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已经暗,一辆外地的小汽车终于出现在蒲城省道入口。
“怎么才来。”
等候多时的手下一阵埋怨,“人呢,下来跟我的车走,老大说了,人交给我就行了,你们自己回去,到时何经理会联系你。”
车里没有回答,也没有人下车,那手下奇怪,心里又烦躁,忍不住自己下了车了,走到对方的车前,就向着车里看去。
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推门下来,门差点撞在那手下的头上。
“你特么的,找死!”
他破口大骂,随即感觉一缕热气进入了自己的腰眼,像是有一条火线在身体里燃烧着,痛疼感随之而来,全身立即到处都疼起来,一时手都不知道护哪儿,因为手也疼起来了。
他蜷缩着蹲在地上,他想大声的喊叫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一个男人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憨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蒲城城郊是连勾山,山脚好大一片地方已经在平整出来,据说这里又建一个产业园,老百姓也不知道这个产业园为什么要建在这个山沟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交通又不便,上面的那些人难道是用屁股做的决定嘛。
但那都是上面的事情,老百姓最多发几句牢骚,也没有地方问去,就是问也是官面话,带动偏远地区经济发展。
这片荒山开发的倒是很快,才听到风声要建,工地就开始有挖土机出来开工了。
一条石子路先修进来,然后这里很快就平了一大片地来,包起了一个大大的围墙,里面造了几间简易的房子,随后又停了下来,一直到前些天,才又有车子进出这个荒山里的工地。
附近也没有村落居民,自然也没有人看到,这个高高的围墙里面的工地里,已经在一个地方打了五个深井,五台混凝土罐装车正停在这五口深井面前。
一个黄布香案,上面放着香烛还有一些罗盘之类的法器。
香案后方有几张坐椅,此时正有几个人坐着饮茶聊天,身后站着一群黑西装大汉,还有一些黑西装分散在工地各处,有在大门边,在有建筑中,有在深井边,还有四下走动的。
有车灯从远远的山路上闪过,“来了。”
工地的大铁门打开,一辆车驰了进来,然后司机从车上下来,随后从车上拖下一个被绑着的男人来。
已经有黑西装迎了过来,说了几句话,就回来汇报说,那个八字全符的男人带来了。
文远志对着一鹤笑道,“先生,那人带来了,是先把这五人一起丢进井眼中,要先弄死吗?”
一鹤穿着一袭紫蓝色的道袍,头顶是八柱道帽,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倒是可以先将人推出来,老夫要先在他们身上画符准备了,等到山本先生到了,再将他们吊入井底,一定要活人现铸,现在可不能弄死了。”
两人说着弄死人,活人现铸之类的话,面色如常,似乎在说今晚吃了什么一样平静。
“把人都弄出来吧,让一鹤先生先准备。”
两个黑西装将绑着手的张云飞推上前来,又有一些人去了建筑物里推出几个同样被绑着手的人来。
张云飞低着头,眼睛却四下观察。
他是有意让那接人的手下绑了手,那人被他的的内气打入身体,享受过那刻骨铭心的蚀骨疼痛后,所有的忠诚和胆气在死亡疼痛面前都成了乌有。
张云飞说什么,他就照做,将张云飞交接给别的黑西装后,他小跑着钻进了车里,他知道一会儿定是会有大事发生,可他又不能先行离开,只能躲进车里求个心里安慰。
车里还有三个人,却是挤在后排昏迷不醒,正是那黄老板三人。
张云飞怕他们通风报信,只能将他们三人打晕带了过来。
几盏大灯照亮了香案前的一片空地,几个人有气无力骂骂咧咧地被推了上来。
“你们不得好死!”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狗x的,你们伤心害理啊,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
张云飞悄悄打量着这五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性,上衣已经被脱掉,露着光裸的上半身。
他不知道哪个是丁冬青,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似乎和自己长的并不像,可能这个弟弟长的和他的老子丁大根相似吧,但丁大根半张脸都是疤,他也没有特意看过那张丑脸。
“把这个新来的衣服给扒了,哦,对了,那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的人呢。”
“一鹤先生,有了更好的,那个时辰不对的还用不用了?”
文远志问道。
“有更好的还要次品做什么。”
一鹤在准备符笔朱砂墨,头都没有抬就回道。
“将那个次品先押回去,阿林,明天你将他送到夫人那边去,不能浪费了。”
“是,文哥。”
张云飞听到这声音,心中一颤,哎哟,冤家路窄,这是遇到熟人了。
这时黑西装从五人中拽出一个人来,推着他向刚刚的建筑物里去。
张云飞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弟弟,记下了他的样子。
老弟,今天哥哥可是为了你冒死而来啊,但能不能救出你去,真的要看天意了。
他打量着四周明里暗里差不多有二三十个黑衣人,有些后悔没有报警,靠自己一人,有些难度啊。
真是大意了,自己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毕竟这身子才契合武技,虽然内力差不多达到了那个世界小云肉身的水平,但毕竟不是小云那要日日打熬过的,灵活程度肯定不如那个世界。
而且这些黑衣人,说不定都有热武器。
只是面前可是他的绿帽仇人。
夺妻之恨……?
好吧,人家认识在先,是自己捡了人家二手……
抢女之仇……?
女儿也是人家的。
可也是自己养了七年了,生恩不如养恩嘛,事实上就是自己户口本上的法定女儿。
呃,现在也不是了,户口早转走了。
恩将仇报?
七年的养育之恩,给了自己一刀,自己差点死掉。
嗯,这个仇恨可以有。
其实张云飞对于这个黄毛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恨意肯定是有的,老婆是人家的二手,帽子也是婚前戴的,只能怪自己眼睛瞎了,识人不清,若是他站在黄毛文的立场上,可能一样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论恨,对王美丽的恨更深一些。
本来之前自己被双魂折腾的生不如死,那时王美丽一心求和照顾有加,自己又感恩丈母娘,牵挂萌萌,就想着放过王美丽一马。
毕竟丈母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又是萌萌的亲妈,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死成,和小云互换了。
王美丽这个女人的恶毒本性终于显露,将“自己”送入精神病院,又抛弃了老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玩起了失踪。
若不是丈母娘不离不弃的照料,说不定“自己”已经真的嘎了。
找不到王美丽,先从她的姘头身上收点利息吧。
有黑西装要来脱张云飞的衣服。
人才走到面前,就听得一声惨叫,那黑西装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