有表情就很撩人。
阮栖默了一会儿,含糊地解释,“没什么关系,”
喻礼慢声问:“我许了你什么好处?”
阮栖愣了下,没马上反应过来。
好处?
啊对,她来走这么一遭,是该有点好处。
阮栖抬手摸了摸下巴,她当时哪里想过问喻礼要好处啊。
她点头:“是有好处,”
喻礼看着她,静静等她往下说。
阮栖翘了下唇角:“你说要陪我回家的。”
喻礼似乎是不太明白这算什么好处,但没往下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这种态度,让阮栖觉得自己再提些过分的要求也会被答应。
她目露怜爱,失忆的喻礼真好骗。
喻礼没待太久,他现在可以随时出现在小世界里,可这样做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就好比一个需要睡眠补充体力的人时不时地被叫醒,有些浪费力气。
辛烛回来之后,阮栖明显放松很多,先拉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血线还在,只是缩成了很细的一条,看着顺眼很多。
阮栖摸了摸:“这样就很好。”
她留下了她的神明。
辛烛揉揉她脑袋:“抱歉,没去帮你。”
祂的力量消弭得太快了。
阮栖仰着脸蹭他掌心:“没去才好呢,省得我分心。”
她弯弯眼:“我留下你了对吧?”
神明轻轻“嗯”了声。
阮栖好奇地问:“那我现在是你的信徒了?我需要每天给你上香吗?”
辛烛轻笑了声,“不用,”
他牵着阮栖手腕,带着她慢慢往前走,语调悠缓,“你不仅是我的信徒,”
阮栖疑惑看他,辛烛微微抿唇,“你是我的生机,从一开始就是,”
他耳尖泛红,略略有些不自在。
“你是我的新娘,是与我共享生命的人。”
阮栖慢吞吞地“啊”了声。
她可能明白辛烛在说什么了。
她是神明为自己选择的新娘,是给神明留下的最后的生机。
阮栖笑了下:“好像赚了。”
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除了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