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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站在这地头的除了唐家女眷外,还有卫老头。

瞧着前来兴师问罪的程监副,卫老头磕了下手里的烟锅。

“哟,卫老也在啊,想来是你给他做担保咯?”

程监副不知道这卫老头到底什么来路,只知道他在这河套府养马场已经一十三年,比他比郑牧监待得时间都长久。

听说,这监副原本是这卫老头的囊中之物,但他是个懒散的人,并不喜欢做这些。

所以这才便宜了他程德安。

呵,他程德安想要的东西,还用别人便宜?

今天旧账新账一起算,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庆历元年的探花郎还能不能一直仰着他那高贵的头颅。

卫老头刚想要开口,却是被唐安淮一把抓住胳膊,“大人,这事与卫老并无干系,是唐某一人所为。”

“呵,倒是个有义气的,不过养马场有养马场的规矩,唐探花你擅自动用马匹挪作私用,这可是死罪一条。卫老头明知故犯纵容你动用马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程监副冷声一笑,“你们,可认罚?”

卫老头闻言瞥了一眼,“程大人这是想要我们死?”

“本官只是在讲规矩,卫老头你在河套府那么多年,该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卫老头自然懂得,更清楚这厮这般咄咄逼人,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瞧着程监副目光落在唐家那大丫头身上,卫老头呵呵一笑,“程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老天看不下去,一道雷下来劈死你?”

将妻族众人揽入自己后院原本就丧失了人性,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小姑娘百般为难,可真是罄竹难书。

罄竹难书啊!

程监副闻言嗤笑一声,“呵,你且嘴硬,早晚有你跪地求饶的一天。”

卫老头懒的搭理这小人。

程监副目光落在元娘身上,小姑娘换了新衣服,一身青衫越发显得身姿曼妙,瞧着那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真不知道在她身上放纵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怕什么,本官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让你……”

“大人。”唐安淮挡住了程德安的视线,“我借用马场的马匹有报备过。”

“放屁!”程德安冷笑一声,一把抓过唐安淮递来的纸张,“本官负责马匹管理,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事?你竟然在本官面前撒谎,罪加一等!”

说着他便是将那纸张撕了个粉碎,随风飘扬而去,倒像是清明时节纷飞的纸钱。

“本官可从不曾看到什么文书,唐安淮你擅自动用马匹,还自称报备得到许可,死罪一条,就等着上法场吧!”

程德安是一点不打算留情了,原本想着这人主动献上那丫头,他倒是能给人留一条活路。

现在,死路一条!

不止唐安淮。

“还有你那个宝贝女儿,你黄泉路上且慢点走,等等她。”

唐安淮脸色骤变,这让程德安十分满意。

可算是看到这人变了模样,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爹爹,程大人说的是我吗?可是我走过很多路,唯独没走过黄泉路,不如劳烦程大人帮我先去趟趟路如何?”

程德安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看着走过来的小姑娘眼底满是杀意,“你在诅咒本官?”

“哪能啊。”唐诗笑盈盈的开口,“只不过程大人您这又是要砍头又是要上法场的,怪瘆人的。大人就没想过花无百日红,指不定哪天脑袋要被砍掉的就是您?”

程德安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你竟然敢诅咒本官!”

这些年来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就连郑德闵也不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

昔年老丈人的羞辱一下子就涌上心头,程德安抽过侍从腰间的刀,直直往唐诗头上砍去。

这发生的太过突然,便是唐安淮都没准备。

等众人意识到时,那刀距离唐诗已经不到一尺。

突如其来的羽箭瞬时间贯穿了程德安的手背,那弯刀一下子落在地上,发出铮鸣声。

“哪个混账暗算本官!”程德安四下望去,“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宰了!”

这下便是随从都傻了眼,这么多人,都杀了能行吗?

“怎么,本官的话不好使了吗?”

他话音刚落下,便是有笑声响起,“程监副可真是好大的火气,怎么,是不是连本将军也要一起杀了?”

纵马疾驰的褚建文手里拿着一张弓,他颇是闲适的从箭筒里抽出一根羽箭,瞄向了程德安。

用实际行动说明,刚才射出冷箭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褚建文。

原本颐指气使的程监副瞬时间傻了眼,“小的怎么敢,小的只是依照养马场的规矩在办事。”

“哦,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手被贯穿,痛彻骨髓。

程监副冷汗淋漓,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原本以为,褚将军也恨不得唐安淮死。

可是现在他竟是救了唐家这个小姑娘。

甚至伤了自己。

程德安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说错了话,下一瞬就会死在褚建文的弓箭之下。

饶是他向来能说会道,眼下却也是词穷。

“还是我来替程大人说吧。按照养马场的规矩,动用马场马匹需要批条子,大概程监副就是批条子的这个人吧,所以就觉得我爹爹未经允许擅用马匹,理当处死。”

对,就是这回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程德安就听到那小女孩嘴快道:“可是这养马场也不是程监副您的天下啊,别忘了您上头还有牧监,而郑牧监还要归将军府管辖呢。”

唐诗捡起了几片碎纸片,“这可是盖了将军府大印的文书,程监副您给撕毁了。按照咱们大魏朝的规矩,故意损毁府衙文书者,立斩不赦。”

将军府的大印!

程德安傻了眼,“怎,怎么可能?将军您怎么会跟唐安淮沆瀣一气?”

沆瀣一气?

这词用的可真好。

唐诗笑了下,“褚将军,程监副骂您呢。”

“我没有,你休要胡说八道!”

“没有吗?”唐诗诧异着一张脸,“难道你是说褚将军文盲,连沆瀣一气这成语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程德安顿时惶恐不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那话不是你说的?”

唐诗咄咄逼人,这让程德安顿时脸色惨白。

一旁褚建文神色也不好。他的确是个大老粗,虽然知道平章郡主喜欢读书人,可他看到书本文字就头疼,几次三番都没学进去,让自己成为文化人。

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沆瀣一气什么意思,河套府的土皇帝眼底满是阴翳之色,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一脚将程德安踹翻在地。

“给你脸了,本将军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作者说:

褚建文:你来教我做事?嗯