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竟然要放过伤害我们的人？”
天女显然无法接受，她们是一体的，理应一条心，关键时刻她竟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云璃却据理力争：“凡事也该讲道理，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含烟公主舍己救人，我们未必能够找到这里，也无法找到破除封印的关窍，她为了帮你流了那么多血，生命垂危，奄奄一息，难道这还不够吗？”
天女只是冷笑一声：“那么我也想问问，当年我耗尽神力拯救万民，换来的却是背叛和伤害，那个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恩情，下手之时有没有过一丝心软？”
云璃语塞了。
她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就算她跟天女是一体的，但却没有三百年前的记忆，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楚含烟是她的朋友，也是对世间有大爱之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善良的人被伤害。
但她也知道，天女三百年前所受的冤屈，他们所做的一切简直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这种时候自己无论站在哪一边，对双方来说都不公平。
这时，容琰出面说道：“天女，你所承受的伤害和冤屈，我们都可以理解。我若是你，赶尽杀绝也不为过。”
云璃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啊！
杀别人也就算了，但是楚含烟……
他明明亲眼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果不其然，男人紧接着话锋一转。
“但你不觉得，就这样让他们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吗？”
“当年你为了救邶国黎民百姓，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又要为了他们犯下杀戒，将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如果你现在什么都不做，或许他们的下场反而更加惨烈，更加让你大快人心。”
听到这番话，天女竟然沉默了。
半天，她终于开口：“你这么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含烟公主求情，想要让我放她一条生路。”
“不，我是为了你。”
“什么？”
“因为你跟云儿是一体的，你受到伤害，她也不能幸免。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寻死路。”
看到男人目光之中带着关切与真诚，让天女内心受到了触动。
她可以感觉到那份深深的爱意，一颗心澄澈如水晶般透明，却又如大海一般浩瀚深沉。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觉，美好到了极致。
让她感觉，这个世上并非是完全丑恶不堪的，竟然鬼使神差改变了主意。
“好，那我跟你赌一回。”
云璃十分惊讶。
她苦口婆心劝了半天，都无法动摇天女复仇的决定。
没想到男人几句话，就能轻易让她改变主意？
不管怎么说，能保住楚含烟的性命便是最好的。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天女，你应该知道姬玉吧？”
“就是那个每日为我焚香祝祷的小姑娘吧！每每看到她的时候，就想到了当年的我，抱着拯救苍生之心，却活在欺骗和谎言之中。后来我感应到她被黑暗之气所控，便将她关在异空间之中，你想让我放她出来？”
“不，祁渊也在里面，他们好像出了事，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进去救人，只有你才知道打开异空间的办法。”
云璃虽然知道自己的来历——天女的命魂。
但人都有三魂七魄，更何况她只是其中一魂而已，根本不算真正的天女，更没有打开异空间的资格。
所以，她只能向着对方求助。
天女轻轻扬手，只见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羽衣脱落，穿在云璃身上。
“这九天羽衣，是我的力量源泉，也是三百年前能够将你保下来的关键。如今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只有在你身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云璃穿上羽衣之后，只感觉一股温暖而又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身体之中。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凭空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心中激动不已，连忙道谢。
“无需道谢，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我对你好也是为了自己。有了它，你便可以去救你的朋友了。”
“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现在的我不过是残留的一丝神识而已，在这里被困三百年，也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你穿上这件羽衣，就等于我们融为一体，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见证方才的赌约呢？”
融为一体？
听上去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想到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就这样，他们顺利离开地宫。
云璃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天女祠救人，而是进入空间实验室。
此时，花靥和楚含烟的情况都非常不妙。
就算是空间灵气，也撑不住他们的性命了。
云璃不敢再耽误下去，立即开始手术治疗。
说也奇怪，有了羽衣之后，她的灵力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心念一动，全套的手术用具便排列得整整齐齐出现在眼前。
有了灵力的助益，手术非常顺利。
看着心电图上的数值渐渐趋于平稳，她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祁渊和花靥了。
她和容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女祠，手轻轻一挥，便出现了异空间的入口。
景象虽然还是一模一样，却瞬间从白天转变为黑夜。
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幅和谐无比的画面。
祁渊和姬玉坐在池边，紧紧相拥，吻得难解难分。
他们愣愣站在原地……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动静，二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分开。
看到他们来了，姬玉的脸颊顿时红了，埋在祁渊怀中不肯抬头。
祁渊则淡定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和姬玉的安危，不过……你们没事？”
想到那日她跟祁渊用传话筒说话的时候，明明听到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
没想到关键时刻，传话筒突然失灵，让她心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