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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炎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谁的背上,只能通过嗅觉感知背着自己的这个人浑身汗味,然后通过身体接触面的感受,认知到这个人身材偏瘦,其他的就感知不到了。

毕竟他都在发烧,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睛也基本是睁不开的。

受伤所导致的高烧,以及恶劣天气的炙烤,这些让牧炎格外的想喝口水,但昏昏沉沉的脑袋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背他的那人算不上细心,可在这种极度枯燥无聊的赶路之下,也是能够感知到他在背上动的——虽说这种动的幅度极小。

背牧炎的这人叫四贵,也是牧家车队之前的一员,但他只属于最低等的奴仆,平日里干的就是些杂事,哪怕在车队里也是边缘状态,好吃的轮不上,体力活倒是被安排再头一个。

他之所以选择去背牧炎,完全是因为牧炎在刚回牧家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的善良公子形象,曾给生病了的四贵请了个大夫。

当时四贵就十分感激这个新回来的少爷,虽说后来也感觉到这位新回来的少爷并不是表面那么好,但他是记牧炎这份恩的,所以才会如此这般的背人报恩。

车队里其他活着的奴仆早就抢了已经死了的村民的身份信息,自动将自己变成了自由人,也就他还老老实实的背着牧炎。

不少人都嘲笑他傻,他也依旧选择报恩。

“少爷,”感受到牧炎的微动,四贵侧着头问:“少爷是不舒服了吗?咱们这是在赶路,队伍里的医师也死了,少爷再忍忍,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我去给你找药来!”

四贵算不上聪明,更没有读心之术,牧炎轻微的一个动作,他能够感知的到,却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天气的炎热让他多了一分赶路的急躁,所以理所应当的日以为牧炎这次醒过来,是因为赶路的颠簸以及天气的炎热,让他那些已经发炎的伤口难受了。

牧炎对四贵的声音并不熟悉,但他心里清楚,牧家车队可以说是原地解散,现如今还能背着他赶路的,那一定是他唯一的仆人了。

虽说他自视甚高,但在现实的打击之下,他还是能够认清楚自己在牧家一众人心中的地位的。

以前那些人怕他不过是因为他是主子罢了,现如今车队的财富没了,又死了那么多人,没有了约束,那些人哪里还会真把他当主子呢?

对于四贵还愿意背着他赶路,牧炎是有些感动的。

“……水……”

听这四贵说的话,牧炎就清楚,这个仆人是没有理解到他的心意,可他实在是渴的不行了,便就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字。

只是他高估了四贵身上带的东西。

队伍是被袭击过的,现如今剩下的这批人身上,有水的只是那极个别人而已。

四贵身上装着解渴的东西,是从路边挖来的还算新鲜有些汁水的草根。

也实在是没办法,根本不怎么停歇的赶了这一路,周围就没有看见一条宽敞的河流,哪怕是有窄小的溪流,现如今也只剩河床了。

听见牧炎喊要水喝,四贵看了看自己装草根的袋子,心里很清楚现如今牧炎的情况,就算他将草根喂到牧炎的嘴里,牧炎愿意为了一丁点水分去吃,也没有那个力气去嚼。

“少爷……”四贵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晒得通红的脸颊更红了,压低声音和牧炎说:“我身上没有水,只有草根,你要还有力气嚼的话,就动一下,我把草根给您喂嘴里。”

牧炎从来就没有这么渴过,所以他算是渴到了一种极致,因此对于草根这种东西,他也没有了嫌弃。

只可惜他的现状局限了他的行为,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嘴巴,连说话都是靠嗓子眼往出来挤,嚼东西那是别想了。

所以他没有动,四贵也就明白了,这是不能嚼草根的。

可是他依旧是渴着的,依旧是想喝水的,所以那昏沉沉的脑袋便转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想到了一个“救星”。

他想到的这个救星不是别人,正是苏福珠,甚至可以说是苏福珠一家。

他是这么想的,在逃灾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是带给了苏家人无比的便利,以及很好的生活。

就算不提他与苏福珠之间的好关系,光光谈一谈,他带给苏家人的便利与好生活,现在这会儿,他口渴了,去跟苏家人要口水喝,也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

这么想着,牧炎在四贵的背上又动了动。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四贵再次侧过头来疑问。

而牧炎再次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儿来:“……苏……”

也得亏是牧炎当时厚待苏家人,让苏家人坐自家的马车,吃自家的粮食的事儿沸沸扬扬,每一个牧家的仆从都知道。

不然就他这一个字,一般人来说是很难猜出来其中的意义的。

“少爷,您是说去跟福珠小姐他们家要口水喝吗?”

之前牧炎要求牧家的仆从称呼苏福诸为福珠小姐,所以哪怕四贵在看到苏喜根他们根本就不管牧炎的时候,觉得他们一家是白眼狼,心底里不是很想称呼这一声福珠小姐,但在牧炎的跟前,也没有表达出来。

牧炎听见四贵的问话,动作幅度大了点儿的动了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四贵却没有马上就往苏喜根他们旁边走去。

牧炎昏迷了一路不知道,但四贵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苏家人捡了不少的东西,现如今,除却自己赶路累一点外,其他方面还算滋润自在。

牧炎受伤也不是一会会儿了,且受伤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与苏家人有关,可这一路上从未见这一家四口过来问一句什么的。

甚至那一家四口联网过来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所以,四贵是觉得,这水是要不来的。

但是,他又不能不上前去,因为牧炎又在他的背上动了一下。

本着他以前听来的一句俗话——“不掉棺材不落泪”的选择,四贵还是背着牧炎到苏家人旁边去了。

他张口叫了人,也做好了准备被人拒绝。

结果却跟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他叫了好几声,苏家这四人没有一个人搭理了,摆明了就是装作听不见。

四贵也猛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少爷……”四贵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牧炎一声。

只可惜这一声叫完之后,并没有能感受到牧炎的动静。

因为,牧炎又成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