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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儿看着暮歌眼里莫名生起的怜惜便知道又是她的年龄问题。

明明已经14周岁了却营养不良的像个十岁孩子的,全国不少,但海城没那么多玉姐儿都已经快习惯别人叫她“小孩儿”了。

玉姐儿心想自己肯定是要经常来这边的便点了点头。

暮歌摸了摸她的头,琥珀色的眼里流露出笑意。

“等着,我去给你煮茶。”

暮歌将玉姐儿拉到木椅上坐着,转身掀开门帘去了里间。

玉姐儿透过窗的缝隙看着外边儿,即使下这么大的雨,还时不时有拉着黄包车的跑过,这些人就像一根上紧了的发条,一分不敢停歇。

「嘎」

一辆黄包车停在店门外,车夫将肩上的淋湿透了的汗巾一甩,又捆在了一旁车把上。

一个撑着伞看不清面容的男士下了车,好像是多给了车夫一些钱,车夫正在弯腰感谢。

忽然,这个男士略微抬高伞,年轻俊秀的脸上一脸冷凝,眼神直直得朝着玉姐儿看过来。

玉姐儿浑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男子将伞收好,推开了木门。

「叮叮当当」的声音让玉姐儿再次看向他。

“小家伙,就是你看我的?下次不要随便那样注视别人了,说不定会惹祸哦。”

因为职业习惯,他对人们注视的目光很是敏感,不过这话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看着玉姐儿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是再次看向外面发呆去了,他不由得一笑。

忽然,一阵浓郁的茶香飘过来,暮歌手里托着两个精致的杯子走出来。

“暮歌,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太感人了,我自己来端”

“梅韫书,你给我闪开,这不是给你的”

暮歌一躲,绕过梅韫书将茶送到玉姐儿桌前。

梅韫书假装心痛的捧心,控诉道:“太无情了,我们认识三年,你居然这样对我~”

暮歌忽略掉梅韫书的日常不正经,将方糖放在玉姐儿眼前。

声音温和说道:“这是奶茶,用红茶和鲜奶熬制的,味道不错,你要是喜欢吃甜可以再加点糖。”

玉姐儿看着这个早期版本的奶茶,闻着芳香扑鼻,一闻便知不是后世奶茶店能比的配料。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入口绵密醇厚,玉姐儿这副躯壳从未喝过如此美味,不由得眼睛微微一亮。

暮歌认真的看着玉姐儿微微瞪圆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只餍足的高冷猫儿,心都快被融化了。

“你喜欢的话我就一直给你做。”她情不自禁地说。

玉姐儿和梅韫书都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梅韫书受不了这个温馨但与他无关的气氛了,自顾自地坐在二人中间。

“暮歌,不介绍一下这个小朋友吗?”梅韫书好奇问道。

他认识了暮歌三年,非常了解暮歌这人才华横溢,但同时性格也很冷淡,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朋友,若非要说一个朋友,可能只能是他。

而这个似乎比暮歌还冷淡,身上有种矛盾气质的小女孩意外得让暮歌很是喜欢。

“她叫玉姐儿,是……”暮歌发现自己也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由得有些气馁。

“一个普通的卖花人,不过以后不卖了。”玉姐儿简短补充。

“为什么不卖了?”梅韫书职业病一犯就想追根问底,实在是玉姐儿身上矛盾的气质太让他好奇。

玉姐儿用勺子拨弄着杯底的糖,漫不经心道:“当然是钱够了。”

梅韫书哈哈一笑,“卖花儿还能发财的吗?难道有哪个冤大头花大价钱买花啊?玉姐儿,你个小姑娘还挺会幻想。”

暮歌不喜欢梅韫书这样调侃玉姐儿,皱着眉偷偷碾踩了一脚他。

“嗯,是有冤大头”玉姐儿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将梅韫书看的心里毛毛的。

暮歌注意到了另一个地方,她看着玉姐儿担忧地说:“那玉姐儿你有什么打算吗?不卖花了我还能再看见你吗?”

玉姐儿点头,说:“能,我想读书。”

读书二字,说来简单,但对多少人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幻想。

对真正的玉姐儿来说,读书就只是她求而不得的幻想,她渴望知识,渴望改变命运,但命运偏给她雪上加霜。她被人夸聪慧,孰不知聪慧的人更能感知到身不由己的痛苦。

所以这一次,她想让真正的玉姐儿看到,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可能,更或者,改变更多人的命运的可能。

暮歌听见玉姐儿的“读书”,非常高兴,她兴奋道:“好,玉姐儿,读书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我支持你!”

梅韫书也舒心一笑,搭话:“咱们海市目前只有馆西学堂是男女合校,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而且我妹妹也在那里……”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

雨小了很多,地上积下的水坑轻微荡起涟漪。

钟倾礼停下寻找的脚步,心想着,玉姐儿可能在下雨前就回去了吧。

上课没多久,他便看见外面雨声款款而来,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角落的纸伞,不由得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坚持将伞给玉姐儿。

上到一半课时,他看见雨变大了,便请求一位先生代他一会儿,自己拿着伞冲了出去。

找了好一会都没看到哪个能避雨的地方有玉姐儿,钟倾礼不得不朝学校的方向走回去。

再次路过「流光照相馆」时,直觉让他透过玻璃未遮挡处看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就知道——玉姐儿在那里面。

推开门走进去后,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还不止一个。

梅韫书闲散的目光一扫过他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

暮歌第一次看见梅韫书这种异样,不由得好奇询问:“怎么,你认识?”

梅韫书点头,没有说什么,缓缓地坐下,只是眼神似有若无的游离在钟倾礼身上。

钟倾礼彬彬有礼欠身道:“抱歉打扰了你们,梅二少真巧啊。”

二人眼神交汇,若是梅家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看这眼神就知道梅韫书根本不是他们所想象中那样对钟倾礼有什么断袖之癖。

梅韫书尽量掩饰自己,却依然不是那么友好,反而钟倾礼眼神疏远温和,脸上像戴了张面具一般。

过了一会儿,钟倾礼率先打破这怪异的氛围,向着玉姐儿走过去,将雪白的油纸伞递给她。

“拿着吧,免得下雨了我还担心你淋雨生病。”

玉姐儿没有回话,用大大的眼睛看着钟倾礼,仿佛在说:你有什么毛病?找我就为了送伞。

“小孩子就不要太犟了。”

钟倾礼微笑着轻抚了一下玉姐儿的头发,脸上的虚假面具仿佛瞬间碎裂,带着真挚的笑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