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出手干预!”
唐玄看着战场上的激烈战斗,急得手心满是汗水,咬牙无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此刻唐元和湛子鸳二人身上已各自挂了不少伤势,几近成为两个血人。
凡所见,无不触目惊心。
唐玄真是恨不得自己依旧有着当年实力,好奔过去搭救。
陆风紧皱着眉头,受唐玄情绪所染,心中的焦虑急切再度涌上,尽管知唐元有着不错炼体造诣,但再这样下去,难保也要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伤势,影响未来的修行。
这绝不是他所想见到的,按理也不该是兽谷所乐意看到的结局。
但兽谷扬言的申屠江山,至此却依旧不曾有半点动静。
陆风甚至都没察觉到他隐匿在战场的哪一处。
目光所及,仅仅就只能看到翔鹰他们几个,自比斗结束后,他们便齐齐于一座冗起的土坡上观望着竹林内的情景。
陆风本不在意的目光突然一凝,竟出奇的发现,那山坡上不知何时竟不再是五人,而是变成了六人。
瞬间,陆风便锁定住了那出现的第六人,见其侧着身子,瞧不清具体样貌,但就其身形要较之其余人瘦削那么些许来看,应该不是申屠江山那个巨人。
仅看侧影的话,依稀还有着几分熟悉之感。
陆风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这时,竹林战场之中,突然一股磅礴气势升腾。
湛子鸳在受到唐元麻花拳势的暗劲多次侵袭下,面对着唐元带来的巨大压力,终是榨出了潜能,成功突破到了天魂境四息层面。
突然暴涨的实力,犹似给湛子鸳吊了口气,瞬间让得战局扭转。
唐元开始被其凌厉的双匕压制得节节败退。
尽管已现力疲之态,但眼中的战意却丝毫不减。
待要奋起拼搏不顾一切的继续厮杀而向。
一柄巨锤突然横飞而至,拦截在了他前冲的路径之上。
申屠江山硕大的体格猛地自土坡上拔窜而起,如一座山岳从天而降精准落在巨锤的另一侧,遏制住了湛子鸳散发的那股狂兽气性。
稳定住湛子鸳后,所剩的唐元不出三两下,也控在了他的手中。
出奇的是,唐元的那份半兽凶性,竟比之湛子鸳还要难以消减。
饶是申屠江山这等实力,都足足定了好久的心神,才帮唐元稳定下来。
申屠江山眼中惊愕连连,似在感叹唐元那些兽丹品质之强。
陆风此刻的目光同样满是惊骇,他原先以为那道出现在土坡上的瘦削身影不会是申屠江山那个巨人,哪曾想,申屠江山竟和某些擅长藏拙示弱的奇异兽类一样,懂得突然暴涨体格的手段,当真把他迷惑得不轻。
看着那从瘦削突然变作巨人的身影,陆风也终是回想起那份熟悉由来。
认出了申屠江山‘瘦削’状态下的身份。
当日于君满楼拍卖会上,竞拍截脉断魂钩时,他为了引出公孙冉冉,一番胡乱使绊下,曾与兽谷一人起过争执,而那人便是瘦削状态下的申屠江山。
想得这点下,陆风不禁一阵恶寒,后怕申屠江山莫要记仇报复才好。
但转念想到如申屠江山这等人物,该不会记得这种琐碎小事,应该没那么小心眼。
随着战场平息。
陆风本想着过去接唐元一程,以便他此刻疲弱状态下有所照应,但见翔鹰等人先一步围到了唐元周身,争先恐后般要帮着他恢复的架势,犹似呵护在掌心的花骨朵一般。
陆风不禁打消了靠近念头,明白兽谷层面应该已经认可了唐元的身份,至少,如狂狮、翔鹰这等算是中流砥柱的存在俨然都已经认可,并表露出了十足的重视。
申屠江山在制止比斗后,一句话也没说,便径直离开了战场,也不知对于唐元具体持何态度。
没了这位大人物在场后,翔鹰一众的情绪明显更轻松了几分,争先恐后的围绕唐元叫嚷起来:
“好小子,不愧是锦儿师姐的儿子,同她当年一样出色!”
“依我看,小唐要比锦儿师妹厉害。”
“狗屁,锦儿师姐天下第一!”
翔鹰于旁看着师兄弟斗嘴,无奈笑笑,“且不管他们母子谁厉害,我这连续折在他们母子手里头的事实,这辈子是抹不过去了。”
雷虎窘着脸埋汰了一句:“你好歹斗了那么久,不像我,输得太他娘憋屈了。”
说着一把扣住唐元胳膊,叮嘱道:“回头伤好了,可要同师兄我再斗一场,不然师兄可不会打心里服你的。”
左方鸣嗤笑了一声:“你这都自诩师兄了,还说不认,嘴皮子都已经把你自己给出卖了。”
“好你个蛇皮,敢拆师兄台!”雷虎说着追逐向了跑向远处的左方鸣,打闹起来。
许是因为见到唐元的出彩和天资,几人此刻的心绪,亦如都回到了年轻时候,意气风发。
湛子鸳恢复过后,来到唐元跟前,埋汰的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知道给小师弟拿个衣服穿穿,叫人家光着膀子说话,多不好!”
翔鹰哂笑:“这不等着你来,谁死皮赖脸的比斗结束还不罢休,打坏了人家全身衣衫,我们可都瞧在眼里头。”
湛子鸳老脸一窘,扯皮道:“这不给你减少些活。”
说话的同时已是取了件自己的衣衫给唐元披了过去,因为体型较之相近的缘故,一袭青衫,倒也合身,只是配在唐元坚毅的脸上,这份阴柔儒雅多少有些别扭。
翔鹰听着湛子鸳话里有话的表述,不解道:“啥子是为鹅减点火?与我有点哈得嘎?”
因为同湛子鸳出自一村关系,一急之下,土话都不禁彪了出来。
湛子鸳坏坏笑道:“事先你可答应了要与我斗上三天,你忘了?”
翔鹰一愣:“你这不都已经突破了,还要我帮啥子?”
湛子鸳道:“是突破了没错,所以说给你减少了些活,可我这不还要通过战斗来好好巩固巩固!反正你可别赖,上回你揍我的伤痛我可还都记得。”
翔鹰尴尬一笑,见推不掉只好应下,他本意答应此般约斗,实在是因仗着实力之故,可以较为轻松的欺负欺负湛子鸳,但眼下,湛子鸳也突破到了同境界,再想轻易欺负可就难了,保不准还真要被他找回场子。
“谷主?”黑象这时嘀咕了一声,见远处走来两道年迈身影,不禁惊诧失笑:“看来小唐的能耐,连老谷主他们都安耐不住了。”
狂狮附和:“看这架势,剩下的两关也没必要了。驯兽啥的,等真来了谷内,哪愁学不会。”
断崖上。
陆风本意还想着等唐元回来,借机寻上老谷主问一问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那些异像,却没想到老谷主居然主动迎向了唐元,这让他不得不再度搁置了下来。
想着等唐元他们一起上来,应该还有着机会。
但却见一行人简短的攀扯了几句后,两位谷主竟然自行走远了开去。
陆风揣着好奇迎向走来的唐元,此刻的唐元伤势已经稳定,虽然还喘着粗气,但一身实力已经在缓慢恢复状态,倒是没有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势,只是短时间内俨然不再适宜与人动手了。
不待开口。
唐元便即先一步朝他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他已尽力模样。
陆风一怔,“老谷主没答应见我?”
唐元摇头:“他说等第二关过了,若是你表现出彩,他会给你这个机会。”
陆风一愣。
江若云莫名道:“同风哥哥有什么干系?这不是考核你的吗?”
唐元苦笑:“老谷主说我伤势太重,下一轮驯兽,可以请老陆当个帮手,于旁策应,谨防兽类暴起伤人,还说下一轮驯兽,会和那些受邀来的众势力驯兽好手一起,需得挤进中上游排名,才算过关。”
陆风惊疑,想到薛紫儿早前的离去,应该就是为了紫霄山掺和进此驯兽之事,当下好奇道:“可有说来了多少驯兽势力?”
唐元道:“说是有七八个。”
江若云板着脸道:“那岂不是要你们排列进前四乃至前三,才算过关呀?可你们不是才看了一宿的驭兽驯兽典籍,这也太刁难人了。”
唐元苦涩笑了笑:“就我这半吊子的驯兽才能,确实有些困难,所以这不拉上了老陆一起嘛。”
江若云反应过来,“原来是你拉风哥哥下水的,我还说呢,好端端的老谷主怎么会扯到风哥哥身上来。”
唐元打断道:“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谁叫老陆至少还懂得一手刨羲御龙诀,关键时刻保不准就能派上用场了,再者说了,我仅是提了一嘴,哪曾想老谷主居然二话不说就应下来了啊。”
此刻回想,唐元愈发觉得,自己就算不提,兽谷那边似也有意想让陆风掺和进来。
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风无奈笑笑,刨羲御龙诀虽说有着一定的控兽之能,但若强行归结到驭兽驯兽一道,不免有些牵强。
那份控制多少带点胁迫挟持之意,存着虐待逼迫之势,若非逼不得已,陆风其实是并不想动用此般手段来对付兽类的。
这点,倒也不全是基于同情与怜悯。
主要是,心中总觉会有几分没来由的不自在。
就好比看见人类在自己面前被虐待、伤害乃至遭受酷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