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先是浴房唇齿痴缠许久。
到了床上,深吻之余,成炀故技重施,取悦于她。
他很耐心。
被褥被卿令仪无意识间抓得凌乱,她仰直了脖子,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潮水迅猛地涌来,缓慢退去。
她躺在床上,浑身虽失了力气一般,却有种难言的愉悦。
成炀过来吻她面颊,“舒服么?”
卿令仪泪眼朦胧,这时候没必要撒谎,软乎乎地“嗯”了一声。
成炀低笑出声,最后亲她一下,手指扯开了她的衣襟。
他声线喑哑地点评了一句:“夫人发育得不错。”
正如他白天时在马车上所说,胸口也是可以的。
卿令仪震惊了。
可她方才已被折腾得浑身乏力,只能任由他随意摆弄,顶多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尽量不看。
这一晚,卿令仪得出了两个结论。
其一,男女之事或许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成炀对她做的事,她很喜欢。
其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成炀取悦她,只是为了更好满足他的私欲。
不过这一晚,卿令仪睡得比过去都要好。
没有小黄,与成炀共枕,也没有做噩梦。
翌日,她自然醒来。
天光大亮,成炀早已离开,大床上昨夜的痕迹都还在。
她掀开被子去看胸口。
她生来肤白,尤其是胸脯,常年不见日光,更是雪白滑腻如凝脂一般。
这会儿,肌肤之上一团嫣红,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打磨出来,惨兮兮的,又格外靡丽。
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还剩五天了。
卿令仪羞耻交加,直接将被子往上蒙住了整个脑袋。
又赖了好一会儿,她心情平复了些,坐起身来:“碧微——”
碧微笑吟吟地进来了:“夫人醒啦。”
“母亲还没来喊我一起吃早膳吗?”
“早膳?”碧微歪了一下脑袋,“夫人,巳时都快过啦,该吃午膳才是。”
卿令仪一愣,“这么晚了。”
她急急忙忙下床穿鞋,语气带着埋怨之意:“你……你怎么不叫我呀?”
碧微一脸无辜:“这是将军吩咐的,他说夫人昨日受累,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要吵着您休息。”
昨日……
卿令仪动作一顿,咬了下红唇,不大自然地问:“那……将军呢?”
碧微收了纱帐,答道:“将军出门啦,说是很忙,都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回来。”
卿令仪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江府那边又有什么新动静,所以他去忙了?
不确定。
但是无所谓。
卿令仪收敛心思,道:“先帮我梳妆吧,今天晚点徐砚山和朝露要来,我得提前准备着。”
“好~”
卿令仪起来后,觉得不怎么饿,喝了小半杯温茶,先去看小厨房。
新建的小厨房离主屋更近了些,比原先粗陋的那个高大宽敞了不止一倍。
吴量正在那儿,见了卿令仪,便一一指示给她看:“夫人您看,将军还特意嘱咐挖了一个酒窖,虽是不大,但也能存放好些美酒了。”
“还有这里,存着往年的冰块,专门用来储存一些新鲜水果,一些没吃完又舍不得扔的饭菜也能放在这儿保鲜。”
卿令仪心道,为了压榨她的厨艺,成炀可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不过嘛……
念在他学了技巧取悦于她,那么她给他做点爱吃的,未为不可。
她微微点头,恭维了一句:“将军用心了。”
至于她要的食材,样样完备。
吴管家就是靠谱。
转了一圈出来,卿令仪好好夸了吴量一番,夸得他耳根都红了。
最后,卿令仪道:“我估摸着,大约申时,客人就会来了,你帮我盯着点。”
吴量正色:“夫人放心吧!”
“三夫人。”
听得唤声,卿令仪转过头去,藏苏向她行了个礼,“静尘轩午膳已备好了,老太太叫您去呢。”
卿令仪应下:“好。”
到了静尘轩,却发现只有薛老太太、她还有成安乐三人。
她心生奇怪:“嫂嫂呢?”
薛老太太道:“她去了定光寺,还得在那儿小住几日,小铮跟着一块去了。”
“定光寺?”卿令仪问,“嫂嫂为何去那儿啊?”
“后天是你二哥的忌日,他身陨沙场,伤得太重,都拼不出一具完整的躯体。你二嫂怕他难以转世再生,便求了定光寺中法师。依照约定,每到生辰、忌日,她都得去斋戒五天,诚心祷告。”
老太太平静的语气,仿佛说着什么习以为常的小事。
可卿令仪听着,总觉得这太过悲伤了。
“至于小钧,”薛老太太道,“他去了朋友家中做客,那儿有他一直想看的古籍藏书,他要手抄笔录,也得费几天的功夫。”
“哦~这样呀。”
卿令仪又提议道:“今晚母亲一个人用膳多没意思,一起去宴山居吧,我有朋友要来吃晚饭,是我下厨。”
薛老太太笑道:“你宴请你的朋友,我去凑什么热闹?实在有心,你将菜肴匀些出来送我罢!”
午膳过后,老太太又特意让齐嬷嬷拿了坛秋露白来。
卿令仪忙道:“上回母亲给的我还没喝完呢!”
“那坛是给你的,这坛算是我赠给你朋友的,不一样,你就收着吧。”
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卿令仪牵着成安乐回到宴山居。
徐砚山和朝露最喜欢吃的,是卿令仪做的金丝乌骨鸡。
这道菜讲究火候和时候,得提前动手。
成安乐留在院子里玩耍,卿令仪将乌骨鸡连着红枣、黄酒一同炖上。
香气很快钻了出来。
逐渐浓郁,一直飘到了宴山居后院深处。
那是隐秘之所,杂乱草木之间的房屋,一直延伸地下。
更是卿令仪目前尚未发现之地。
吴量刚被夫人夸过,心情很是不错,哼着小曲儿经过。
他要从这儿抄近道去等客人。
捕捉到了那股香味,吴量发出由衷的感慨:“真是好香啊!夫人烧的乌骨鸡!居然在这儿都能闻见!”
忽然,他感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定定落在了自己身上,莫名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