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想了,就希望我的元哥儿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
说起儿子,朱氏再次泪下,看的江孟双心有戚戚。
“要不要打听打听江湖上的郎中,京都虽然郎中多,可有些也不过是半吊子,还不如那些江湖郎中,颇有两把刷子。”
朱氏闻言,不禁心动。
“可我也不知道哪儿有什么江湖郎中啊,我们朱家也没有谁和江湖上打交道……”
朱氏有些犹豫的看着江孟双,江孟双会意,笑道:“我等会儿回去就写封信回去,让家里打听一下,有了消息就回你。”
朱氏立刻喜上眉梢,谢了又谢。
她是指望不上纪宏的,朱家就更不可能了,她家里还有兄弟嫂嫂,朱家事情多了,谁又顾得上她啊!
只怕母亲知道了,第一件事就是劝她再生一个,想想…她就觉得难受。
纪姝拿了银子回去,晚上和丈夫商量:“我拿了点体己银子,不去你拿点去,在衙门里谋个谷粮师爷也好啊,这样屡试不第,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梁举人却气的腾的站了起来,“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相信我能高中进士?”
纪姝哪里敢说我就是看不起你这幅穷酸样,一家子人像吸人血的蚊子!却又不敢真的惹了丈夫。
这个男人,表面上人才很不错,实际上内里自尊自大,又好面子,所以参加了两次春围都没有金榜题名。
偏偏他还自诩是文人雅士,热衷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己家里却是穷的就差吃糠咽菜了。
她耐着性子道:“不是,是我觉得,那衙门里的谷粮师爷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夫君学识广博,想必是能够胜任的。”
这话倒说的像那么回事儿,梁举人消了气,瞥了纪姝一眼:“你有多少银子?我怎么不知道?”
当初他想到能娶纪家的小姐为妻,是满心欢喜的,觉得自己肯定是前世积福,这辈子才能娶到这身份好贵的高门大户人家姑娘,庶出就庶出吧,只要是个心善孝顺的,他都好好待她。
谁知道当初纪姝来家里的第一天,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对他母亲出言不逊,这事儿让他现在都耿耿于怀。
纪姝见他态度回转,这才笑着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这个,可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好好打点打点,谋个正经差事,别每次都让纪家人瞧不起,说你是个什么也不会的人。”
纪家是官宦之家,对于他这样的穷举人,自然是看不起,梁举人深知其中的屈辱,心中也动摇起来,若是科举,明年就能下场,运气好,或许能中,可若是不好,又要浪费一年的光阴……
他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可想到自己若是能接着纪家姑爷的份儿,借着和十四王爷是连襟的份儿,进了衙门,再想办法捐官往上爬,想必不比科举来的慢。
心里这么一想,顿时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他眼睛都亮了起来,笑望着纪姝,前所未有的亲热:“我听你的。”
说着就伸手去接银票,纪姝却笑着收了手:“别着急,先听我说两句。”
“嗯,这银子是我的体己银子,交给了你,以后你可要记得,这是谁在帮你,你母亲再对我呼来唤去,使唤我干活儿,你可别只站在一边看着,我是你的妻子,可不是梁家的下人,纪家对不起我,你可不能再对不起我了!”
梁举人顿时沉了脸,“这是什么话?”
他很想说,我的母亲不就是你的母亲吗?…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那就应该谨守为人妻为人媳的规矩,好好伺候我母亲,可看见纪姝一幅…你若是和我对着干,我就不把银子给你的样子,他把话咽了下去,顺着纪姝道:
“行,我以后帮着你说话,等我赚了银子,咱们家换个大宅子,再卖两个丫鬟回来伺候你和我母亲,这不就好了?”
他上前搂着纪姝。
纪姝笑声都娇媚了起来,梁举人一边小心伺候,一边把银票收回了贴身的荷包里。
梁母到处找纪姝,她要做饭了,秋白那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眼看着都要入夜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气的那些烧火棍子就出来了。
见儿子的房门紧闭,她立刻火上眉头,这会儿了,莫非她都睡了?
没等她踹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忽然就想起说书先生说的,顿觉毛骨悚然,顾不上许多,用力的拍打起门来。
被这突兀的拍门声一惊,吓得差点没滚下来。
纪姝气恼不已,这老寡妇又搞什么幺蛾子,她起身就直接开了门,叉着腰对梁母怒目而视:“你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儿子儿媳在做什么,还是你聋了?你成心的是吧,见不得别人好?”
看的梁母都一阵的发愣。
反应过来,她立刻破口大骂:“你简直就是不要脸,你和你娘一个德行,纪家是怕你嫁不出去,强塞给我儿子的,就凭你也配?你这样的女人,只适合给人做妾,我呸!”
她一口唾沫啐在纪姝的脸上,纪姝登时如火上浇油,正想扑上去和梁母扭打,却忽然脑子一灵光,“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用帕子擦了脸。
梁母听着,坐在门前哭了起来,场面诡异十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