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湖心亭如往常一样平静,仿佛一幅画卷。
突然闯进来的人却打破了宁静,直奔湖心亭。
无忧将视线从眼前的酒杯收回,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事这么慌张?”
手下喘着粗气道:“阁主,找到那个稳婆的下落了。”
无忧立刻起身,沉声道:“说仔细些。”
“我们是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村庄里发现她的,只是我们不敢确认,所以便先回来禀告阁主。”
“为什么不敢确认?”
手下迟疑了一瞬,“那个老妇和画像不一样,目前能确定的,就只有她当过稳婆而已。”
无忧面色一冷,“即便认错,也不能放过,马上让人去盘问。”
“是。”
湖心亭安静下来。
无忧走到湖边,看着水里的游鱼,眼眸深沉。
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再次找到那个稳婆的踪迹了。
虽然他想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姜姒,可失望的次数太多,在确定之前,他决定先瞒下来。
许久,无忧才轻叹一声。
姜府。
姜姒看着面前的五封描金信封,脸上满是无奈。
距离上次去凤凰阁,竟然已经过了七日。
她都忘记商行聚头的事了,凤凰阁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
距离开始还有几日,现在就开始催她做决定了。
想想最近的事,姜姒就觉得头疼。
龙吟草还没找到下落,还要给墨修凛的女儿治病。
哪一件都不是容易办的。
这些日子,她又去了镇国公府几次,都是一无所获。
龙吟草到底被藏在哪了?
“大小姐。”
姜姒迅速收起信,神色如常地看向落然。
“怎么了?”
“公主送来了不少时兴的料子给大小姐做衣裳,大小姐快来看看,奴婢都看花眼了。”落然笑道。
姜姒挑眉。
安慧公主又想做什么?
姜姒起身,跟着落然走到前院。
琳琅满目的布料,的确让人看花眼。
听说这事的杨莹走了过来。
看到这么多布料,嫉妒得红了眼。
她冷哼一声,“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是给谁看!”
姜姒连余光都没给杨莹,抬手点了一匹布,淡淡道:“这布合适妹妹,就送给妹妹了。”
杨莹却气得瞪大眼睛,“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是吗?既然如此……”姜姒勾唇一笑,“落然,你许久不制新衣了,这匹布赏你了。”
落然从善如流,高声谢过姜姒。
杨莹一愣,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落然才低声道:“二小姐肯定要死了。”
姜姒不置可否,又挑了几匹布给落然。
落然不知所措,急忙道:“大小姐,这……”
“这么多布料,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姜姒笑笑,“更何况你平日里伺候我也是最用心的,我赏你几匹布也合情合理。”
落然瞬间红了眼,哽咽着谢过姜姒。
姜姒思索片刻,挑了一匹最素的布,让落然去做成衣服。
夜晚。
窗外传来的不是飞镖传信的声音,而是凤凰阁的暗号声。
姜姒走下床,打开窗户。
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屋顶上,金老头正在对她招手。
姜姒沉下脸,作势要关窗。
“丫头,你别关窗啊!”
金老头急忙飞身而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姜姒一脸冷漠,“我还在考虑,你们用得着催这么紧吗?”
“这不是怕你拒绝吗?必须得让你看到我们的真诚!”
说罢,便笑出了两排大白牙。
姜姒嘴角抽了抽,想关窗的念头更浓了。
她挑眉看着金老头,“即便我不去,凤凰阁的地位也无人撼动。”
金老头瞪大眼睛,“这怎么行!其他人都有少阁主跟着,我就一个人,那多没面子啊!”
随即,他对姜姒眨了眨眼,“丫头,这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姜姒没有拒绝,戴上面具便紧跟着他。
两人停在一处山崖上。
看着早就准备好的酒和烧鸡,姜姒就明白了。
她盘膝坐下,替自己倒了杯酒。
“老头,最近身子怎么样?”
“吃得下,睡得香,还把那个商行砸了个稀巴烂。”
金老头笑了笑,伸手撕下一个鸡腿。
姜姒也不觉得意外。
以金老头的性子,事后不报复,简直不可能。
“你打算怎么劝我?”姜姒问道。
金老头摆摆手,“不劝,反正你这人面冷心热,到时候我挤两滴眼泪就是了。”
姜姒捏着的酒杯出现一丝裂痕,将头转过一边。
“稷儿那小子最近怎么样?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金老头问。
“他在我身边太危险,就让他去和他爹爹住在一起了。”
金老头抿了一口酒,“他自小和你形影不离,你倒是舍得。”
姜姒淡淡道:“倘若我死了,他也能有人照顾,没什么不好的。”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
金老头轻叹一声,“小丫头找到了吗?”
四周沉寂了下来,金老头也不再多问。
他看向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沉声道:“丫头,我这条命活不了多久,凤凰阁是我的心血,能护住它的只有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姜姒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许久才开口。
“好。”
晟王府。
姜稷趴在墨天欣的床边,看着她皱着小脸喝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药。
在她喝下最后一口,赶忙拿了一颗蜜饯给她。
墨天欣的小脸舒展了些,“谢谢稷哥哥。”
“欣欣,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墨修凛一进来,便听到了姜稷说的话。
他目光柔和了些,摸了摸姜稷的头。
“稷儿说得对。”
“爹爹!”
两小只异口同声,墨修凛柔声回应。
他坐在墨天欣身边,看着她恢复血色的小脸,放心了不少。
“欣欣,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昨晚还梦到了娘亲!”
墨修凛眉头微皱,“欣欣记得她的脸?”
他当初把墨天欣抱回来时,还不足一月。
墨天欣摇摇头,“稷哥哥说,以后他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所以我觉得如果娘亲在的话,应该就是稷哥哥娘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