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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向只能简短蹦出几个字的万年秋来说,完整的一个句子出口,实在是有些艰难。

白苏苏轻咬着唇,闻言又闭上眼睛装睡,只当没听见。

她是醉了,不是傻了。

潜意识里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让狐狸知道,他会生气,会阻拦自己。

万年秋习惯了装傻充愣的白苏苏,十万年前她同天煞偷溜出去混沌间前,也是这般。

她不会骗自己,却也不会如实告诉自己,便选择了装聋作哑。

怀中的重量轻得有些不真实,万年秋努力回想着自己从前训她时的语气,又说了一遍:“说实话。”

白苏苏的睫毛颤了颤,她的手指不自然地勾紧,小声嚷嚷着:“鱼摆摆……”

昏黄的烛光在万年秋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他不再发一言,大踏步往前走。

皇宫距离天师府的路程并算不上遥远,只是万年秋有心相同白苏苏多温存片刻,特意选了耗时最长的一条小径。

已经是宵禁时分,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只有门前屋檐下的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摆动。

白苏苏装睡装着装着,便真的睡着了,被万年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时,胡乱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着万年秋的衣摆不让她走。

她的眼神有些溃散,也不知道是醉得还是困得。

万年秋俯身为她拂去脸颊上的碎发,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拿,醒酒汤。”

“不要……”醉酒了的白苏苏固执极了,很有几分孩童的脾性,万年秋见惯了,便也由着她闹。

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来他。

白苏苏眼尾下垂,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歪头在万年秋的掌心蹭了蹭,又伸着手去搂万年秋的脖子:“要亲亲……”

她故意装乖时的模样,是极其乖巧,混着平素骨子里的漫不经心,令人不由得心软。

万年秋也会心软。

他低头同白苏苏额头相抵,两人的呼吸便交缠在一起,他的眸子望进白苏苏一双眼中,压低了声音又问:“说实话,再亲亲。”

白苏苏固执,万年秋也是固执的,甚至很大程度上来讲,白苏苏的固执是随了万年秋的。

白苏苏一愣,眨了眨眼,又立刻闭上眼想故技重施,万年秋便道:“不说,生气。”

“狐狸,我找到天煞了。”

白苏苏企图扯开话题,万年秋却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他说等以后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玩……”

“不和他玩。”万年秋道,“说实话。”

“狐狸……我困了……”

万年秋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吻在白苏苏的唇上,温柔又克制,最后将白苏苏抱紧在怀中,制止了她乱动的手,脑袋埋在白苏苏的脖颈间。

淡淡的雪松香将他包围,白苏苏呼吸渐渐平稳,万年秋侧过脸在她的颈侧落下一吻,无奈又失落:“乖乖……”

无形间有一双手,将她从他的世界扯离。

哪怕已经重来了一次,他也依旧没能将她带回来。

也无妨了,她不属于他,她只属于她自己。

白苏苏一觉睡到了天亮,被春日明媚的日光惊醒,脑子里还有些混沌。

她记不清楚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还在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想来应当是万年秋带她回来的。

万年秋推门而入,手中托着食盘,上面是一碗清粥,一盘小菜,及一叠海棠糕,放在桌上。

白苏苏简单洗漱了后,便坐在桌前小口抿着粥,万年秋看了她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苏苏感受到万年秋的目光,抬头也看了他两眼,挑眉以示询问。

万年秋摇摇头,又给白苏苏添菜。

门边突然弹出一个脑袋来,白苏苏被吓了一跳,险些被呛住,万年秋立刻递过去帕子,才没让白苏苏洋相尽出,毁了形象。

“陛……下?”白苏苏有些迟疑,苏偃闻言大剌剌地进门,坐在一旁,开门见山:“白大人何时启程回天启?”

“两个时辰后。”白苏苏又想起昨日苏幕遮在大殿上说的话,便道,“陛下想何时启程?”

“两个时辰后便两个时辰后,朕早已收拾好了行囊,不着急,天师大人先用膳,朕再回去准备些吃食。”

说罢,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又匆匆离去。

白苏苏:???

怎么有人比自己还要着急回天启?

她没记错的话,东临才是苏偃的家。

被人扫地出门,送去邻国当质子,本是一件屈辱的事,怎么到了苏偃头上,却成了求之不得的好事?

白苏苏心里诧异,同万年秋告辞后,骑着汗血宝马,回头看着坐在马车上同她兴致昂扬地挥手打招呼的苏偃,依旧转不过来弯来。

原本按照她的打算,天启和东临相隔甚远,她完全可以拎着苏偃,在御风之术之下,最迟两日便可抵达天启。

但朝中老臣却说,苏偃是东临的君王,左右得准备些排场,免叫旁人看轻。

被扫地出门送去邻国当质子,本就很叫旁人看轻了,再整些排场,只会平添笑柄。但无奈苏幕遮同意,白苏苏也不好推辞,只能应下。

然而白苏苏坐不惯马车,便同苏幕遮要了一匹好马骑着上路,现在细看起来,苏偃此行倒不像是去当质子的模样,更像是和亲的架势。

而她,竟有些像迎亲的使者。

这念头一出,白苏苏便觉得有些荒谬,但她又想起来苏幕遮从前对她说过的,要送东临皇子去天启和亲。

确实有点像。

由是想着,白苏苏不由得笑开来,并排坐在马车外呼吸新鲜空气的苏偃见了,心头一动,挥了挥手道:“白大人,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同我也说一下。”

他没有自称朕,便更像个寻常的少年郎君。

然而他们此刻正在沙漠之中穿行,风沙阵阵呼啸,将苏偃的声音吞没。

白苏苏随意抬手,使得迎面的风沙改了方向,削减了风沙的声音,才去问道:“陛下方才问什么?”

“出了东临,哪里还算什么陛下,白大人唤我阿偃便好。”

白苏苏不置可否,他倒也不算没有自知之明。

而另一端,东临都城门外,万年秋望着白苏苏领着车马远走的身影,周边的王臣贵族各自散去,苏幕遮同他微微颔首,也在流云的搀扶下离去。

万年秋捏了个诀,白色的小狐狸便搭着两只爪子,半坐在他面前。

“跟上,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