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左坤民喝了点酒,不能开车。饭后,边畅开车载着左坤民和孩子们,一起回她的公寓。
除夕夜,左坤民想跟边畅、孩子们,在一起,不想独自回酒店。
回到边畅的公寓后,左妍和左续有些困,回卧室午休。左坤民和边畅,在客厅小声说话。
“我这儿有几瓶咱妈生前寄给我的红酒,你等会,我去拿酒和杯子。”说罢,边畅起身去厨房。
左坤民脱下西服外套,扯下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袖口也解开,并且撸上去一截。然后深吸口气,闭上眼,慵懒地仰靠在沙发上。
“帮我开一下酒。”边畅说着,把红酒和一把水果刀递给左坤民。
左坤民睁眼,皱眉道:“开酒器呢?”
“找不到了,我一般不喝这种过期饮料,我喜欢喝可乐。”
左坤民叹口气,接过酒瓶和刀,将刀刺入木塞,用力一挑,‘砰’的一声,木塞开了,道:“去拿醒酒器和酒杯来。”
“酒杯应该还有,醒酒器在画室呢,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我当静物来画,上面都是颜料和灰尘,我懒得洗,就这么喝吧。”说罢,边畅接过水果刀,若无其事地离开。
等待时,左坤民认真环视周围环境,虽然边畅来英国已经六年了,但左坤民第一次来她的公寓,此前她生活在哪里,什么样的环境,都不清楚。
墙上零散的贴挂着些中国画,有完整精美的工笔画侍女,也有一小截宣纸画一支中华牙膏,还有临摹的北宋名家画作。
哪儿都能看到颜料,墙角随意堆着几罐用完的空瓶,窗帘、沙发、桌布上都沾染着颜料。调色板、吃剩的半个面包、未清洗的咖啡杯等,乱七八糟的随意乱摆。
正看着,边畅举着两个挂满水珠的高酒杯过来,左坤民收回目光,柔声道:“畅畅,你在英国过得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对我来说,能画画,看展,办展就够了。”说着,边畅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左坤民,一杯自己握着,坐下来。
左坤民接过酒杯,悠悠道:“你想说什么?”
“你跟小小分手,是因为今晚这位陈小姐吗?”边畅说着,盘腿懒靠在沙发上。
“不全是。”
“我说过,我并不关心你的情感,更不想干涉,但影响到妍妍和小续的话,我就得管。”说着,边畅双目一凝,定定地说:“今天晚上,妍妍和小续跟我说,他们不喜欢陈阿姨,想让小小做他们的妈妈。”
左坤民正仰脖喝酒,听此怔住,缓缓落下酒杯,不紧不慢道:“我没想过要跟陈清焰在一起,前段时间我跟小小有些矛盾,需要时间和空间彼此冷静。我回北京的话,还会去找小小。”
“什么矛盾?”
左坤民抿着嘴唇,目光警觉地转看四周,确认没人,低声道:“小小知道了,我在跟你嫂子的婚姻里出轨的事。”
“哼!”边畅冷哼一声,仰头喝下两大口红酒,道:“虽然嫂子什么都没说,但我也猜到了。当时嫂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你,生病、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你说,独自去支教。应该是你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没想到,果然如此。”
左坤民不说话,低头轻晃酒杯,静看红色液体上下游摇。
“哥,虽然你做得不对,但我理解你。”边畅柔和且平静地说。
左坤民抬头看向边畅,皱眉道:“理解我什么?”
“理解你为什么出轨。”边畅说着,微仰头,目光飘向远方,平静道。
“我有位艺术家朋友,长得帅又有才华,人也幽默诚恳,很多文艺女青年崇拜他,追求他。我见过很多女人跟他表白,送花,主动投怀送抱,一波又一波,哪怕她们都知道他有女朋友。刚开始他都拒绝了,第七年时,他还是出轨了,临结婚前分了手。”
“你们艺术圈是不是很多这样的事,你可别乱来啊。”
“你们商业圈更过分,管好自己吧,少管我。”边畅轻笑一下,道:“我谈过两三次恋爱,都没什么意思,分了。我跟咱妈一样,更爱自由和艺术。说实话,哥,你能先遇到嫂子,又有了小小,两份真爱,太难得了。”
突然,窗外‘呜呜咽咽’狂风大作,雨点密集敲打玻璃,‘噼里啪啦’的一阵急响。两人不由地看向窗外,各自沉默,静静喝酒、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