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我不要。”夏白光嘶声说道,那豆蔻丹指深深地陷入她的肘腕,手腕上出现几丝血痕。这一刻她有一种无奈的痛楚,就好像所有希望都进入一张黑网,她被困在其中,已经筋疲力尽,可是却找不到出路,这三妹妹倒是平静了不少,却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
“承品被抓了,你一向聪明,你救救他好不好?”夏白光用力抓住妹妹的手,她明白刚才叶子说的是反话,她和夏安的感情不亚于亲姐妹,虽然遭到了背叛,但实际上她舍不得杀死夏安,但总要有一个放过她,或者说放过自己的理由,有些时候狠话只不过是一句谎话。
“姐姐,依我看表哥不至于受什么伤害,毕竟老太太还在,估计关他一阵子,等到我们离开了,老太太自然会放了他。”夏叶子沉声说,瞥见琼花飞舞处,冷雨侵袭了静默的世界,暗夜中乌云轻轻地掠过闪电处,大落那雪白的琼花,那花瓣散于天地间,在寂寞的夜里随风摇曳。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夏白光迟疑地说,瞥见门外的夏宁身子颤了一下,也许背叛是宅门不变的伤,所谓的世家之内,没有真正的友情,包括一起长大的人,都不存在所为的信任。
夏叶子淡漠的一笑,幸好她只是一个无端进入这个世界的人,她不曾为谁付出过任何感情,也不曾受谁的伤,她是完整的自己,对这个世界不拖不欠,也没有遗憾。
“既然是知道的事情,姐姐就应该想得开,因为就算你想不开,我们的命运依旧是要按着该有的轨迹走下去,所以你看不开结果也是一样的。”夏叶子苦笑着说,这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如今皇上病重,估『摸』她们的目标应该是太子,可就算得到一时的宠信又如何,末了还不是一个结局,做麻雀就有做麻雀的样子,不要老想着飞上枝头,要紧的是海选的时候做些手脚,让皇后皇上选不上才是道理。
“你说的没错,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夏白光低声说,这院子里的姑娘们,往日里大都争奇斗艳,想要把美名传出去,引来如意郎君,自此一生幸福,可是谁承想这美名传入京城,落得要进宫的宿命,却不知那太子因何就看中她的画像,偏生钦点了她,否则大太太不会让她和三妹妹进宫,以免阻碍了这大姐姐的前程。
论容貌自己胜过大姐姐和三妹妹,但论及心『性』,她却是最不合适入宫的人,别的且不说,单是『性』情急躁这一点,她就是最不适合入宫的人。
自进宫这件事传到夏白光耳朵里,细算下来已经有小半年的光景,她一直踌躇未定,直到承品对她说:“我要你嫁给我。”
这句话让她的身子为之一振,过去她和承品最好,自幼就情投意合,早半年没提进宫的事的时候,二姨娘还故意在太太面前说了,太太答应的也快,她不小心路过,听了便羞红了脸,不小心撞到承品身上抱了一个满怀,那时候她就觉得这辈子和承品的缘分就算定了,岂知还有他朝风雨。
“妹妹,你和司马公子的事情真的看得开吗?”夏白光苦笑着问,前些日子司马家上门求亲,大太太嘴上应了,收了司马家的传家之宝玉白菜,只说若进宫被撂了牌子,就准了三妹妹嫁到司马家,但似乎是天宫不作美,她们姊妹三人的画像,一入宫就被太后娘娘看中了,可以说是福兮祸所依。
“这…事情我早就不想了,万般均是命,半点不由人,好在我从不认为自己会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所以得知进宫的消息,心里的冲击并不是很大。”夏叶子淡淡的说。
估『摸』着司马公子就是这夏叶子曾经的良人,对于郎情妾意的前事,她猜也猜得差不多,只不过她现在只想好好地活着,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念想。
她的教官养父自小就灌输她为国为民的理想,所以即便是爱上了王丰,她依旧同意了以缉捕许家为目标的飞鹰任务。此刻这场意外的穿越,对她而言虽然是个意外,但她并不觉的是件坏事,至少她还活着,这总比没命了好。
夏白光苦笑道:“那你还投湖『自杀』,你我姐妹一场,我是什么都敢对你说的,你呢?我就不知道了。”
夏叶子但见二姐头上的琉璃珠子,静静地垂到额前,漆黑的明眸在暗夜下流转,绽放出一种清冷纯洁的美,说是面若梨花也不为过,心中叹了口气道:这二姑娘随然是个美人,但『性』子急躁了一些,这急躁虽不是什么大『毛』病,可却是自古急躁就是后宫女人的大忌。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也没什么要瞒着姐姐,不过若说出真相只怕会惹人笑话。”夏叶子沉声说,她打定主意不承认有『自杀』这么回事,打算便与所有人说是无意间落水,这样来问的人就不多了,以后管教之人,也不会对她防备太多,这样也可以少些个麻烦。
“自家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夏白光沉声问,就觉的这屋子里藏香的味道很浓郁,雕花镂金香炉里冒出一股子神秘的香味,她脑子里感觉到一片清净,这一刻屋子里只剩下低头啜泣的夏安,和一脸宁静,神『色』黯淡的夏宁。
“我不是投湖,我是在湖边踏青不小心摔下去的,幸好有仆人路过,七手八脚的把我救起了,其实一早我就想说来着,但碍于面子,就没有说,此番告诉姐姐,便是让你放心,姐姐切莫笑话我。”夏叶子浅笑着应了。
忽闻外间有人掀开珠帘,随后闻到一股子麝香味,只见那女子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配以藕丝琵琶衿上裳,更显娇丽窈窕,丹凤眼中透着几分精厉,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昨日听闻三丫头投湖,我就觉得蹊跷,大抵上依着三丫头的『性』子,万不会投湖的,到底是我说对了,不过误会一场。”那女子莞尔一笑,夏叶子心道: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