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时,姜姒和墨修凛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两个孩子,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王爷,圣上今日的意思,王爷怎么看?”
墨修凛轻叹了一声,“圣意难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和亲的事发生在欣欣身上的。”
两人相顾无言,一室沉默。
但墨稷和可汗在宫里打起来的事,早就传到了墨景献和墨星河的耳朵里。
墨景献在宫中留宿,便过来找墨星河下棋,小禄子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时,两人都沉思了片刻。
墨星河用余光看向墨景献,随即才缓缓开口。
“晟王叔的孩子可真不一般,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有胆气,竟然连北疆的可汗都敢打。”
墨景献笑笑,“虎父无犬子,哥哥的孩子自然和他一样。”
他转头看向小禄子,“可汗被打后,他可有什么神情?”
小禄子想了想,“似乎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小公子就走进寝殿了。”
听到这话,墨景献笑了笑,“这可就有意思了,可汗本就是天之骄子,又将北疆管理得井井有条的,被人如此冒犯,即便是晟王之子,想必也是不能原谅的。”
“星河,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墨星河笑笑,“亲王叔说的话,我似乎不太明白。”
“晟王叔的儿子冒犯了可汗,我把握什么?”
墨景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北疆可汗可是圣上的贵客,如今出现这样的事,圣上必定是烦心不已,若是星河能安抚几句,甚至出几个主意,星河觉得圣上会如何?”
“而且立储的事,圣上可是许久没有提了啊……”
墨星河眉头微皱,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不说这个,我们还是下棋吧。”
见墨星河回避这个问题,墨景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将手上的黑子落在了期盼棋盘上。
翌日。
墨星河早早就等在了御书房外面,但墨尧泽还没下朝,他便站得挺直地等在外面。
不多时,墨尧泽下朝回来后,墨星河才走进了御书房。
等墨尧泽换下朝服走出来,看到墨星河便说道:“今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儿子记挂着父皇的身子,所以便早早过来等着,想要见父皇一面,如今见到了,总算是可以安心了。”墨星河笑道。
“朕的身子自有太医照料,你不必挂心。”墨尧泽淡淡道,“朕这些日子身子不爽,一直没有过问你的功课,你可有认真完成?”
墨星河点点头,“即便父皇不过问,儿臣也不敢懈怠,若是父皇想要考考儿臣,儿臣现在就……”
不等他说完,墨尧泽就打断了他。
“朕知道你的性子,只要认定了一件事便会坚持下去。”
“这是朕最高兴,也是最担心的一点。”
墨星河一听,脸上满是疑惑。
“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明白。”
墨尧泽摆摆手,“不重要,既然你来了,便陪朕用个早膳吧。”
“你来得这么早,想必什么都没吃吧?”
墨星河笑笑,“是,既然父皇留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福海在一旁听着,转身便去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些早膳。
等吃完早膳,墨星河才佯作无意道:“父皇,昨日儿臣在御花园散步时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只是些无聊的小事,那便不必说了。”墨尧泽淡淡道。
“此事可大可小,所以儿臣才会突然想起的。”
“什么事?”
见墨尧泽允许自己说下去之后,墨星河才娓娓道来。
“儿臣听到在御花园躲懒的宫人说晟王叔的儿子昨日打了可汗,可汗还发了不小的火,父皇觉得这算大事还是小事?”
墨尧泽垂下眼,目光闪了闪。
“当时朕就在旁边,稷儿和可汗只是起了一点小争执而已。”
“宫人们只是以讹传讹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上书房的时辰快到了,你快些去吧。”
墨星河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
一走出御书房,小禄子就走到墨星河身边低声说道:“七皇子,可汗现在在御花园散步,您可要过去?”
墨星河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如此难得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徐城,我昨日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契丹低声道。
昨夜他一夜未眠,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他的言辞恳切,也并无不妥,墨稷至于下手这么重吗?
徐城看着他还有些肿胀的侧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契丹不满地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属下也不想笑,可可汗现在的样子,属下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徐城笑了几声,被契丹瞪了一眼,他才勉强停了下来。
“咳咳,说些正经的,可汗突然和小小姐那么说,确实有些唐突,那小少爷和小小姐是兄妹,又整日形影不离的,自然会觉得可汗别有用心。”
“其实可汗若是喜欢,可以等小小姐再大一些的时候派人过来求亲,反正前任可汗像您这个年纪时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妃子了。”
听到这话,契丹沉下了脸。
“我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徐城一愣,急忙跪下,“是属下失言了,请可汗恕罪。”
契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圣上说了,一会就让我们去刑部大牢见德王爷,这御花园我也没兴致逛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便转过了身。
“可汗留步。”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让契丹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去看,便看到墨星河笑着向自己走来。
“参见可汗。”
契丹疑惑道:“你是谁?”
“我是七皇子,想不到能在这里偶遇可汗,不知可汗可愿意让我同行?”墨星河笑道。
“不必了,本汗已经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七皇子自便吧。”
说着,他便要转身,却被墨星河拦了下来。
“可汗何必这么着急?御花园还有许多景致您还没见过呢。”他笑了笑,“难道可汗不想多看看大周的景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