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水翻了个不太雅观的白眼：“香菜可以除尸臭，效果非常好。杨主任一定比你要清楚。”
丁锋默默鼻子，不再说话。
等将手心上的汁液冲洗干净，曲小水这才坐到驾驶座，示意两人上车。
“死者萧仕杰和被保护起来的另一名幸存者庞瑞哲是同学，还是同一间宿舍的舍友，两人是同一时间被抽取了血液，但是萧仕杰出事是在庞瑞哲出事后。”曲小水开启了导航，目的地是B市刑警大队。
蒋越想了想：“说明需要萧仕杰肾源的人在这两天刚刚接受了肾脏移植手术。”
但是B市那么大，几百万的人口流动，人海茫茫，他们要去哪里找一个动过手术的病人呢？
“交给我，我会派人去查这两天所有医院的手术记录。”丁锋自告奋勇。
但曲小水却并不看好，对方一定是早有准备，绝对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所以很可能是有独立的医生和手术场地。
该排查的还是要排查的，曲小水和蒋越都没有出言打消丁锋的积极性。
“顺便查一下休息的外科医生。”蒋越补充道。
将丁锋送到刑警大队，曲小水和蒋越原本准备进去观摩杨诚的尸检，但是简黎东的电话正巧这个时候打来了。
曲小水对丁锋比了个让他先进去的手势，重新回了车上。
蒋越也坐回了驾驶座，打开了车载蓝牙，简黎东低沉如大提琴的声线被放大了传了出来。
“听说你们想见一见幸存者？”
蒋越和曲小水同时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们原本都觉得不太可能让他们见的，但是听简黎东的意思是有戏？
“是的。”曲小水连忙答道，生怕慢了一步对方就会反悔。
“现在来武警总医院吧，我在这边等你们。”简黎东也不管自己究竟扔下了怎样一颗炸弹，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曲小水和蒋越都没有心思去观摩杨诚的手法了，曲小水直接发动了车子，调出了去武警总医院的导航，而蒋越则给丁锋打了电话，倒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临时有事，下次再去看他。
没开出多远，等红灯的时候，曲小水有些心焦的按了好几次喇叭，被旁边也停着的一辆豪车的司机骂了几句。
曲小水自知理亏，没还嘴，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依不饶了起来。
估计是看不起开共享汽车的，在绿灯重新亮起的时候，对方非常不客气的变道，插在了曲小水的车前。
曲小水心急往医院赶，懒得和人计较，便放慢了速度，拉开了一段距离，免得追尾。
谁知对方察觉到她的减速，也踩了刹车，幸亏曲小水的动作够快，才没酿成车祸。
“这是什么人啊？！”曲小水心有余悸的道，但正事要紧，她也没兴趣跟人较劲，打开了右转灯，准备向右变道，不再和前车同一路线。
但对方却仍旧纠缠不休，曲小水往那边去，他就非要往同一方向转一下，有意别她的车，故意找茬。
曲小水气的将车停在了路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
那辆车的车主也停了下来，降下车窗，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你们两个SB!”他对着曲小水和蒋越竖起了中指，就好像的打了胜仗的斗鸡，大声打了个鸣。
曲小水气的够呛，直接打了交警大队的举报电话，将对方的车牌号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刚好路口就有交警在执勤，也看到了两人将车停到了黄色马路牙旁，过来查看情况。
那名交警下了车，敲了敲曲小水这边的车窗，曲小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B市今天尤其冷，呼出的空气都是白色的。
曲小水拢了拢衣襟，将驾驶证递了过去。
“知不知道黄色的马路牙上不能停车？”交警严肃的问道。
蒋越也从副驾上走了下来，站在了曲小水的旁边。
曲小水指着同样被另一名交警拦截的车辆：“他恶意别车，我担心发生车祸才会临时起意在这里停车的。”
那交警往曲小水的车上看了看，发现有行车记录仪，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将车上的储存卡卸了下来，准备带走，被曲小水伸手拦了下来。
见那交警皱眉，曲小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储存卡不能带走。”
蒋越出示了证件：“我们在车上谈论了正在处理的案件，不方便泄露，如果可以的话，节选出刚刚别车的那一段单独给你可以吗？”
那名交警没想到两个看起来这样年轻的人竟然会是警察，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显然觉得他们有些不靠谱。
两人无奈，只好当着他的面呼叫丁锋。
多亏这里离刑警大队不远，丁锋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出示了证件，也了解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丁锋看了看曲小水和蒋越那副青葱年少的打扮，原本沉重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捂着嘴偷笑起来。
曲小水一脸黑线。
在证明了两人确实是警察后，那名交警同意了他们事后提交视频的意见。
曲小水和蒋越挂心去医院的事，和丁锋道谢后，便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医院赶去。
这次的路途非常顺畅，连堵车都没有，仿佛所有的不走运都集中到了刚刚。
他们赶到的时候，简黎东正靠在一楼大厅的柱子旁等他们。
见两人行色匆匆的模样，简黎东挑高了眉毛：“来的还挺快。”
曲小水心想，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他们原本可以更快一些的。
简黎东也不多寒暄，直接带人乘电梯去了加护病房。
电梯一打开，曲小水就注意到有不少警察在这里。
虽然他们身着便衣，但常年从事这一行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势，能够让自己人轻松的辨认出来。
“往这边走。”简黎东对着一个角落隐蔽的比了个手势，便带着曲小水和蒋越往右走去。
用手环划开了门禁，他这才带人走了进去。
曲小水预想到这里的守卫一定会非常严格，却没想到会这样严格。
仔细看一下，却是外紧内松。
过了门禁后，警务人员明显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