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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旭日初升。

早起的鸟儿在城墙上叽叽喳喳。

许多女兵手里端着一碗粟米粥,蹲在城墙边,聊着天。

手持长枪的女兵在城墙上巡视。

无数难民捧着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围在城门口。

她们眼中毫无神采,如同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

几十辆牛车在数千名女兵的簇拥下走出城门。

看到这些牛车,难民的眼中升起一抹渴望,她们簇拥着围了上去。

女兵们持枪上前,挡住这些难民。

“她爹的,都别乱!”一名身穿铁甲的彪悍妇人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她扬起鞭子,抽向最前面的难民。

鞭子在空中炸响,将难民的脸抽得皮开肉绽。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被鞭子抽打的难民仿佛不知疼痛。

没有惨叫,没有痛哭。

只有麻木,麻木地上前。

她们的眼中仅有对食物的渴望。

见警告没用,彪悍妇人铁青着脸,从牛车上取下一个木桶,将木桶放在自己脚边。

她一脚将木桶踢翻,冒着热气的粟米粥散落一地。

难民见此,双眼赤红地看着地上的粟米粥。

“她爹的,再上前一步,我让你们都没得吃!”彪悍妇人再度取出一个木桶,“想吃,就给老娘排队,我保证大家都有的吃,不然...。”

她将木桶放到脚边,作势要踢。

难民们见此,不敢再上前了。

彪悍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都给老娘排成队!”

她转头对牛车上的女兵喊道:“让姐妹把吃的拿下来吧。”

难民们按照彪悍妇人的吩咐,乱糟糟地排起了队伍。

可这又引发了一个问题,这些难民为了能够排第一位,居然打了起来。

彪悍妇人可不惯着打起来的难民,她抬步上前,一脚踹开打架的难民,然后指着难民队伍最后方呵斥道:“给老娘滚后面去,别人吃完,你们再吃。”

她虎目圆瞪,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打架的难民心生畏惧,捡起地上满是灰尘的碗,灰溜溜地跑到难民队伍的最后方。

彪悍妇人吐了口唾沫。“这帮贱骨头。”

本来身处第二的难民,哈哈大笑,这也许是她们这段黑暗时光里,唯一的好运吧。

在彪悍妇人与数千女兵维持秩序下,这些难民有条不紊地领取自己的口粮。

说来也奇怪,难民们明明很饿,却只是将粟米粥的汤水喝光,独留粟米。

她们找块碎布,将粟米倒到布里,然后小心包裹好,放到自己怀中。

更有些人,直接将自己衣服脱下来,将装满粟米的布包,缝在自己衣服最里面。

城门口热闹非凡。

而城门楼下,却酣声震天。

刁禅一脸憔悴地打开门。

靠在门上酣睡的吕布与李肃,向刁禅脚边倒去。

刁禅后退几步。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重重摔到地上。

刚一落地,吕布就跳了起来,她睁开双眼,便看到楼外早已升起的太阳,“迟到了,快迟到了。”

她踢了一脚地上躺着的李肃,“李肃,朝会要迟到了。”

李肃这时也来了精神,她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带我一起去吧。”刁禅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看向刁禅。

刁禅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眼臃肿,一头黑白交杂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羊皮纸。

虽然刁禅脸上写满了憔悴,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充满活力与神采。

两人都能在他眼中看到身后的风景与太阳。

微风从房外吹来。

黑白的头发与衣角轻轻摆动。

“大人。”李肃看向刁禅,“你这是。”

吕布没有说话,她的心在看到刁禅头发的时候,就如同被人拧了一些。

她红着眼,怔怔地看着刁禅。

刁禅对两人微笑,“带我一起去吧。”

吕布抿着嘴,双眼微红的点了点头,“好!”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刁禅的肩上,“蝉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刁禅笑着伸手抚摸吕布的脸颊,注视着吕布微红的双眼,“谢谢。”

李肃开口说道:“大人,是否要洗漱一番?”

刁禅点了点头。

李肃立马向房外走去。

刁禅与吕布两人也出了房门。

一出门,刁禅便见到躺在地上的吕绮玲,他手指的吕绮玲,“奉先,她...。”

没等刁禅说完,吕布对着刁禅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放心,以后我必待她如生女。”

“那就好。”刁禅看向吕绮玲,“这孩子不简单,小小年纪却勇猛异常。”

“勇猛?”吕布疑惑。

刁禅将吕绮玲昨日的光辉事迹告诉吕布。

吕布听完,频频点头,她看向吕绮玲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只要训练得当,假以时日,此女...。”吕布手指吕绮玲,“不弱于我。”

这时李肃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数名手捧着华服的女兵。

一名身穿百姓服饰的男子跟在女兵身后。

李肃恭敬道:“请大人更衣。”

刁禅点头,抬步向城门楼内走去。

男子从女兵手中接过衣裳,端起热水,跟着刁禅进入城门楼。

房门再度关闭。

吕布对李肃说道:“我的呢。”

“主母。”李肃转身,“跟我来。”

李肃领着吕布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主母,你就在这更衣吧。”

她拍了拍手,几名女兵手捧着甲胄上前。

“你...。”吕布看向李肃。

只见李肃竟然开始脱衣服。

“你这是干嘛?”

“我也得参加朝会啊。”

李肃脱着衣服对吕布说道。

城门楼内。刁禅在男子的服侍下,穿上宽松的华服,他摸了摸头发,然后转头对男子说道:“有剪刀吗?”

男子摇了摇头,“大人,为何要剪刀?”

“头发有些长了。”刁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我想剪掉。”

“剪不得啊!大人。”男子拱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人若是剪了,别人会说大人不孝的。”

他走到刁禅身后,“我还是帮大人将头发盘起来吧。”

“不必那么麻烦。”刁禅从旧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

他将头发束成马尾,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