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见黎星若发现异常,急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一旁的琳琅也怪异地看他,这几天宋湛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阿湛,你想瞒着本宫?”黎星若眼眸一眯,愠怒道。
她对于宋湛的隐瞒很不满,宋湛原本就是陆逸宸送来监视自己的,她本就信不过,如今他还有事瞒她,更让她恼火不已。
宋湛听黎星若的语气变了,直接拱手抱拳:“回皇后娘娘的话,阿湛不是故意隐瞒娘娘,阿湛只是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这时,琳琅看向宋湛的后背,她惊讶地叫出了声:“皇后娘娘,阿湛后背的衣服,有血迹渗出。”
黎星若几不可察地蹙蹙眉,让宋湛转过身,她走上前去,碰了碰他后背渗出血迹的地方,宋湛倒吸一口冷气。
“宋湛,把上衣脱了!”黎星若命令道,她感觉此事怪异的很。
宋湛的脸瞬间一红,深褐色的眸子透着羞涩,他有些扭捏:“皇后娘娘,阿湛没事,就是后背受了点伤,回去敷敷药就好。”
黎星若没有再同他讲话,只是一动不动望着他,压迫感十足,宋湛只能缓缓脱去上衣。
黎星若和琳琅看到他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瞬间愣在当地,这得有多大仇,才能把人打成这样?
“这是陛下对你的惩罚?”黎星若心里不舒服,她隐隐感觉宋湛受伤这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如果宋湛都因看守不力被打成这样,那傅哥哥岂不是更危险?
宋湛急忙拉上上衣,对着黎星若解释:“皇后娘娘,阿湛的伤是自己造成的,不是陛下对阿湛的惩罚。”
黎星若已不再相信宋湛的话,他是陆逸宸的影卫,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在陆逸宸的眼皮子底下,对他下狠手,除了陆逸宸自己。
而宋湛不敢损陆逸宸的名声,才会说此事与陆逸宸无关,陆逸宸下手真重。
黎星若轻轻叹了口气,又一个因自己而受苦的,她吩咐琳琅去取药箱,琳琅领命匆匆而去。
宋湛得知黎星若要给自己包扎,心中感到暖暖的,他被打的确和黎星若有关,可那是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一会儿功夫,琳琅拿着药箱回来,黎星若命令宋湛再次褪下上衣,宋湛乖乖听从,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后背露出。
“为何不包扎?”黎星若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被耽误。
宋湛忍着后背的痛楚:“阿湛够不着,熬几天它就自然结痂了,不碍事的。”
他的话令黎星若产生怜惜之情,宋湛每次受伤都是如此?都是一个人硬生生扛过去?
这个与弟弟年纪相似的少年,到底还吃过哪些苦?
“阿湛,之前你是不是经常受伤?”宋湛听到后点点头。
他告诉黎星若,他曾经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每一次都是刀尖舔血,这次的伤比起之前不算什么。
黎星若闻言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她原以为弟弟很苦,却不知比起阿湛,弟弟简直活在天堂。
至少弟弟还有姐姐,有父皇,有尊贵的身份,有安逸的生活,而阿湛却是个孤儿,一切都要靠自己。
黎星若心中涌出浓浓的酸意,她的眼眸飘起层层雾气,血肉模糊的后背,在她的眼中更加刺眼。
“啊……”宋湛的一声轻呼,让黎星若惊醒,她不小心用镊子戳了一下伤口。
黎星若急忙缩回手:“阿湛,本宫不是故意的,本宫刚刚……走神了。”
“没事的皇后娘娘,阿湛不痛。”宋湛的神经都在阵痛,但他为了不让黎星若愧疚,咬紧牙关说自己没事。
黎星若集中精力帮他处理伤口,然后给他包扎,用绷带系了一个蝴蝶结,惹得琳琅哈哈大笑。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黎星若露出淡淡笑意,宋湛则羞涩的低头穿好衣服。
他跪着感谢黎星若:“皇后娘娘对阿湛的好,阿湛不会忘记,只要娘娘吩咐阿湛的事情,阿湛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黎星若挥了挥手,让他起身:“阿湛,本宫不需要你赴汤蹈火,本宫只希望,本宫不想让陛下知道的事,你能守口如瓶。”
宋湛一听,立刻明白黎星若的意思,他谨慎地点点头,给黎星若行了抱拳礼:“阿湛明白,请娘娘放心。”
黎星若得到宋湛的允诺,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
她让宋湛先回去休养,随即转头看向琳琅,问起傅云锡的近况。
琳琅一听黎星若问起此事,便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同她一一汇报。
黎星若这才知道,她被掳走当日,陆逸宸怒火冲天,当即下令把傅云锡扣押在天牢,据说还对傅云锡上刑。
“什么?暴君说的小小惩戒,居然包含用刑?”黎星若大为震惊,她不敢想象,傅哥哥在牢里吃了多少苦。
琳琅虽不愿伤黎星若的心,但事实如此她不敢撒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示意。
黎星若有些坐不住,此刻她心急如焚,想马上去天牢看望傅云锡,可她担心自己贸然前去,会给他添更多麻烦。
她不断地转圈,想着怎么才能进入牢房,又不被陆逸宸发现。
黎星若望着窗外下落的夕阳,心中有了霎时有了主意,她趴在在琳琅耳边,悄悄吩咐着……
夜色降临,黎星若与琳琅从倾羽宫后门出去,二人偷偷靠近天牢,在离天牢不远的地方,琳琅把早已准备好的狱卒服和吃食,一并递给黎星若。
黎星若套上狱卒服,把吃食包裹在油纸中塞入怀里,壮着胆子向天牢而去。
夜晚天牢的守卫较松懈,黎星若拿着伪造的令牌,成功混入天牢。
她小心翼翼地一间间牢房查看,没有发现傅云锡的身影,走过一片无人的牢房后,黎星若眼前一亮。
只见傅云锡靠在墙壁上,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干裂,昔日摇扇子的指尖,已有结痂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黎星若跨步走上前,眸中抑制不住心疼与愧疚,她对着傅云锡轻声唤着:“傅哥哥,若儿来了,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