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紫可不管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个时候只要他堪以受用就可。
徐公公听她问起这个,便知她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只是一直忍到现在才问,可见她也是个有城府的,言辞间不免也越发小心谨慎了。
“奴才之前去浣衣局办差,偶然看到一名宫女用带齿的木板搓衣服,却被几个姑姑以偷懒耍滑为由在一边罚跪,她却一声不吭默默受了,奴才觉得她可怜,于是替她说了几句好话,后来再次看到她,她却塞了两双蓄了棉的鞋垫子给我,是个十分善良且知恩途报的孩子,一来二去,我和她便也熟了。”
“如今她虽还在浣衣局当差,但已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受人欺负,她针线很不错,宫里常有人拿了东西让她缝补,倒也过得顺风顺水,得知她有机会出宫却不愿出去,奴才便对她多了几分照应。”
“我原想将这事告知郡主的,却又担心郡主觉得我别有用心,所以才忍到现在一直没提,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魏千紫勾唇一笑,她又哪里会怪罪他?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那这么说,她也知道我被接回宫了?”
徐公公点了点头。
魏千紫想着,凭玉竹的性子,知道自己在宫里,她就更不可能再出宫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在浣衣局,说不定自己会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那徐公公可能帮我给她捎带点东西?”
徐公公哪有不答应的,连忙点头应是。
“为郡主效劳这是奴才的本份。”
魏千紫就从头上拔了枚簪子递给他。
徐公公悄悄愣了一下才小心过,犹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确认真的就只是这一枚簪子没有别的了。
“不需要再捎个口信吗?”
魏千紫想了想,觉得什么也不说,玉竹未必能懂她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
“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就出宫去,这簪子就当是她这几年辛苦我赏她的,拿到吉祥楼或许还能值个百八十两,别的我暂时也给不起。”
这簪子是她之前自己亲手设计的,玉竹见了一定能认出来。
她给玉竹的东西从来都是被视若珍宝一般好好收着,从来不会舍得拿出去换了银子,但她又是个很听话的人,她这么说,玉竹就一定会照做。
只要玉竹去吉祥楼,水生他们就能与她搭上线,这样一来茹烟她们也就知道涵香的存在,日后行事也会更为方便。
其实在这之前她有想过,透过丹阳公主和高非来与水生他们联系,只是想到李思年想让丹阳公主嫁给高非,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而且一个不慎很可能让高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能害了他。
既然徐德海自己撞上来,那不妨就直接利用他好了。
徐公公也感觉到了魏千紫还对他有所保留,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他也不指望几句话就能让她完全信任自己,于是接了东西便出门,想到什么,忙又转了回来,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千紫有些不耐烦,凛眉瞪了他一眼。
“有话就说,不必藏着掖着。”
徐公公连忙应是,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奴才下午的时候听说贤王殿下自昨天回去后就病了,人不在府上,而是在永安巷的一家医馆里,也没有请太医。”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魏千紫一听,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
“以后这种消息不要再透给我了,免得平白生出事端。”
徐公公目光闪了闪,连忙点头,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后退两步转身出去了。
魏千紫坐在榻上却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